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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我參加過的創挑：凝雨炎夏創作樂園【含巨額幣幣送贈+歡迎宣傳自家作品】

凌曉潔

Oct 29, 2024

96

1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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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結：題目一：【倉鼠山谷】為什麼不去相親，老父親的心情你想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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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誇張華麗的溫家大宅裡，鬚髮皆白的溫鐵虎坐在高級絨緞沙發上。

　　老管家吉叔和管家助理辛蒂一身制服站得筆挺，與溫鐵虎保持著審慎的距離，在一旁垂首待命。

　　果然沒多久，溫鐵虎沮喪的聲音響起：「阿吉，我到底哪裡做錯了呢？」

　　聽見這句熟悉的開場，一旁辛蒂已經俐落斟好老爺子最喜歡的皇家禮炮威士忌恭敬遞上。

　　吉叔流暢接過威士忌交到溫鐵虎手上，溫言勸道：「別這麼想，阿良少爺還是很孝順您的。」

　　溫鐵虎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眼眶已經泛紅：「阿芳死得早，我一個人靠著搶銀行和收保護費才把兒子拉拔長大，現在卻……」

　　侍立的老管家和小助理眼看著高頭大馬的老人垂頭喪氣的背影，都是一陣難過。

　　誰能想到叱吒黑白兩道的金虎堂榮譽堂主，竟也有這樣不為外人知的煩惱。

　　吉叔嘆了口氣：「老爺是真不容易，我每次回想起當年您辛苦打下江山的情形，還是感慨；堂口裡小一輩的，也都對老爺的豐功偉業崇拜得不得了。」

　　辛蒂在一旁輕聲搭話：「我也很謝謝老爺，當年如果不是您把我撿回家，讓我當少爺的玩伴，供我讀書，養育我長大，搞不好我早就餓死街頭。」

　　溫鐵虎得到兩人暖心鼓勵，情緒稍微舒緩，卻還是有些鬱結：「但是阿良他一點都不懂我這個老爸的心情；小孩子果然書讀得太多個性就會變古怪嗎？阿良的個性跟我和阿芳都差好多，是因為名字取得不好，還是因為他小時候我太少陪他……」

　　溫鐵虎眉頭糾結，胡猜亂想，陷入深深的回憶裡。

　　溫良從小是個穩定內斂的小男孩，媽媽在他有記憶之前就已經不在，爸爸又常為了幫裡的事務忙到不見人影，從小陪在他身邊最多的，只有吉叔、辛蒂和書本。

　　為了彌補爸爸這個角色的虧欠，溫鐵虎盡力滿足兒子喜好——兒子喜歡書本，溫鐵虎就在自宅建了專用圖書館；兒子喜歡書本上的動物，溫鐵虎就買了一堆動物標本擺在圖書館附設的標本室裡，其他黑道朋友們出於對知識的敬重，投射過來的羨慕眼光，溫鐵虎飄飄然地一一笑納。

　　直到兒子一路唸到生物研究所，整天和倉鼠、兔子為伍，溫鐵虎才驚覺不妙。

　　同期出道的角頭老大們在自己這年紀，連孫子都快結婚了，而自己唯一的兒子活到二十五歲了連女朋友都沒交過。

　　看著剛抱上孫子，樂呵呵對自己炫耀的飛鷹幫老大，輪到溫鐵虎滿眼羨慕嫉妒恨。

　　於是上個月溫鐵虎金盆洗手儀式才一結束，就想給兒子安排對象。哪知他才提了個開頭想和兒子細談，一向溫和的臭小子當場沉下臉來。

　　溫鐵虎不死心，在幫中小弟建議下，找了一堆兔女郎封面的情色雜誌介紹給兒子，打算來場MAN'S TALK，結果臭小子藉口忘帶東西直接抬腳走人，放老父親一個人對著火辣雜誌在家空等！

　　溫鐵虎坐等一下午後，按捺下滿腔怒氣，好不容易電話連絡上人，兒子只是淡淡「哦」了一聲，連個解釋都不給……

　　提出餿主意的幫中小弟事後被溫鐵虎好一通教訓，但他還是怒意難消。

　　為了這事父子倆開始冷戰，已經兩個星期都沒聯繫。

　　思量起過去兩週老父親的內心糾結，溫鐵虎又吞下一杯苦酒，啞著聲自言自語：「他是不是瞧不起我這個混幫派的老爸？是不是覺得我很丟臉？」

　　辛蒂立刻搖搖頭：「怎麼會呢？阿良少爺很敬重您。他那天放您鴿子，一定有他的原因。」

　　「我也這麼覺得。」吉叔扶了扶眼鏡，目光中閃動著銳利光芒：「但少爺什麼都不說，總要有人去問清楚比較好……」

　　溫鐵虎聞言猛地抬頭：「是啊，要是阿良熟悉的人、信賴的人、年紀相近的人、可以無話不談的人……」

　　兩個老人一時間眼光都射向辛蒂身上。

　　辛蒂懷疑兩人早有預謀，不過她沒有証據。

　　只能輕嘆口氣：「知道了老爺，阿良少爺今天開始放寒假，我晚點就幫你問。」

　　溫鐵虎立刻打蛇隨棍上，滿臉笑容，聲若洪鐘：「那就拜託妳了辛蒂。」

　　吉叔也在一旁笑得意味深長：「老爺放心，交給辛蒂就沒問題了。」

　　當天稍晚，辛蒂捧著托盤輕敲溫良房門。

　　溫良本來在書桌前忙得頭也不抬，一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就笑著回應：「是辛蒂嗎？進來吧，點心放著就好。」

　　辛蒂放下托盤，看著眼前身形高瘦，笑容爽朗的青年也忍不住笑了，他還是那個溫和純良的溫良，就算這兩年時間忙著研究所課業，也一點都沒有變。

　　「以前不是都叫辛蒂姐的嗎？」辛蒂板起臉來假意責怪：「怎麼多唸了兩年書，姐姐都不認了？」

　　溫良定定看著她，目光還是很溫和：「妳也就大我兩個月而已，我還比妳高很多……只叫辛蒂不可以嗎？」

　　他聲音裡莫名透出不同以往的熱切和溫柔，搞得辛蒂耳根也突然發燙。

　　氣氛變得有點古怪。

　　「也、也沒有不可以……啊！」辛蒂突然驚呼，指向床邊：「那是什麼？」

　　看著床上那團毛絨絨、灰撲撲，還在蠕動的小東西，溫良笑得更開朗：「噢，忘了介紹，這小傢伙叫做麻糬，是我實驗室帶回來的。」

　　「實驗室？」

　　「有個研究今天結束，實驗用的倉鼠如果沒人認養就得銷毀，我們幾個同學誰也不忍心，所以一人認了一隻。可愛嗎？」

　　溫良撈起傻楞楞的麻糬往她手裡塞：「輕輕托著就行，牠不咬人的。」

　　辛蒂笨拙地托起這糰子似的小倉鼠，軟綿綿、暖呼呼的手感好極了，她臉上不禁漾開了微笑：「嗯，好可愛。」

　　見她笑得舒心，他也開懷：「對了，我還買了牠的小窩，陪我組裝吧。」

　　小倉鼠太可愛了，她沒有拒絕。

　　兩人坐在地上開始照著說明書組裝倉鼠的家，忙活的時候，小麻糬就在他們身邊跑來跑去。

　　本來以為是小窩，結果是佔地至少一坪的倉鼠豪宅，好不容易組裝完，已經接近半夜十二點。

　　「呼！總算完成了。」辛蒂作勢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水，又假意抱怨：「不是說小窩？這根本倉鼠界的凡爾賽宮了吧！」

　　「是大了點，不過不覺得很棒嗎？麻糬一定也喜歡。」溫良把倉鼠放進凡爾賽宮裡，靠向她一邊指點著：「看，這裡是睡房，這是滾輪區，延伸出來是牠的花園和遊樂場，連過山車都有呢……」

　　看著胖嘟嘟的麻糬坐在過山車上由高處滑下，連鬍鬚都在飄動，卻又因為太過肥碩，過山車還開不到終點就頓在半途，辛蒂和溫良都哈哈大笑起來。

　　「麻糬好壯啊，你們實驗室伙食也太好了吧。」辛蒂抹去眼角笑出來的淚水。

　　「牠就是比較貪吃，其他倉鼠都是正常體型，讓牠在滾輪區多運動好了。」

　　等小傢伙在滾輪區開始奮力奔跑，兩人坐回書桌前，溫良拿起點心開始大嚼。

　　「啊，還真是餓了啊，」喝下最後一口咖啡配餅乾後，他滿足地嘆了口氣：「幸好有妳的宵夜。」

　　「誰叫你。」辛蒂睨他一眼：「一回來就把自己關房間裡，吃飯也不下樓，老爺氣得想殺上來罵人，被吉叔勸住了。」

　　溫良聞言，臉上表情複雜起來，最後只嘆口氣：「老爸就是這樣。」

　　辛蒂觀察著他的臉色，又關心道：「其實老爺也不好受，你兩個禮拜前招呼不打一聲就走掉，這幾天他為了這個一直在家唉聲嘆氣的……阿良，你們是怎麼啦？」

　　溫良開始不自在，老半天才吞吞吐吐回應：「他想給我相親，我不要，所以就……」

　　辛蒂恍然：「這樣啊，不過老爺也是擔心你。」

　　溫良看向她，眼神變得更複雜：「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才不……總之不用他多事。」

　　是嗎？這個態度……

　　她試探著：「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

　　就看到溫良臉上神色不改，但耳根子已經莫名泛紅，他撇過頭去，聲音開始發啞：「問這個做什麼？」

　　「我也擔心你啊，如果你真的……啊！麻糬不可以！」

　　辛蒂這才瞥見小倉鼠不知何時又順著被子爬上床沿，而且一個沒抓穩已經搖搖欲墜，掛在被子上盪秋千，眼看就要掉下來。

　　兩人同時出手去搶救，可惜誰也沒撈準，「啪」的一下麻糬落地，他倆還狼狽地撞在一起。

　　萬幸麻糬圓潤肥滿，才剛掉地，牠自己翻滾一圈就又傻楞楞往書桌下鑽著玩去了，辛蒂卻被猛地一扯，順勢落入一個清新而溫暖的懷抱裡。

　　與他對視的瞬間，猶如電影的慢鏡頭, 時間和隱藏在心中的情愫一起被緩緩拉長。

　　辛蒂突然什麼都明白了，她的心跳開始不受控制。

　　抬頭相望，那雙溫良的眼睛已染上濃烈的渴求，他的聲音喑啞：「妳擔心我什麼呢……姐姐？」

　　「我……」她可以透過他眼中倒影看見自己的羞澀和迷濛。

　　「我喜歡的女孩子，不可以是妳嗎，姐姐……」

　　他俯身撐著，堅定地把她圈入懷抱，辛蒂只感覺到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包裹上來，然後他的嘴唇覆上了她的，從一開始的蜻蜓點水到後來攻城略地，步步進逼。

　　她從未想過這個貌似溫良的大男孩也會有這樣凶狠侵略的一面。

　　「唔嗯……阿良……嗯……」

　　她迷迷濛濛地發出自己也聽不清的囈語，只覺得全身滾燙，他卻在這時停下了動作，深深望入她眼底。

　　「告訴我，姐姐，」他低啞的聲音再度傳來：「不可以是妳嗎？」

　　她眼神迷醉，環住他脖頸。

　　「也、也沒有不可以……」

　　雨點般密集的吻再度落了下來。

房門外，兩個人，一個鬚髮皆白，一個制服筆挺。

　　屋子的主人和管家就這麼鬼鬼祟祟立在門邊，吉叔在旁低聲勸告，可還是勸不下溫鐵虎整個人貼在牆上附耳竊聽。

　　「老爺，我早告訴過你，交給辛蒂就沒問題了；現在既然已經確定少爺的心意，也不用再聽下去了吧。」

　　「你還敢說啊阿吉，看出了臭小子喜歡辛蒂，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害我做了多餘的事。」

　　「這個……我也只是有點懷疑，而且老爺你事先也沒來問我啊，老爺好了吧，為什麼要一直聽少爺的動靜啊。」

　　「還不是因為阿吉你耳背，害我只好親自出馬。」

　　「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還是留給阿良少爺一點空間吧。」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這雙耳朵當年可是連銀行保險庫轉盤鎖的密碼都聽得出來，這區區的一堵牆壁……」

　　溫鐵虎聽著聽著，臉上表情突然開始微妙起來。

　　「咳，你說得對，都這麼晚了，老人家再不睡對身體不大好，這就回去了吧。」一邊又咬牙切齒嘀咕著：「臭小子手腳還真快，說不定明年我就能抱孫子……」

　　想到明年小孫子抱在自己懷裡吸著手指的景象，溫鐵虎滿心歡喜，帶上管家漸行漸遠，雀躍消失在長廊的另一頭。

　　這一頭，天邊明月高掛，月光柔和映照在寂靜的長廊上，一切是那麼安寧美好。

　　至於房間裡接下來發生的事，除了兩位當事人之外，大概只有倉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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