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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他和她和牠和它的事情

心層次

Sep 19, 2016

427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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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三十出頭，普通的上班族，每天準時起床，刷牙洗臉，換好衣服，便回到公司。

每天，他都千篇一律的工作著，人生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重覆的過程。

累了，睡覺；餓了，吃東西；渴了，喝東西；病了，看醫生……

總之，他每天就是重覆著，年齡日復日的增長，但心情卻日復日的低落。

他也曾想過改變的，例如：辭了職去環遊世界，參加拳擊比賽奪取冠軍，還有還有……很多很多東西想去做。

他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就像辭職去環遊世界，他於某一年遞了辭職信，想著終於能來一次悠長假期了。

但，當他打開網上銀行的帳戶，看著那些充滿著血和汗的數字，他猶豫了。

他真的以為自己能做到的，但現實仿佛在壓制著他的夢，那次，他只去了台灣，只有三日兩夜，更在第二日晚上便乘飛機回港了。

為甚麼？他在出發前寄了很多求職信，就在他剛下機沒有多久，便有電話打來，邀請他參與面試，而這公司的職位和薪金相當吸引。

結果，就這樣，他回來了。

最後面試成功了沒有？那不重要！

他，仍然過著那千篇一律的生活，仍然在千篇一律的抱怨著，但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改變的勇氣。

就這樣，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要去改變，但每每剛踏出一步的時候，他又退回原位了。

然後，當他再想作出改變的時候，他才發現，所有他認為值得去追求的，都已經給他嘗試完畢，並且完美地放棄掉了。

所以，他又回到工作之中，重覆千篇一律的工作，直至遇上了她。

她，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女，一個充滿朝氣，經常發夢的年輕人。

對她來說，尋夢比起甚麼東西都重要，所以在她剛進入大學後，她馬上申請了休學。

當大部分同齡人士為GPA而努力，為大學五件事而計劃，為上莊而籌備。

她，已經跳出了這些東西，在香港的店鋪打工賺錢。

為甚麼要打工？她不是喜愛尋夢的嗎？

對，她喜愛尋夢，但她明白，沒有最基本的旅費，她不可能到其他地方去。

而且，這是她個人的夢想，她不想因為她的夢想，而去要求別人幫助，尤其是家人，她是千萬個不願意接受她們的好意。

所以，自然地，打工便成了她的出路。

一個月後，她拿著打工所賺取的金錢，換了一張機票，帶上一個背囊，和她的必需品－ ukulele，便離開這片她逗留了十八年的土地，對，離開的那一年，她剛剛滿十八歲不久。

你問她第一站是去哪裏？不好意思，忘記了！

而且就算記得，也不重要，反正不會是日本、法國、馬爾代夫這些旅遊勝地吧！

她上了飛機後，感到莫名的興奮，是甚麼原因也不重要，硬要說的話，這次是她第一次坐飛機。

對，真的是第一次！很奇怪嗎？應該不會吧，她的家境雖不算窮，但也沒有多餘錢一家人去旅行的。

而更重要的是，她從來沒有抱怨過甚麼，因為她知道，沒有任何東西是理所當然的。

想要的，還是靠自己努力吧！

現在，她還在旅程的途中，每一秒都享受著人生。

牠，是一隻被遺棄的小狗。

在牠剛出身的時候，牠已被困在籠中。

和其牠很多很多的小狗住在一起。

那裏環境很小，沒有足夠空間生活；

那裏很骯髒，很容易感染疾病；

那裏很吵，很容易精神煩燥；

那裏甚麼也不好，每次有顧客來店鋪時，牠也表現得很興奮，很活潑，只求盡快逃離這裏。

有一天，不知道幸或不幸，牠被買走了。

牠來到了新的家，新的地方，新的主人，

但……一切也沒有改變，甚至是更差。

牠，還是困在籠裏；

牠，還是很骯髒；

牠，經常生病；

牠盡了全力討好主人，

但，主人每天也沒有照顧牠，住的籠子充滿糞便和尿液，也沒有理會，

每次回來，也對牠拳打腳踢，吃的，只是主人偶爾剩下的東西。

大慨一個月，牠給拋棄了！

然後牠在街上流浪，在尋找著下一個主人。

它，是一架四輪的大巴士。

每天由市中心開往鄉村，又由鄉村開往市中心。

每一程，需要接近三小時。

它，每天只會來回市中心和鄉村兩次，工作十二小時。

它，是連繫市中心和鄉村的唯一公共交通工具。

乘答的，大約七成是居民和工作的人，另外三成，有些是旅客，有些流浪者，有些是不知名的人。

它，就這樣每天在工作著，為少數人服務著。

這天，它正在站前等待著，待時間到了，便會出發到鄉村。

就在出發前五分，她，帶著笑容，滿心歡喜的走了上它，然後，它出發了！

剛巧車上還剩下一個位子，她坐下後，發現了旁邊的他。

這個他，大慨三十出頭，一臉倦容，在他周遭的氣氛是沉重的！

她不明白，明明是這麼愉快的地方，為甚麼他會露出這副表情。

坐下後，她沒有再注意他，只專注於，把周遭見到的東西，用她的文字描繪下來。

就在她在做筆記的時候，他注意到她。

他不明白，她為甚麼這麼有興緻，明明是如此沉悶的地方，她還能如此高興。

他已不知是第幾次辭職後去旅行散心了，但每一次，他都很多擔憂，使旅程不能盡慶，這次，也是一樣。

三小時過去，她先離開了它，然後他隨後緊接也離開了它。

兩個沒有交集的人，性格不同的人，理應不會再次相遇。

她，開心的在鄉村郊遊；他，擔憂的在鄉村喝點小酒。

夜深了，他和她正在尋找著地方過夜。

然後，在一家旅館前，他和她碰上了。

而使他和她再次連繫起來的契機，是牠。

牠不知流浪了多少天，不知給多少個人欺淩，不知受了多少苦，牠累了！

牠正好倒在這家旅館前，先發現物的，是她。

她蹲下來，不知所措，不知道應怎樣做。

隨後，他發現了她，亦注意到牠。

他馬上蹲下來，用清水替牠清洗傷口，向旅館的工作人員借了些消毒的東西和紗布，替牠作了緊急處理。

然後，他和她，帶著牠乘坐了它。

它本應不會在這時候工作，但情況緊急，沒有辨法，總算回到市中心。

找了一家醫院，總算治療了牠。

而他和她，為了牠，整晚也留在醫院。

他和她想探望牠時，牠逃走了。

但至少，在知道牠無礙後，他和她也鬆了口氣。

於是，他和她找了家餐館，吃了頓飯，大家互相傾談著，氣氛像是很好。

但飽餐過後，他還是不理解她，她亦不認同他。就這樣，他和她離開了。

他，回到家中，再次重覆著每一天；她，繼續著她的旅行，繼續著尋夢；

牠，仍然在尋找著新的主人；它，作為唯一的公共交通工具，繼續服務著少數的人。

世界，仍然在運作；他她牠它仍然沒有改變；即使改變的契機出現，他她牠它還是沒有改變，未來，不會改變？還是......不敢去變？

你，想改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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