Love Upon A Time 隔世相逢 - 第十四章 - 掏心

第十四章 - 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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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看這世界的二十一年來，Phop知道愛可以是多種形色，他敬愛他的父母，愛他的兄弟，愛他的朋友，這是不帶任何慾望的愛，只有善意的祝福，想看到他愛的人得到幸福，但沒過多久，Phop學懂了另一種形色的愛，一向沉默寡言的萬大人變了，等他意識到時，他對那個人的渴望程度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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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下班時間的傍晚時分，Phop剛結束巡邏回來，他走進所屬部門，跟指揮官匯報日常工作，結束後如常出來寫報告，但今天的萬大人似乎不太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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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尖落到筆記本上，每當寫著各個字母時，昨晚的畫面再次閃現在腦海之中，Phop還記得鼻尖拂過對方臉頰時的柔軟觸感，豐滿的嘴唇彷彿在邀請他細味品嚐，雖然跟那嘴唇只差一掌之遙，但這份甜蜜的障礙迫使著Phop不得不努力壓下快要失守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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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大人，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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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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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甚麼好事嗎？我見萬大人從剛才起就一直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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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中一名下屬校官笑著指Phop控制不住自己，在寫報告時一直不經意地微笑，引起其他人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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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如此類吧...」他大笑回答，對方聽完隨即拍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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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就說嘛，笑得這麼甜一定跟女人有關，喜歡上誰家的女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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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Phop笑著解釋，因為他並非喜歡上哪個女孩，而是喜歡了他家那位甜美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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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下屬仍在好奇八卦，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告訴任何人，Phop於是中斷話題繼續專心寫報告，卻不時思念著心裡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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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甜蜜觸感，那微不可見的殘存感覺喚起Phop一絲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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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紅的臉頰，還有通紅的耳尖，已經足以證明Klao心裡有他，雖然表現很害羞，但他在極力否認，明顯看出Klao正在避開他，不想跟他獨處，尤其他公然調情時弟弟會裝作沒聽見、沒看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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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還沒搬到披集府前的Klao，他或許會理解得到，以前的Klao性格內向，總是壓抑自己的情緒，但現在的Klao性格率直，想起甚麼會照直說，但現在弟弟一直躲開他，既不願接納或直接拒絕他，感覺蠻奇怪的，如果他不是昨晚假裝溺水，或許就沒機會靠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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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p，你回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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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離開部門走向碼頭準備回家時，一把耳熟的聲線響起，萬大人收回思緒，視線看著朝他迎面而來的同僚，Phop微微頷首，算是回應對方剛才的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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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Han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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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巡邏回來，準備去匯報，幸好今天那幫流氓沒有鬧事，要不我又要寫一大篇報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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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那幫流氓，萬·Han大人不禁長嘆一口氣，Phop想起心裡一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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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那幫流氓，Han你覺不覺得Chert他最近安靜得有點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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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大人問出心中疑惑了很久的問題，雖然運河口市集一向是Chert的地盤，但這傢伙有時會走到Phop負責的區域鬧事，每個月至少有兩、三次，這人天生就是混蛋，每天打架鬧事，但奇怪的是最近Chert沒甚麼動靜，在Phop眼中這樣很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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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下在不久之前才被抓到走私鴉片，最近他行事小心點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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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Han大人平淡地回應他，語氣漫不經心，Phop有點錯愕，見對方沒打算說下去，他於是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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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你曾經監視過Chert，有發現其他異常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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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有派下屬跟蹤過他，不覺得哪裡有異常，那傢伙就像平時一樣不停喝酒，沒有跡象顯示跟鴉片案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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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Phop的語氣似乎不太相信，萬·Han大人唉了一聲，伸手拍拍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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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你的想法，起初我也像你一樣懷疑他，但Chert剛被抓到的手下剛從三鵠縣搬過來沒多久，有可能他跟別的鴉片販接觸Chert並不如情呢，在首都販運鴉片到三鵠縣的犯人，最後已經招供從頭到尾就只有他一個人犯案，所以我認為這事與Chert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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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僚的長篇大論並沒有讓Phop釋除疑慮，現在就判斷Chert與此事無關為時尚早，在三鵠縣抓到的鴉片販，雖然連同Phop的父親與Han的父親一同前往調查的人數不少，但鴉片販絕不可能一個人包辦所有事情，而身為流氓老大的Chert更不可能不清楚自己手下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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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p相信他們是集體行動，背後有勢力人士，這些數量驚人的鴉片走私才能逃得過巡警隊和市兵的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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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先別下定論，或許需要再監視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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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我不會輕易放過此事，Phop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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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主要負責人哈哈大笑，但聽的人心情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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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p不知道是否自己多心，他注意到Han對這案件很不上心，得過且過，隨便抓了幾個小商販，沒有盡力調查清楚，而且大部份的鴉片案都是在他負責的區域裡發生，在沒有上級指令的情況下他無法插手干預，只能靜靜地密切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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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說起來我今天在市集遇到Klao，他又去找他的老相好了。」萬·Han大人換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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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瞬即爆發一陣妒忌，聽的人臉色一緊，但Phop迅速調整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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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探朋友而己，這事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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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會一起睡的朋友對吧，我看Klao經常去找Pim，該不會真的勾搭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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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的無謂揣測讓Phop開始感到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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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走了Han，還有急事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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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Phop請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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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滿臉笑容跟Phop道別，心情似乎很好，Phop邁開腳步匆匆離開，到了碼頭，吩咐Kong把船開出來準備回家，坐在船裡期間，努力讓情緒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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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們那次吵架，Klao說過他去運河口市集是為了探朋友，Phop也希望相信他們真的只是朋友，但Klao經常去找Pim的這個舉動，讓Phop變得越來越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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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達目的地後，萬大人沉著臉走上樓梯，銳利的目光掃視四周，看到母親正坐在陽台串著花環，不見他正尋找的身影，跟母親問安後，才得知Klao外出還沒回來，讓Phop整個人更加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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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是很奇妙的事，過去二十一年來他都是理智先於情感的人，但為何一關乎他所愛的人，情感永遠牽制着理智，他必須時刻提醒自己要小心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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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因為自己的鑽牛角尖而不小心對Klao發脾氣，別讓對方傷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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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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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聲音讓坐在身側皺著眉喝茶的Phop迅速抬起頭，看到那人的身影帶著他的貼身僕人走上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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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怎樣？去市集有買到甚麼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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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買甚麼阿姨，只是出去隨便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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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美的臉龐禮貌地微笑回答母親的話，但在看到他時，卻迅速將目光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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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去了阿姨，身體黏答答的，想去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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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洗完澡也差不多該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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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母親允許後，Klao行過合十禮便走回睡房，Phop見狀放下茶杯，跟母親告辭，緊緊跟隨著某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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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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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op有話想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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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離開其他人的視線，弟弟看著他的神情迅速變得冷漠，但Phop留意到在他朝對方走近時，弟弟眼裡閃過一絲緊張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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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去過運河口市集？」他問，對方臉不改容，對著他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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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今天我去過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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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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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探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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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朋友是Pim嗎？」他的聲線無可掩飾的冷硬下來，這句話無謂從那個角度看，很明顯就是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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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去找P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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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答案彷如一根釘子反復釘進他鮮血淋漓的傷口，胸口一陣說不出的撕痛，他一時語噎，給機會對方迅速打斷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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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P'Phop沒有其他問題，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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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轉身背對著他，朝著睡房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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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來的關門聲伴隨著一聲嘆氣，Phop心亂如麻地凝視著弟弟的睡房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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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表現出來的害羞態度已經清楚說明一切，Klao肯定對他有意思，但為何仍然去找Pim？還刻意疏遠他，還有剛才冷漠的態度，Phop不明白Klao心裡在想些甚麼，他只是對感情感到困惑，或是背後有甚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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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同性戀在其他人眼中被認為是怪異，所以Klao不願接受他？然後打算跟Pim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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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大人的眼神瞬間亮起來，既然如此，他不能任由事情再拖下去，需要開門見山跟Klao談一次，等他弄清楚Klao真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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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去期待弟弟的答案，Phop始終覺得Klao心裡有他，假使答案不似預期，但他亦絕不輕言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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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關上房門的一刻，我乏力地靠坐在門前，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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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總是沉默不語或刻意撒謊借機避開話題，但Phop剛才的問題我並沒有說謊，今天我真的去找Pim，目的是要套取Chert的消息，Pim說他最近很安靜，沒有像以前那樣經常過來妓院找她服侍，不太清楚他的動向，我對這答案很失望，因為Chert是現今能尋找Klao的唯一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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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失蹤之前，Chert有跟你提起過我嗎？'

'沒有。'

'那我有跟你說我要去哪兒嗎？'

'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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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追問Pim時，答案還是跟原先一樣，害我忍不住對Klao本人有些許生氣，幹嘛老是把事情藏在心裡，至少要告訴最親近的人自己準備做甚麼要去哪裡啊，你看！當有事發生時沒人知道，都找不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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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先生，或許Chert真的跟鴉片案無關，他只是個流氓，但實情擔小怕事，不想跟巡警隊和士兵發生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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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回家之前Pim對我說的一番話，眉毛瞬間擰成一團，如果不是聽到Chert提起過'一位大人'，我或許就相信了，但因為是從夢境得知，我不會輕易對Chert釋除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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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聽上去有點奇怪，我居然對夢境如此認真，但直覺告訴我，夢裡的一切都是真的，不確定Klao是否查到甚麼關鍵線索矛頭直指Chert，所以他離開住所去做些甚麼，而且有極大可能是Chert導致Klao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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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穴神經線抽搐，費神思量了一整天，我閉起雙眼，疲累地深呼吸一口，從出世起活到二十歲，我遇過無數難關，但我敢說現在所面對的是我這輩子遇到過最艱難的一件事，尋找辦法回到現代的事又前路茫茫，但最困難的是...要如何努力令自己對某人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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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起這件事，就越覺得比尋找Klao本人更令人沉重，昨天P'Phop假裝溺水，已經讓我徹底露出破綻，被他發現我心裡有他，我只好盡量避開他，表現得很冷漠，等他明白我無意跟他糾纏等他死心，但這三個月下來的相處讓我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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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op是意志堅定的人，忠於自己想法，之前還敢違背父母之命親自與女方家人解除婚約，對著我他同樣不會輕易放棄，這亦是我心痛的其中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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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把我認作了別人，他喜歡的是那非血緣關係的弟弟Klao，而並非就讀大三的Nakhun，我又無法說實話自己是誰，只能盡力避免跟他碰面，努力尋找Klao，最後順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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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底還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找到，一星期？一個月？或一年時間？我的心臟似乎不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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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的微風與夕陽金黃色的暮光從半打開的窗戶照進房間，我再次睜開眼，走去換上腰纏布，準備去洗澡等晚飯時間，一邊果斷地作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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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他喜歡是Klao還是我都算了吧，因為我和Klao都一致認為不能讓這事發生，不能讓它開始，在這段感情開始前痛苦，總好過兩人將來都要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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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P'Phop問我是否故意躲他時我每次都會矇混過去，但這次我明顯在避開他，不在意其他人怎樣看，雖然P'Phop經常找機會跟我單獨相處，但我杜絕了他一切機會，經常足不出戶留在房裡，等他藉口要考核書本時，我就藉口說頭痛想休息，P'Phop看上去很暴躁，但他是極其冷靜的人，能夠將自己的舉動隱藏起來不被別人發現，只是用不滿的眼睛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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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我要硬起心腸是多麼不容易，但為了我們兩人，我必須這樣做，早上時P'Phop差點逮到機會把我拉過去說話，如果不是Kong剛好跑來通報說巡警隊有緊急事務要處理，P'Phop只好鬆開我的手去工作，我暗自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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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先生在生萬大人的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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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吃完午飯，觀察了一陣子的Chuay湊過來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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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了一怔，反問他，「為何你認為我在生他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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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先生你...看起來不想跟萬大人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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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氣他，我只是...算了，今天我去找Kaew，很久沒見到他了，你去準備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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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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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人沒有多言，立即下樓聽吩咐辦事，我走進廚房，請Muan姨幫忙準備兩三樣點心，帶上伴手禮走到碼頭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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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直屬學弟Pan出生於富裕家庭，他爸媽持有大型百貨公司及酒店的大量股份，當穿越來到古代，長得跟Pan一模一樣的Kaew同樣是大人物的兒子，他父親是帕大人，隸屬於首都皇室事務部門，而Kaew則是家裡所有人都疼愛萬分的小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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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這個年代其他男子相比，Kaew明顯比較柔弱，很多次聽到其他人議論首都皇室事務部門帕大人家的小兒子太過柔弱，說他不像個男子漢，但這並沒有讓他的父母感到焦慮，相反地，他們更是愛護與保護Kaew，猶如父母的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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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l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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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踏上樓梯，馬上聽到一把溫柔聲音叫喚我，坐在涼亭的Kaew馬上起身走過來迎接我，臉色明顯精神不濟，讓我驚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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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lao過來探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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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帶了些點心過來，你最近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我擔心地問，對方聽完搖搖頭，臉上勉強撐起笑容，但在我眼裡這笑容挺悲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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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P'Klao走過來也累了，坐在涼亭邊吃點心邊聊聊天吧，這邊的風很涼爽。」Kaew指著花園裡一處小涼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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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隨身後，留意到對方臉色蒼白，Kaew比上次見到他時明顯憔悴不少，眼底烏青，原本圓潤的臉頰變得凹陷，就像剛病好的病人，要不就是正在生病，沒甚麼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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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僕人把放在盤子的熱茶和點心端過來後，我馬上打開話題，「最近很少出門嗎？我去市集都沒看見你，所以過來探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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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不想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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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平淡地回應，曾經如正午陽光般明亮的眼眸，現今悲傷得如烏雲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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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非常開朗的孩子出現如此大的變化，那表示應該有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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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P'Klao最近怎麼樣？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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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我一把空茶杯放下，Kaew馬上拿起茶壺幫我斟茶，我無法再看著這張跟直屬學弟長得相似的臉孔繼續意志消沉下去，於是再次開口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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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ew，你確定你沒事？你臉色看來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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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幫我斟茶的手頓時凝固在空氣中，Kaew沉默片刻，放下茶壺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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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騙了P'Klao，最近我感覺很不好，我...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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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這出乎意料的答案讓我輕挑眉毛，Kaew點了點頭，臉上頓時浮現出悲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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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久前P'Jom要跟我斷絕關係，事實上他從來就沒有接受過我，但這次他...說得很決絕，我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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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地坐，不知該如何安慰他，我不擅長給予建議或安慰別人，戀愛經驗又剛剛才有，而且更是不可能實現的那種，悲慘程度跟Kaew相差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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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lao把我當作怪胎也行。」Kaew意志消沉地喃喃低語，「我也知道自己很奇怪，居然愛上男人而非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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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得有哪裡奇怪，男人與女人也是人，這只是一個人愛上了一個人，哪裡奇怪了。」我平靜地說，對方圓潤的眼眸隨即睜大，他輕笑一聲，豐滿的唇角微微彎起，這是我今天看過最活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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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P'Klao你是第一個這麼對我說的人，其他人都覺得我精神失常，讓家族蒙羞丟盡臉面，我感到很內疚，幸好我父母沒理會別人的話，我覺得自己很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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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話輕巧得猶如喃喃自語，我非常理解Kaew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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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年代，同性相愛受到很多歧視，Kaew肯定經歷過不少，年紀不到二十歲，個子比我還小，卻比我意志堅強得多，至少Kaew敢遵從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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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這樣，就算我喜歡女人，但若果對方不愛自己，我也同樣會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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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的尾音都在輕輕顫抖，我同情地輕捏一下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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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這三個月的相處裡，有時我感覺P'Jom似乎特別關心Kaew，嘴巴嚷著說麻煩，卻一直任由Kaew當小尾巴跟著自己，天黑了就送他回家，但明明Kaew也是男人，有僕人照顧，無須親自接送，在Kaew不經意的瞬間，P'Jom看著他的表情與眼神總是特別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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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只是哥哥對弟弟的那種照顧，或是當中夾雜著甚麼深層次感情我不知道，但結論是P'Jom斬釘截鐵拒絕了Kaew，他選擇了不再以這種方式來延續這段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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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Klao你覺得好笑嗎？都過一個月了，但我還是想著他，即使他從來...沒有回頭看我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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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你不是喜歡他嗎？越是喜歡他就越傷心難過，這事很正常。」我撫了撫小小的肩膀以示安慰，「現在可能會痛苦，但只要撐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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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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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喃喃自語，我嘗試分散他注意力，邀請Kaew一起吃點心，小手拿著點心麻木地小口咬著，彷彿味同嚼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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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P'Klao你知道嗎？如果能時光倒流，我同樣會選擇跟隨著他、追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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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我大感意外，我轉身跟他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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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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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真心喜歡他，我從小就喜歡他了，如果不是P'Jom，我想像不到自己會喜歡誰，即使現在傷心，但至少當初我嘗試過啊，你說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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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知道最後不能如願，但仍然堅持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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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曾經嘗試過的傷心，跟沒有機會的傷心是兩回事啊P'Klao，雖然我在愛情裡失望，但我感到無悔，至少曾經努力嘗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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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露出淺淺的笑容，拿起點心又咬了一口，同時我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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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所說，即使要面對著悲傷，但Kaew還是那個堅強而樂觀的孩子，而我卻沒有這樣的勇氣，我甚麼都怕，怕披耶大人和阿姨無法接受，怕P'Phop成為別人嘴裡的八卦，最重要是我怕萬一接受了，最終會因為分離而感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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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現在我已經很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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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P'Klao你呢？你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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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強顏歡笑，對他撒了個謊，但其實心裡早已有答案，我承認我很膽小，但有太多因素讓我無法學Kaew那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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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太難做決定了，我祝願P'Klao，一旦喜歡上誰都能願望成真，別像我一樣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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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ew笑著看著我，這才是我熟悉的那個活潑弟弟的開朗笑容嘛，我不禁鬆一口氣，弟弟真的很堅強，他肯定能應付到各種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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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Kaew一直聊到傍晚，Kaew邀請我留下來吃飯，原本我就不太想面對P'Phop，所以我答應留下來，等吃完飯離開時，天色已徹底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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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回家吶P'Kl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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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到碼頭的Kaew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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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樣朝他揮手，看著小小的身影目送了我片刻便轉身返回屋裡，說實話，越是跟相熟的臉孔聊天就越是想家，但同一時間我又於心不忍，畢竟我和他們有了牽絆，如果回到現代我就無法再跟他們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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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命運要如此捉弄我，讓我不得不面對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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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間行水路不似白天般船來船往，四周很安靜，只有船槳划水的聲音劃破此刻的寧靜，我靜靜地坐著，任由思緒飄遠，等披耶·披差帕迪府進入視線的一瞬，我眼神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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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上燈籠的燭光映照出某人獨自坐在那邊的身影，我的心跳開始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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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萬大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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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ay開聲說，我認命似的嘆了口氣，看來P'Phop一心坐在這裡堵我，糟了，這次該怎樣躲開他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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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op為何坐在這裡？」等船停在碼頭，我走上涼亭，向坐在這裡的人打招呼，臉色佯裝平靜彷彿不知道對方的用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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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ay，你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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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答我，只是轉身吩咐我的僕人，我緊盯著Chuay，用口型命令他不准離開，Chuay頓時陷入兩難，視線在我和黑著臉的屋主之間來回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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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小人先行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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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Chuay似乎更害怕失去容身之所，給了我一個抱歉的眼神便匆匆跑走，我緊抿唇角，用責備的眼神看著貼身僕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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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都聽別人的吩咐，把主子的話當耳邊風了是吧？！你到底是誰的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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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抑的沉默瞬間籠罩四周，當只剩下我和P'Phop兩人獨處，我故作堅強迎上對方銳利的視線，但片刻過後我就舉白旗了，我受不了那冷冽的眼神，只好率先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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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回屋吧，天黑了，蚊子又多，等下大家都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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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了，然後再次躲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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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咄咄逼人，我垂下眼簾，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同時間P'Phop一步步朝我走近，牽起我其中一邊手緊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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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天我不來堵你，就沒機會跟你說話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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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op，放開我的手。」我試圖將手抽開，卻被他一下子拉到他跟前，在我反應過來之前P'Phop迅速用一邊手臂摟住我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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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op！放開我！等下被其他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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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誰想看就隨便他看個夠，現在我只在乎你的事，你為何不願跟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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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先生的語氣嚴肅得讓在他懷裡不斷掙扎的我一時停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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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你知道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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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問題，我馬上別過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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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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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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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願回答，P'Phop伸手輕輕捏住我的下顎，迫我抬頭與他互相對望，我的臉清晰映照到他深色的眼眸裡，那雙眼睛滿載著渴望與懇求，我雙頰一熱，心臟不受控的急促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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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知道，就不會一直躲著我，而現在我摟住你，你就不會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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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為何我在他面前竟如此失態！' 我在心裡喊道，P'Phop把我的沉默默認作接受，他呼出一口氣，然後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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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曉得這事發生於何時，但現在我的目光已無法從你身上揶開，我想靠近你，想照顧你，想永遠待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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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每一個字語氣鏗鏘有力，我全身發燙，他的雙眼彷彿有魔力般，讓我手腳發軟，沒力氣再去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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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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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op額頭貼著我的額頭，輕聲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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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再把你視作弟弟般看待，你是我想共度餘生的男子，直至停止呼吸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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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世界安靜下來，現在唯一聽到的是自己瘋狂跳動的心跳聲，雖然早就知曉，但當從他口中聽到時，感覺比想像中更加激動，各種情緒在翻湧沸騰，我說不出現在自己到底是高興、驚訝，還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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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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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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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有甚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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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我整個人處於混亂狀態，沉默片刻後，我深呼吸一口，強迫自己仰起頭回答對方，但就對上視望的剎那間，原本想好的答案全堵在喉嚨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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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op深邃的目光微微垂下，一直凝望我的嘴唇沒有揶開視線，我咽了咽口水，大概因為靠得太近，我同樣下意識凝望著他的嘴唇，剎那間意識被遺忘，彷彿這世界只剩下我們兩人，沒有世俗的框條，沒有規則，甚麼理由亦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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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嘴唇輕輕貼上來，我閉上眼睛，默許這一切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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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柔軟觸感輕巧印在我輕顫的嘴唇上，起初它輕柔的彷如羽毛般輕輕拂過再飄走，下一刻他再次覆上我唇瓣，漸漸加深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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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輕聲呻吟，P'Phop一邊手輕捏我下顎，激動地用嘴唇輾壓著我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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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接吻聲迴盪於寂靜之中，時間過得越久，眼前的人越是食髓知味，P'Phop用牙齒輕咬碾壓我的唇瓣一遍又一遍，我漲紅著臉，想著張開嘴巴深呼吸，卻給機會那條熾熱的舌頭伸進我口腔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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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間低沉的喘息聲明確表達出侵略者那饜足的心情，我雙頰發燙，雙手下意識抓緊他的衣衫，笨拙地回應他深切的渴求，這是我的初吻，沒想過會是如此輕柔和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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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們吻了多久，P'Phop輕吻我的嘴角，他慢慢抽開雙唇，我抬起目光與他對望，當看到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眸分明流露出一絲情慾，我臉頰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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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o，我再對你重申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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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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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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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 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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