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期 - 第八章魅換臉(6)

「喂！張勝你醒醒！」迷迷糊糊間貌似有人正在呼喚自己的名字。張開雙眼就看到室友坐在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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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學校離家遠的關係，張勝不得不離家住宿。當下他是快樂的，因為他恨不得早點遠離那個家。可幻想中的校園生活並沒想像中的那麼美好，室友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霸，時常仗著自己的身體優勢欺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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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爽時便拿他當免錢出氣沙包，一打就是一個晚上，他曾嘗試將這件事告訴學校師長，可得到的卻是不斷的推卸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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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惡霸是個有錢的富二代，全校師生都十分敬畏恐懼他。當然不會有人敢站出來替他說話。有一次他激烈反抗，換來的卻是更嚴重的爆打，得到教訓的他再也不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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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張勝就想抬手給人一拳，可最後他放下了，因為一時的爽換來的是一生的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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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剛才他是在作夢嗎？好似一場很漫長的旅程，說也說不清。室友剛叫醒他，就向他炫耀自己偉大的老父給他買的一台紅色法拉利。他不耐煩的順手拿出手機，試圖在手機桌面上尋找某樣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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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杯酒高歌怎麼不見了？」他不斷反覆翻找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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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找杯酒高歌？那遊戲早就被遊戲公司下架啦！」室友坐在對面的床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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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為什麼？它那麼好玩，為什麼下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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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為什麼啊！最後劇情有夠爛！男主角竟然被反派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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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戰炎玥被誰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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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個葉什麼？對！葉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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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被葉明月害死了？！這怎麼可能！」似乎想到了什麼，他頹坐在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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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戰炎玥真是被我害死的？」說到這，眼淚竟不自覺地滑落，他竟然害死了自己最喜歡的角色，還害遊戲被下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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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是害死戰炎玥的人，他又不是葉明月，他不是嗎？想到這，臉上的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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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中下意識呼喚清柳。本以為不會有回應，沒想到就聽到一連串的臭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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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會蠢到自投羅網啊！還好你有自覺，不然真會永遠困入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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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假的啊…」他這是想回去嗎？可現實世界帶給他的只有痛苦和不堪，他為何有點想家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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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但在回去之前我還有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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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還有想做的？」清柳感覺自己快氣炸了，她可不想再成為一把無人使用的廢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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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舉起手，用力握緊拳頭，狠狠地往室友臉上砸去。室友被他揍的，臉都紅的像隻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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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走吧！」總算解心頭恨了，完畢他操縱元神回歸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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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茫茫的場景映入眼簾，他馬上找尋戰炎玥的身影，就見他安然的被綁在對面的柱子。這是哪？雜物堆疊、灰塵四起看著好似宅府裡的柴房。這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約有十坪的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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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自己也被綑綁起來，想要使用靈力震碎緊繃的麻繩。卻怎麼擠也擠不出個所以然，自己為什麼突然間不能使用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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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柳！」他在心中呼喚清柳的名字，預想中的聲音並沒做出回應，突然間像是斷了聯繫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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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炎玥！你醒醒！」他不斷大喊面前少年的名字，戰炎玥緊皺眉頭，遲緩地掙開雙目，貌似被眼前的場景嚇著，表情一下子凝重起來，抖了一下後便使勁掙脫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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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法力的兩人如同螻蟻一般，如今繩子也無法用蠻力掙脫，越掙扎麻繩勒得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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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們突然不能使用法力了？」葉明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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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炎玥俯首一看，褲子上沾滿鮮血，地上也畫著詭異的符咒。「這應該是俗稱的封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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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地？在遊戲中角色可以利用這項技能，有暫時封印對手一回合的功效，沒想到開局沒幾天就被我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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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地是要用人的鮮血圖成，而腳邊這灘是誰的血？」兩人驚恐的意識到什麼，目光都投射到一旁沾染鮮血的稻草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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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成年男性的腳展露出來。還好不是夫人，張勝十分擔心現在夫人的處境，畢竟她是唯一的證人，唯一可以舉發這對狗男女的人。她現在可不能發生什麼危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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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這雙履鞋不像是傭人穿得起的，我有仔細觀察宅邸中的人，男丁、僕役們穿的都是草鞋，而能穿上這種動物皮的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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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一聲尖銳的笑聲從門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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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猜得沒錯！就是那臭老頭的屍體！」蘭兒拿出一包錢囊，囊上的花紋早已被血跡渲染得看不出原來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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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取出一張溝壑縱橫、血肉模糊的臉。「妳瘋了嗎！那可是妳丈夫啊！」葉明月的表情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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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那臭老頭早就該死了！我早就受夠他那油膩的身軀了！我騙他要取下你們的臉給他戴上，可換臉換的只有臉啊！他的身子早已老去，他以為那樣還會有其他改變嗎？」蘭兒擺弄手中鮮血淋漓的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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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們不同！身為天人的你們不會變老！可以一輩子作我的男寵！」她病態的臉龐著實嚇著了張勝幼小的心靈，他沒有想到人是可以如此的貪婪且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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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貪婪的慾望竟能讓人墮落到這種地步，當下他絕望了。可看著戰炎玥堅韌無比的眼神，眼神中流洩出的是對世間的不甘和不捨，他不得不振作起來改變少年的命運，起碼他是不想拖戰炎玥下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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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了臭老頭的皮給你戴上，其他人也不會懷疑。乖，姊姊給你戴上。」蘭兒拖著他的臉，準備將臉皮覆蓋到他的臉上。黑紅色的鮮血滴落在臉上的一瞬間，張勝瞳孔震顫，搖頭晃腦地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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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會聽妳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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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聽話的方法千萬種，現在的你連繩子都掙脫不了。不疼的，慢慢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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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操！難道真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開什麼玩笑！我才不想成為老太婆的男寵，那樣我寧可去死。可戰炎玥怎麼辦？他還是個孩子，大好前程不能就這麼葬送在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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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只聽一聲慘叫，原來是戰炎玥掙脫繩子，將地面上的封印破壞後往老太婆天靈蓋下去就是一掌，靈力剎那間充斥著他，使用靈力震斷綑綁著手的粗厚麻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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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兒跌坐在地，看來戰炎玥那一掌沒有打出致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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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哈哈哈！」像發瘋一樣，蘭兒的身軀不斷抽動，硬生生的把潔白的脖頸扭斷，雙手、雙腳扭曲，白玉的肌膚都能看出微血管爆裂的青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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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被魔靈操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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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被設計了！」言畢，蘭兒快速爬向戰炎玥，貌似要從他先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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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情勢不對，葉明月召喚出清柳，一劍從脖頸上方砍去，接觸瞬間鮮血濺出。血噴濺得他一身，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張勝才下意識察覺自己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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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鐵鏽味、不斷流出的溫熱液體衝擊著他的腦袋。渾身乏力的他跪倒在地，嘴邊呢喃著，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殺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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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她是真的被魔靈入侵意識了。」還沒察覺到葉明月的不對勁，戰炎玥蹲下身查看已無任何動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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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殺人了…」戰炎玥聽到後方的葉明月說出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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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什麼瘋？殺人你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戰炎玥站直身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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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句身體不是第一次殺人，可他張勝是第一次啊！他無法克制自己不去乾嘔，明明吐不出任何東西，可渾身卻感覺一頓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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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還沒緩過來，大門便從外頭被打開。夫人著急的推門而入，後方跟著一群人，看來是廷尉派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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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艱難站起身，重新挺拔身子，將方才發生過的事口述了一遍，可如今惡人並沒有被繩之以法，反而是用一種最悲慘的死法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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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被想男人想昏頭的蘭兒利用殺害，被放盡鮮血直至死亡。而蘭兒的下場也不輸他，因過度使用魔物，導致魔靈入侵，最後身子無法負荷魔物，自暴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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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沒有能力拯救任何人，他不想讓他們死的，就算他們是十惡不赦的惡人，可人只要還能活著，就有懺悔的機會，如今他們連這個機會都失去了。那堪比活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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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如此失魂落魄的葉明月，戰炎玥能感知到眼前的人不同於從前。眼神流露出的盡是滿滿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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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十分感激仙師們替我們解決了邪魅作祟。」夫人對著兩人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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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才感到抱歉！沒有保住令夫君和令妹…」葉明月上前攙扶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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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畢竟那兩人也做盡了壞事，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一切皆由天命所致，仙師不必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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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別完，葉明月御劍領著戰炎玥返回柳月宮，卻全然不知在他們離開後，鈴兒出現在夫人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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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吩咐我的事辦妥了。」她單膝跪下，交代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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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辦得不錯，只是唯一的錯就是沒殺了戰炎玥。」夫人變成了另一副面孔。全臉用布包裹儼實，根本無法識別眼前人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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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抱歉！鈴兒一時被怒氣沖昏頭！」鈴兒趕緊跪在地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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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既然我已幫你殺那對狗男女，你就應該兌現承諾完成任務，你差點就殺了葉明月了！他哪怕有一點損失，一萬個你也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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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萬分抱歉！鈴兒一定會更聽大人的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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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兒真乖。這次就不怪妳，但若有下次，阿貞的骨灰妳要再見，恐怕也見不到了。」他一把捏起鈴兒的臉，惡狠狠地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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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人性的貪婪、忌妒真可怕對吧。我照著那女人的願望，讓她的妹妹死得慘不忍睹，讓村長和她能夠永遠在一起。」蒙面人看著一旁的乾草堆，一雙女子的腳顯露出來，遮掩的乾草應該是被剛剛的打鬥給震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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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撥開乾草，只見兩人的全身赤裸，被硬生生擺成了活春宮的姿勢。看見此般景象，蒙面人惡趣味的大笑起來，彷彿發生的一切就如同笑話般，笑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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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魅換臉(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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