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 - 1.1.1-鐵口直斷。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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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鐵口直斷。

天雨

May 15, 2023

114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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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六城南區第五街，蔓延到地平線的再造人廠區，四周的煙囪比下水道的蟑螂還密集。

瀰漫的廢氣，對於槁如死灰的老者來說是一台怪手，僅存的健康部位被粗暴的鏟動，血肉組織與人造器官，止不住的翻騰。

「時間不多了。」

灰濛濛的天空，他咳嗽著，腳步卻不曾停歇，手裡的檯燈，眼睛眨呀眨。

「我等你 so long了，朋友。」一個身穿西裝的人形西瓜叼著雪茄，穿著只能扣上一顆快要爆掉的鈕扣的西裝說道。

「你的檯燈，what happened？」男人說著，眼裡仔細端詳被裝在塑膠袋裡頭的檯燈。

眨啊眨，眼睛眨啊眨。

「你畀我講廣東話啦。」老人回應道，「粵語唔講，講咩外國仆街語。」

一隻脫毛的老貓，在瘋狂攻擊貓抓板。

「了解，這位先生請您息怒，我非常抱歉，我不是本地人，不會說廣東話，不過這檯燈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請問你為什麼要聯絡我們呢？」胖子禮貌的道歉。

「你係眼盲嗎？」老人罵道，他佝僂的身軀抬起一袋檯燈。

「喔……原來是眼睛縫合沒有做好是吧，我幫您查查勒！ LP9527、LP9527……您是周家的人？我怎麼沒看過您老？」傢俱商從沒有錶帶的手錶上叫出來一片投影面板。

藍薄荷糖色的液體規矩的流動成一塊電路圖。

「管事老登啦。」老人自我介紹道。

傢俱商笑著說道：「原來是老登阿！Mr.Ji的管家是吧？幸會幸會！」

老登也跟著應和：「我……」

家具商用雪茄燙住老登的嘴，打斷他的話後說：「原來是冒充Mr.Ji家裏，死了兩個月的人阿！」

「幸、會、幸、會，卑賤騙術的下城人。」

「收……啊……呃……」老登還來不及說完，就被傢俱商掐住喉嚨，溶解成滴蠟的蠟燭。

一灘蠟油灑在地上。

這窩囊的殘留的垃圾，沒有一處廢料是值錢的，他噘起嘴巴，將雪茄扔在廢物的屍油裡燃燒。

「真是失敗的交易。」

拎著檯燈，把這種不懂規矩的中層人，重新帶回廠裏修整，好好調教，直到完全是一顆檯燈，眼睛還是眨呀眨，但很快就不會了。

在忽明忽暗的路燈閃爍下，雪茄燃起的火焰，若隱若現的映照，那座高高在上的城市。

映照它的破碎鋼筋和裸露地基，映照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生活，那是上六城。

上六城的霓虹燈用五光十色的喧鬧，取代下六城一向寧靜單調的夜景。

幾百萬的混音設備震耳欲聾的播放毫無章法可言的電音，也許這是上城人浮華的癖好吧？

假如同時播放這幾百首熱門歌曲，你甚至不會感覺到衝突，或許還能勉強得知這是毀自卡農的技法。

噫！夜夜笙歌，歡聲笑語——傳遞在青石流水的再造江浙風光內。

他乾癟的像是沒有羽毛的貓頭鷹，嘴裡叼著狗腿肉，急急忙忙的踩過這灘乾枯的可燃液體，把火踩熄，在雨來臨之前。

今天在下城一隅的青樓是難得一回的花夜，多數的女孩們，都有著一夜換一年，甚至回歸一生自由的覺悟。

也只有這時候，才看得見那些王公貴族的醜態和陋相了吧！

女孩們為此，更說白是為錢，忙著塗抹香水和胭脂，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那胭脂自然是越紅越好，最好是能做到紅葉襯白花，最好宛如怡人的秋季，開的一簇粉桂，是你帶不走的春；香水更是越香越好，最好是能比擬初戀的氣味，香到剛好能勾走你夏天的回憶，成為你這冬夜最留不住的雪。

用盡所能的妖艷，用盡所能的攬客。

所有意外撞成連環車禍，誰的衣服又破了、還是誰的香水又倒了、或是誰的什麼改裝又不能用了。

只見中央系統「老鴇#3030」，正忙碌著調適費洛蒙模組和人造子宮系統，一邊確保準備事項能在開張前完成。

樓內的格局是從天通地打出一口天井，在每層樓有十二道房門，外頭往外擴了一條走道，共計十二層，使來到一樓大廳的玩客能夠一覽眾芳，從中挑選今晚同床共枕的姑娘。

老鴇從屋頂控制它的手臂，將每件事情打理得服服帖帖，整整齊齊，補好了她的衣服，給了她一瓶新的香水，還順道拖了地。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I1Z8uFwW

「新來的，妳怎麼這麼不長心？」

正當一切準備要就緒，只差為她們換上一身艷裝時，正門的警鈴大作。

女孩們不約而同的從各自廂房探出頭面面相覷，直到有人發現前台的異狀，數十蕊花苞探頭——

張望著一位瘦骨嶙峋的男人。

男人是仇易謀，小有名氣的算命先生，他的下巴上有幾許殘鬚沒刮乾淨，一襲破藍道衣，一手破蒲扇，腰間還繫一顆發了霉的葫蘆。

「邋遢。」

這打扮分明是典型的下城人，卻趾高氣昂的就像是那群上層人，老鴇原本打算將這來路不明的骯髒鼠輩捻出去……

可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仇易謀將銀子一字排開在桌上，在前台吆喝：「共計五十兩大銀，把你們最好的妹妹叫出來！」

老鴇立即催促所有姑娘，趕緊打扮完畢，隨後一群如老鷹般大的金魚，在樓內飄蕩，他們並不是很聰明，一會兒就都撞在一起，不過他們還是有完成責任。

紅霧白雲飄游在金朝銀夕間，載著各自的女主，聚於中堂一字排開，共九九八十一名。

老鴇滄桑的合成音迴盪在樓內：「長髮或是短髮、幼年到熟齡，膚白亦或黝黑，儀態萬千，風情萬種，皆任由客倌挑選。」

男人露出一臉不像是吃齋飯過活的邪笑：「來吧，你們全部。」

女孩們迫不及待的一擁而上，爭搶著在仇易謀面前展露自己的美貌和妖艷，可縱使百花簇擁，他仍不為所動。

小姐們更加熱烈的迎上仇易謀的身軀，手指在他的胸膛滑動，小鳥依人的靠在他的手臂上。

幾人爭相在耳旁低語，動作慢的到後方按摩肩頸，仇易謀比砂紙還粗的皮囊，無一處不被女體攻佔。

「客官呀，別這麼不識趣嘛。」壓在仇易謀胸膛上的小傢伙，一邊講著，一邊用仿生觸手纏繞他的身子，順道清理競爭的對手。

「對姆對姆！」另一名藝妓附和，拉著仇易謀的手指不放。

仇易謀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他彷如沒有通電的人偶，任憑過客的玩弄，毫無追求的宛如死屍，妓女們內心同時罵起一句話，「他到底來這做什麼？」

「唉呀呀客官，看來您，非常的難以滿足呢。」貼在耳旁的女人，邊說邊輕柔的哈氣，裙擺、裙墊、上衣、內衣，貞操和衣裳如筍般被一件件的剝下稱一座小山，春光之景展露無遺。

驀地，不知是誰的冒失，一根簪子不偏不倚的插在破方巾上，周圍的空氣瞬間結凍，大伙的動作都凝固成一團。

沒有氫元素丟進一氧化二氫的過激，只有比羽毛還輕的耳語，一道氣旋屏障在腳邊升起，排出所有不識相的傢伙，老鴇慌忙的給他賠不是：「客倌呀……很抱歉弄壞您重要的道士巾，這小妞新來的不知輕重，還請您……」

他揮手示意老鴇閉上嘴，持續走向蜷縮在角落裡的少女，盤著一髮不應該的肖髻。

仇易謀瞟了眼她的肌膚，微微的透出飽滿的血肉，沒有一絲電路，沒有一處金屬。

仇易謀用斜眼瞪她後，冰冷的說道：「就她了。」

老鴇再次挽留：「客倌您再……」卻被仇易謀打斷，他淡淡地說了句：「這都是天意。」

數十隻手臂宛如雄鷹俯衝過來，卻全都被仇易謀形成的「法術」所震飛，斷裂的殘骸砸到周遭的妓女們身上。

若不順應天意，是會有災厄的。

語罷，不顧老鴇的勸阻，便直接將少女從青樓拖走，順道再丟下一百兩銀，只見人一離，窗櫺外隨即烏雲密佈，雷聲四起。

今日，必有一劫。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TjBf6G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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