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碧思 III 希望之靈 - 第十四章

（艾碧/SOM）

「他怎麼不在？」茱莉問。

「誰？」

「克林。」

「和安妮出去了。」艾碧說，她擦拭額前的汗水。

「安妮？去做什麼？」

艾碧盯著地板，沉默許久。

「啊，不想說的話……」茱莉尷尬的說。

「他去處理我落在那的東西。」艾碧說，她不想透漏太多。克林應該……沒問題吧？

艾碧正想著，茱莉突然噗哧一聲的笑了。

艾碧緩緩移動眼神，發現茱莉笑得很開心。

「妳在笑我？」她不解的問。

「其實妳並不難猜……認識久了的話。」茱莉說，漂亮的雙眼笑成一彎月牙。

「什麼意思？」

「妳有時候還真可愛。」茱莉說，「妳把他保護得太好了，是妳太強，不是他太弱。」

艾碧還是不解的雙手懷胸看著她。

「克林雖然平常面對妳像隻大狗狗一樣沒什麼威脅性，但不要忘記他是妳帶出來的，也擁有比這裡大多數人還好的實力。」茱莉說，「怎麼就不相信自己的學生呢？」

對喔，現在的克林對她來說雖然還多了個男朋友的身份，但依然也算是她的學生。

要不是茱莉點醒，她還差點忘了這個事實。艾碧垂下眼眸。

難道她真的像賽蓮所說的，有了情感後就會忘了一切，包括她原本所該做的一切？

「呃，艾碧，我可以試試看那個嗎？」茱莉嘗試著跟她說話。

「這個？」艾碧看了看手中的啞鈴。

她半信半疑的遞給茱莉，果不其然，她才剛接過就踉蹌了下。

「小心。」艾碧扶住她，「這對妳來說太重了。」

茱莉看起來很不服氣，艾碧也不知道她在堅持什麼。

「妳想嘗試嗎？」艾碧問。

「想……」茱莉說，但她依然保持在馱著身體的狀態，果然還是太重了。

艾碧想了想，就把目標設在讓她舉起來吧，一次就好。

「不要用手腕，手臂出力。」她說，「輕輕握住就好。」

茱莉要緊牙關，看著很吃力，不意外。

「背挺直。」艾碧矯正她的體態，「嘗試從手臂肌肉發力。」

她指著茱莉的上臂部分。

「好重。」茱莉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嗯……現在試試看？」艾碧放開手。

「喔，啊！」但茱莉還是被重力拖著走了幾步。

「想再試一次嗎……喔，下次再說。」艾碧講到一半，突然頓住。

「嗯？怎麼了？」

「出去，跟他好好的談。」艾碧說，她輕鬆的接過啞鈴。

「誰？」茱莉疑惑的說。

「妳出去就知道了。」艾碧正想推著茱莉離開，突然又叫住她，「等一下！」

茱莉回眸，她眨眨眼。

「我……」艾碧猶豫幾番後，往前朝她走了幾步。

然後，她伸出手，抱住茱莉。茱莉在她的擁抱下先是頓住，但馬上又軟下身子。

「妳在安慰我還是要求安慰？」

「都有。」艾碧難為情的說，她趴在茱莉肩上，一股白玫瑰香味竄進鼻尖。

她能感覺到茱莉的身體因為笑而抖動。

「妳很棒，不管最終如何，妳一直都是艾碧思。」她的耳邊響起茱莉輕柔的嗓音。

是啊，最終如何？成功的機率絕對不能只有那一丁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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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SOM）

「啊……嗨？」她說。

艾力克斯看起來是下定了決心，他的神情不再游移，眼裡是一片籠罩的澈灰。

「嗨。」他說。

「妳願意在這裡談嗎？還是要去隱密一點的地方？」

茱莉感受到一道清澈的綠色目光掃過。

「不了，在這吧。」

不只是為了讓她知道，更是為了讓其他人知道。

她也有選擇權，但她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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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臘神話英雄奧德修斯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名叫賽蓮的女妖們，一群會唱歌引誘水手的人魚，她們彈著豎琴，吟唱不絕。

船員們按照奧德修斯的吩咐，用蠟塞住耳朵，獨把好奇女妖歌聲的他綁在船的柱子上。

「不管我做什麼，絕對不要把繩子解開。」奧德修斯叮囑船員。

他十分相信自己的船員，不論是共同經歷過特洛伊戰爭的同伴，還是新加入的水手們，他相信他們能讓自己安全回到雅典。

賽蓮女妖的歌聲，由不遠處慢慢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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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確定嗎？」艾力克斯問，但他早已知道茱莉的決心，表情裡盡是柔和。

「是。」茱莉微笑說。

一段時間前，克林在這抓住艾碧的手，現在，她也要抓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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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SOM）

安妮示意克林一個眼神後，馬上闔起眼皮，蜷縮身子，只留後腦勺在雙腿中央。

「辛苦妳了，加油。」克林在心裡說。

以前和安妮沒過多少接觸，經過這次的合作，他赫然發現這女孩驚人的記憶力和清晰的邏輯。

她才十六歲，竟然就擁有如此驚人的能力，克林衷心感到佩服。

「我好了。」安妮細柔的聲音說，她撥撥辮子。

「好了嗎？我繼續囉。」

「嗯。」安妮臉上還戴著微笑，完全沒有半點吃力。

「藍色衣服那位有可能是氮、溴、砈裡其中一個；前方三點鐘方向有可能是鉬或銦；攤販上的小孩，應該是準十七或十八族，目前還可以嗎？」

「還可以繼續。」

「綁馬尾穿高跟鞋的女生，是氟；戴著眼鏡和耳機的有可能是溴、錀、鐽、銪或鉺。」

「還有嗎？」

「就這樣，謝謝妳。」

從剛剛開始，克林按照娜塔莉和丹尼斯的指示推論這兒的人有可能是哪些元素，而安妮大概背了二十來組嫌疑人，包括他們的特徵及可能身份。

她現在竟然不慌不忙的在慢慢消化。

「我可以去散散步嗎？」安妮問。

「這裡很危險……」

安妮看著他，克林總算知道自己平常都是怎麼對艾碧的了。

「好吧。」他笑說，要叛逆，就一起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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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怎麼練記憶力的？」克林好奇的問她。

「我不知道，」安妮搖搖頭，「但聽我爸爸說，我從出生起就這樣了，再加上我後天又喜歡看書，應該是相輔相成吧？」

「妳喜歡看書。」克林復誦。

「我記得你也很常看書？」安妮說。

「那是受到艾碧的影響，我原本不會特意去看。」

「啊！諜報心小姐也非常喜歡書！」安妮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她雙眼發亮說，「之前和她交談時她提到過很多偵探小說，我還要找時間來讀讀！」

「原來妳喜歡偵探小說。」

「是啊。」安妮不好意思的說。

這可能是練就她縝密心思和清晰邏輯的原因吧？

「艾碧好像也蠻喜歡的，算然她更常看架空世界觀的書或散文集。」克林思考著，「但她還有一個書櫃專門放置偵探推理小說，等到，呃，這一切都結束後……」

「我知道，要是我們都有活下來，我可以去跟她交流對吧？」安妮的口氣很輕鬆，有著安慰的成分。

「嗯……」克林苦笑說。

「她是改變你的人，我知道。」

「但我很怕自己沒能幫到她，又或者是拖累她。」克林搖搖頭。

「你很重要，你對她來說是無可替代的存在。」安妮說，「這樣說很不合適，但或許你對她的重要性，遠比她對你的重要性還要高。我認為你的出現，足以拯救她整個世界。」

「她是能靠自己一人就扛起整片天空的人，我們的感情有可能害了彼此。」

「不要這麼想。」安妮微笑說，「愛情原就是一把雙面刃，要怎麼使用，該怎麼使用，全靠你自己了。」

「但你也不要太貶低自己，你也是能靠自己就撐起一片天空的人，只是在艾碧的襯托下，沒能被她以為的人看到。」

克林輕張唇齒，他想說什麼，又吞了回去。

「妳也是。」他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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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SOM）

「妳願意相信我嗎？」他問。

「我一直都相信你。」茱莉說。

「謝謝妳，願意等我這麼久。」

茱莉環顧四周，漸漸的有少許的人開始注意到他們這邊。

在以前，她可能會介意吧？

但現在面前站著的是她相信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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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修斯的船就這樣經過了賽蓮女妖的島嶼，船員們在確認走遠後，拿下封在耳朵的蠟。

大家面面相覷，一同看向船柱，他們曾都答應過奧德修斯，不能為了他的喊叫解開繩索。

繩索仍死死的綁在柱子上，奧德修斯的手腕因用力扭動而破皮且都是勒痕，他眼神空虛，充滿怨恨又參雜著感謝掃過每位船員。

大家都笑了，奧德修斯看起來很痛苦，但他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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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妳願意相信我……」艾力克斯微笑，他朝她伸出手，笑容在她心上烙出一道淡淡的暖意。

「當然。」

她緊緊抓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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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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