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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語把涼冬趕下車之後就後悔了。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OHZsl7qij
她渾身都是穢氣，鳳凰業火會讓她痛苦不堪的，那會灼燒她的魂魄，一點點把裡頭穢氣啃食去，然後穢氣又會繼續生出，永無止盡的疼痛。
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對方活該。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ZAiKi8F0
那事不該那麼浪蕩吧？至少不是誰都可以，應該是只能與喜歡的人做吧？
溫語握緊手，想著涼冬的從前到底是怎麼樣的人。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3q3fB6EN
至少她離開前，她都是安分守己的好孩子，安分守己，眼裡都是自己的乖孩子。
她不會在自己走後便流連花叢、閱人無數吧？也是不無可能。
溫語死皺著眉頭，到了自家大樓的停車場後，又回到剛剛扔人的小巷子。
可是沒有任何人，巷子是一片空。
溫語沉默許久，秉著涼冬也沒地方去，終是會回家，就算不回家，也大概只能去她徒弟家的想法走了。
反正這麼大一個人了還會不見？
溫語回到家後，就坐在沙發上看書，但她一字都沒有看進去，就像每次涼冬坐在她對面時一樣。
平心而論，涼冬不是她見過最好看的人，她從渾沌初生活到現在，見過的俊男美女多如牛毛，可是沒有一個像她一樣讓她放不下的。
是了，她只是放不下，放不下對方。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qCQiPmZb
只是怕她四處作惡，怕她失控。
畢竟，她似乎沒有想克制自己的意思。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dNfZ1aTi
可以說曾經的涼冬有多隱忍克制，那出陣後的她就有多麼放縱。
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吃飽睡睡飽吃。
溫語知道涼冬其實很注重形象的。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PyeUcIBQ
就算傷心也要強撐著笑，幼時她還分辨得了她是裝的還是真的，可之後她就無從區分了。
永遠掛著笑，端莊自持不曾失態。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3dsHZ6QG
一定要穿白色，一定要整整齊齊，不能有一絲一毫狼狽，不允許自己暴一點露脆弱。
溫語都記著的。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VBPPnCkj
她喜歡白色，喜歡紅色，喜歡流蘇。
她一直以為她能陪涼冬度過最後的一年多。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ipd2aVgLB
幫她完成心願，陪她度過凡人設下的節日，陪她遊街，讓她不留任何遺憾的結束這一世，甚至還暗暗想過要尋找她的轉世。
但是溫語根本不知道涼冬想要什麼。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DKGFMHcy
涼冬除了找她要血討羽毛外，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嗯，還有一隻玩偶，然後就真的沒了。
涼冬對她來說是一個特別的存在。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iRBmdTGX
很特別，特別到她甚至想過替對方逆天改命，替她除去饕餮血脈。
可天命豈是她說改就改的？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F3hV2hSol
當她發現涼冬身負天命那刻，她就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那種無力感讓她只能以發怒掩蓋徬徨。
涼冬會背負著什麼樣的天命呢？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PNzA2hLK
溫語不知道，也無權知道。
饕餮的命運便是在無止盡的吞食中消亡。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h2N36Ns5
涼冬打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結局了，溫語也是。
「妳是饕餮。」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qYSIixLX
這句話其實是溫語在提醒她自己，她是饕餮，將死的饕餮，別忘記了。
「八點。」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UhxeI1RaA
溫語看著手錶喃喃，鳳眸中的火光熊熊燃著。
等她回來，我絕對不會再放她出門了。
「九點。」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YOnbRVTw
她看向窗子，熾熱的陽光被窗框切割後照進屋子，落在地上那一條條的痕跡就像牢籠。
溫語垂下眼睫，攥緊手。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JqGWXtdH
似乎該把涼冬關進籠子了。
「十二點。」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wiR17aad
是在外面吃飯嗎？還是離了自己後便回到酒吧，又跟那個人勾搭上，看對眼整夜狂歡去？
溫語愈漸焦躁。
「下午三點。」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r1EGDAnt
也許涼冬去找她徒弟了，然後窩在她徒弟那，她徒弟果然嘮叨又吵鬧，之前在畫舫上也是很愛問東問西，一點也沒學到涼冬的內斂。
「晚上七點。」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SntPwAJj
涼冬今天回來沒有好好解釋的話，那她就多送她幾團業火，反正燒不死，她痛又何如，那是她自找的。
「晚上十一點。」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gvBeAuKn
也許她又去哪家酒了，又去找人勾搭，不愧是天生縱慾的凶獸。
溫語死死捏著書，最後把書往地上一砸，一掐訣換個衣服出門。她先是去了酒吧，發現那裡沒有涼冬後，她又跑去她小徒弟家。
結果入目是她小徒弟哭得傷心。
「涼冬呢？」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ctFPL61C
溫語的聲音有些顫抖，她活了五十多萬年，這是她第二次那麼生氣。
為甚麼所有的例外不是涼冬就是「白倚雲」？
蘇瀾就窩在她林蓉懷中，哭得抽抽搭搭：「師尊……她要我轉告你……始於終，終於始……」
始於終，終於始。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8XOzXI2Zx
她和涼冬故事的開端是終南山，終點也是終南嗎？
溫語攥緊手，眼中的火光不斷跳動著：「終南山？」
終南山在哪？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3F1h8FxGn
她不記得終南在哪裡，完全沒印象，畢竟過了十幾萬年，不，應該是說刻意忘去的。那裡有太多太多的回憶了，不管是白倚雲還是涼冬。
曾經的她刻意忘去了跟涼冬有關的一切，一如她曾經想忘掉白倚雲一樣。可事與願違，沒有一件是成功的。
溫語大步朝蘇瀾走近，聲音低得嚇人：「伸出手。」
蘇瀾一怔，還是訥訥伸出手，甫伸出就被溫語用力按住。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RIS652gu
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在心間盪開，感覺有什麼被對方拿去，可一握掌心又甚麼也抓不住。
只見溫語指尖停著一團小小的白色瑩光，她手一縮，一盞木質的小燈籠便出現在掌心。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3mAOFbr2
她小心翼翼地將那抹白放入，那燈便微微亮起，幽微的瑩光映在金眸上，多了幾分沉靜。
「這是……？」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YorvTPU3
蘇瀾渾身都是冷汗，臉蒼白得近乎透明，眼尾還掛著因疼痛流下的淚水。
「魂燈。」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TbBLLI5a
溫語言簡意賅道，本來轉過身就要走了，卻是又回心轉意地停下：「妳的魂魄可以帶我找到她。」
蘇瀾愣住，顫顫巍巍問道：「為、為什麼？」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yvC4OQVF
但她心中隱隱約約已經有了答案。
「在妳燃燒神魂後，那個傻子為了救妳，割了魂魄給妳。」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TjtoLp4G
溫語嘴角微揚，眼中的火光重新燃起，樣子莫名駭人：「她還捨了半生修為助妳呢。」
「妳卻什麼都不知道。」
她說完後便順著魂燈指引，重重一踏，縮地成寸，一步千里，將所有拋在身後。
可是睜眼卻是在北境的雪原中。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9C3NB0ZC7
四周一片空蕩，都是寂白。
在哪？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L2PsM4hm
魂燈此刻卻失去了作用，沒有再給出任何方向。
溫語摔下魂燈，鳳眸中滿是怒火。
是天道阻攔，她感覺得到有道無形的力量掩住了魂燈，可她撥不開。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kAmf4YpI
所以她的死去也是天命？
溫語深吸一口氣，閉上鳳眸捏緊袖口。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8PM1nQkbT
涼冬可以不信命，她也可以。
涼冬可以為了擺脫天命奔波十萬年，她也可以。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zsEYcFuHH
溫語像瘋了似地翻遍整個大陸，可是什麼都沒有。
清晨，天光微亮，降下了帶著些微靈力的雨水。1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8LyHKG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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