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了，所以，別停下。 - 記錄001.求救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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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001.求救

塵符華樂

Mar 2, 2023

184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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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

　　

　　她如藍寶石般璀璨的眸中，似乎蕩漾著如大海般溫柔的波紋，其中所蘊含的情緒似乎難以言喻，明明......她只是一台殘破的擬似人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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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

　　

　　壓著她的巨大碎石被我應聲抬起，映入眼中的是她被徹底毀壞的機械腿，裸露在外的機械神經都不再冒出電火花。

　　

　　早該知道的，她不可能還“活著”。

　　

　　我為何會做出這種毫無意義的行為呢？也許，不過是滿足傲慢之心的施捨罷了......

　　

　　但至少，這還能讓我記起，自己還是人類，而非僅為了延續生命而存在的野獸。

　　

　　「救...救救我......」

　　

　　正當我轉身準備離去時，身後卻隱約傳來了細微的聲音，她用脆弱無比的發聲系統所發出的話語，伴隨著難聽刺耳的嘶聲向我懇求。

　　

　　她真的好像，太像人類了，我心中莫名湧現了難以言喻的憤怒，然而僅僅轉瞬就化為了無聲的悲嘆。

　　

　　我閉上眼眸，內心深處便閃過那一幕幕，家人被擬似人型所殺害的瞬間，我恨他們，也恨妄圖將這一切發洩在無辜女孩身上的自己。

　　即便，她也是擬似人型。

　　即便，末日不需要憐憫。

　　

　　但有些事情，不需要猶豫，因為我是人類。

　　

　　「妳還有力氣吧？若妳還想活著，就抓緊我，知道嗎？」

　　我背起她殘存不多卻沉重的半截身軀，隱約感受到她如人類般柔軟細膩的仿生皮膚，若非她身上時刻散發著特殊的淵能輻射，我恐怕也難以辨別她的身份。

　　

　　「嘶......吱...好。」如同老舊收音機般的嘶聲傳來，隱約在其中夾雜她的回答。

　　

　　「歎......」逞英雄是簡單，不過要是不小心翻車變成狗熊那可就糟了。

　　

　　我看向周遭隱藏於廢墟中那一雙雙猩紅的眼睛，就知道，想走已經變得不太容易了。

　　

　　不過......我要是這麼容易被抓走，豈不是愧對“獵淵者”的稱號？

　　

　　「抓緊了。」

　　

　　右腳一踩地面，略過的殘影與空氣摩擦發出呼嘯聲，煙塵瞬間填滿這一角廢墟。

　　

　　怪物一見獵物準備“逃跑”，也隨即不再掩飾，迅捷的身形宛若狼群，兇狠地撲向獵物，而利爪撕碎了虛空，在空中留下了一陣爆響揮來，強烈的衝擊也將周圍的玻璃徹底震碎。

　　

　　「囉嗦，射擊。」我一扯掛於領口的對講機，向著對講機另一邊發出指令。

　　

　　『請問你要射的是這個......金』一個搞怪的機械音自耳邊響起，但我完全懶得理他。

　　

　　「閉嘴！我現在沒空跟你玩！」

　　

　　『真無趣。』這搞怪的機械音明顯地沉寂了下來，然而，這也代表眼前的怪物，死定了。

　　

　　嗡！！！

　　

　　強烈的輻射自遠處大樓中凝聚，發出一道光束穿透長空，眨眼間掃過一大片區域與怪物。

　　

　　被掃過的犬型怪物瞬間停滯，伴隨著分成兩瓣的巨石倒塌，這些怪物的身體也應聲化為灰燼。

　　

　　我趁機從怪物的包圍中脫身，同時又有些心疼。

　　

　　該死的囉嗦，每次都叫他別這麼浪費，拿大炮打蚊子，這下連拿屍體彌補損失的可能都沒有了。

　　

　　因為，怪物已經化成灰了。

　　......

　　噹！

　　噹！

　　噹！

　　

　　「讓你任性！得了,我又只能吃營養棒度日了！你從今天開始也不能食用高級淵油了！去吃石油吧！」我連著敲了眼前的大頭機器人三下，以平息心中的怒火。

　　

　　更可恨的是他一副“我懂了，下次還敢”的模樣更是讓人血壓升高，要不是他是老爹留下來的助手機器人，我絕對會給他換一個聽話的AI芯片！

　　

　　「呵......你不也任性的把這個小姑娘帶回來，你一定是纏人家美色！」囉嗦如燈泡般偌大的眼睛此時半瞇著眼，盯著眼前的人反駁道。

　　

　　「蛤？怎麼可能！她可是擬似人形！」我瞪大雙眼看著這傢伙的驚世言語，完全不敢置信。

　　

　　「別裝了，許多擬似人形不就是被設計來幹這個的？否則人家怎麼會發起戰爭？不就是因為他們，也包括我們，是次等公民......不，甚至連“人”權都不配有。」囉嗦此時也停下了玩鬧，言語間透露著嚴肅。

　　因為他身軀的斑駁傷痕也是來自......人類。

　　

　　「......」我也變得沉默，氣氛漸漸凝重，但有些事並非我所能改變，我也只是知道這件事，僅此而已。

　　

　　畢竟，立場一直是無關對錯的。

　　

　　「是啊......終究是人類所造下的禍端，對於底層人民以及普通的擬似人形而言，我們同樣都是受害者。」

　　「這也是，我會想救下她的原因。」我的眼中透露出了堅定，同時也逐漸陷入了回憶。

　　......

　　“別讓仇恨再蔓延了。”這是老爹時常對我說的一句話。

　　

　　「安，不要去仇恨他們，哪怕我死在他們手上也一樣。」他粗糙的手輕撫我的腦袋，他低頭對上我疑惑的眼神後又開口道。

　　

　　「仇恨只會帶來傷痛，只有愛才能結束戰爭，他們曾經是我們的夥伴，是我們愧對他們。」老爹眼中閃過了愧疚，同時我也看到了老爹眼中深藏的火焰，至於那是什麼......

　　

　　也許，是理想吧。

　　

　　「可是......」我仍舊有著疑惑，抬起頭啟齒欲問。

　　

　　「沒關係的，你還小所以不理解，我們的時間還很多，未來我會慢慢告訴你......」他滿帶著笑容對我如此說。

　　

　　過程中，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猶豫，彷彿某些事他始終堅信。

　　

　　年幼的孩子無法理解，縱然是成年的大人也未必認同，但這，就是他選擇的道路。

　　......

　　也是，我所繼承的道路。

　　

　　但我的路，還有很長很長，我總有一日，一定會去理解老爹他究竟是在想什麼。

　

　　嗤......

　　修複艙緩緩打開了艙門，傾洩的氣流發出聲響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轉過頭去，卻望見了在修復液徹底放掉後流露出的少女嬌軀。

　　

　　「嗯......」少女悶哼一聲，像是剛從晨曦的被褥中醒來，她半睜開的眼眸中彷彿還有著朦朧的睡意。

　　

　　然後，我就與她對上了眼眸。

　　

　　「啊！！！」

　　很好，非常有活力呢！

　　尖叫聲就這樣響徹了整個基地。

　　

　　嘎...嘎...嘎......咚。

　　

　　只見少女眼中含著淚珠，用她嬌小“柔弱”的手臂拆下了旁邊重達五百公斤的艙門朝我扔來。

　　「變態！！！」少女羞怒大喊。

　　

　　轟！！！

　　在這一刻，我彷彿看見了人生的跑馬燈，世界變得緩慢，我細數我人生的一幕幕，最後定格在了眼前機器人那宛若豬叫的笑聲上。

　　

　　我此時內心只剩下了一個聲音。

　　

　　“如果我還活著，你他媽死定了！囉嗦！！！”

　　

　　碰！！！

　　

　　這下不只是吃營養棒這麼簡單了。

　　......

　　「你...你沒事吧？安先生。」女孩伸著脖子探著腦袋看著逐漸醒來的“變態”。

　　

　　眼前的少女頰上布滿了暈紅，宛若未開的花苞掩飾著眼中的躲閃，如黃鸝般悅耳的聲音細細傳入耳中，讓我知道了什麼叫作耳朵“懷孕”。

　　

　　「我沒事，但他有事！」我眼中的殺意早已隱藏不住，今天不讓他掉層皮我就......我就......打他一頓！

　　

　　囉嗦不知何時閃躲到了少女身後，分明是老舊的機器人並沒有太多所謂的表情，然而，我卻從他臉上看出來滿滿的嘲諷。

　　

　　「安先生，不要欺負小囉嗦先生。」女孩鼓起了臉頰，似乎順帶鼓起了不多的勇氣，將囉嗦護在了身後。

　　

　　「沒錯！不要欺負囉嗦，囉嗦很可憐！」

　　囉嗦刻意切換成了小孩的聲線在背後跟著棒讀，這就是所謂的狗仗......不，這樣侮辱到狗了，是囉嗦仗人勢！

　　

　　囉嗦是刻意的，但女孩也是認真的，在她那閃閃發光的眼眸注視我不禁轉過了頭，似乎連憤恨都少了三分。

　　

　　「那就......放你一馬。」我話語剛落下並背過身去，然而囉嗦可惡的發言，又馬上讓我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

　　

　　「他害羞了！他害羞了！哈哈哈！嗝！我就說這樣講他會放過我，阿伊絲幹得好！」豬叫夾雜著打嗝聲自背後傳來。

　　

　　我沒有言語，只是微微沈著面龐，步步朝著囉嗦走去。

　　

　　「哈哈哈！哈哈哈......欸？」囉嗦看著安靠近的身影內心湧現出了一抹不安，連笑容都消減了三分。

　　

　　呵呵，這次，囉嗦真的死定了！！！

　　「等等...你要幹什麼！！！不要啊！！！」囉嗦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基地，至今無人知曉過程究竟是怎樣的慘無機械道。

　　

　　「不要，你們不要再打了，安先生，囉嗦先生！」而阿伊絲渺小無力的聲音也徹底被淹沒。

　　

　　阿伊絲閉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中閃過掙扎與猶豫，直至最後剩下一抹堅定。

　　她伸出了纖細的手，無視了混戰的餘波，一手抓起囉嗦，一手抓起安，然後......

　　

　　咚！！！

　　

　　碰！碰！

　　

　　「對不起！」這是我，最後聽到的聲音，是那樣的溫柔且令人心疼，隨後就陷入了永恆的黑暗。

　　

　　「安、安先生！！！」阿伊絲焦急地看著倒地的安，將安擁在懷中不斷搖晃。

　　

　　「好痛啊！！！啊！我是機器人，不會痛，哈哈哈！！！」偌大的基地只剩下囉嗦狂妄的笑聲留在空中迴盪。

　　

　　關於今日的勝負......囉嗦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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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了，所以，別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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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記錄001.求救

#2 記錄002.請多指教？

#3 記錄.003《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