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生命體徵微弱,可能無法留下。就算留下了,未來的醫療費會相當可觀。」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7BvMY7tO0
賴素如的理智維持著她不足以因為這點噩耗而倒下,丈夫已經沒了,如今女兒還未醒,假如得知懷的是對雙胞胎,甚至有一個性命垂危,那對她又是多大的打擊呢?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3FhtOiMXg
但她們養不活,賴素如很清楚。
賴素如對當初的決定並不後悔,可直到又一次見到那年被自己拋下的孩子成長到這般面貌,不說愧疚是不可能的。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6h9tlPWLK
舒慕回,她思慕林允紳,希望他回家,明知不可能,卻仍是舒潁的期盼。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wVWXf8Ku7
舒慕年,那是她的嚮往,希望他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明知不可能,但仍是賴素如的期盼。
舒慕回帶著舒潁對林允紳的期盼。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Le699L2KH
舒慕年帶著賴素如對他生命的期盼。
誰知命運捉弄人,被拋棄的、以為活不下來的舒慕年,在後腳就被以為不顧孩子生死的林允紳帶走,甚至成功養大了。
舒慕回小學時期,曾有個少時玩伴,名叫湯宗坤。他們在公園裡因為堆沙堡結識、因為一根冰棒棍成為好朋友、因為一句話而見到傳說中的弟弟。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RJHw2xmud
弟弟跟他很像,眉眼間的神態近乎相同,不過身高矮了些,面頰凹了些。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CDs5wz143
湯宗坤告訴舒慕回,那是他的弟弟,但是體弱多病,被他的爸爸帶走了,不然養不活他。
「那媽媽為什麼不要他?」
因為你的媽媽不喜歡他啊。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x4MG9QYIl
因為你的媽媽討厭他啊。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edLZk5lBl
生病會傳染的,你的媽媽厭棄他啊。
年紀小的舒慕回不理解,他只知道自己的血可以救他,他只知道這個秘密不能讓媽媽和外婆知道,他只知道所謂的骨髓移植可以讓他脫離苦海,不再受病痛的折磨,讓他只能像個瓷娃娃不能和他們玩耍。
他只知道是素未謀面的爸爸救了他。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6Cp656TsN
救了他可憐的弟弟。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xom0ZMxsD
而自己一人霸佔他應得的媽媽與外婆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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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以帶我去見爸爸嗎?」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qlRiASZlt
「可以,但你必須聽話。」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ZB845b8tV
「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想見爸爸,也想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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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房間令舒慕回不安,那年他才小學六年級,被捆綁著動彈不得,而後見到同樣被捆綁的另一個男孩。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ZBJ5ZaP69
他昏迷著,還沒醒。
舒慕回看著眼前人,身材高大、面色不善,陰惻惻的笑著說:「等你好好聽話,帶你去看你的爸爸和弟弟,聽明白了嗎?」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bTZGYkm3A
據說是叫湯宗堯,湯宗坤的哥哥。他把被捆綁的男孩扔在地上,而後就走了。
舒慕回被嚇得六神無主、淚眼滂沱,待男孩醒來,也只記得問一句:「你、你怎麼會被帶來的?」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THDPq8jwK
可他得不到半句回答,便眼睜睜看著男孩被帶走綁在椅子上,自己坐在他不遠處的對側,而後自己的脖子便被勒住了。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5TJdhfMwk
發不出聲,手指劃開的疼痛抵過堪堪窒息的困境,他自顧自流淚,血液的流失讓他雙頰慘白,模糊的視線甚至分不清折磨他的人到底是誰。
也許是選擇性遺忘而已。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WZsL9HD6s
忘記勒住他的是陌生的亡命徒,忘記切開皮肉的傳說中的爸爸,忘記幸災樂禍看著被綁男孩放聲哭泣並將其錄製的是湯宗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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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他的一句話惹得爸爸不滿,這是對他的懲罰。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bMoNPNRlP
不乖嗎?哭一會你就得乖。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YKaiJ4z8p
不想見你的弟弟嗎?那我會向對待你一樣對待你的弟弟。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w5PPGOC9L
給你選吧,你會選擇什麼?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DJsAZD8R9
是隱瞞,還是讓弟弟成為下一個你?
諮商室本該是令人放鬆的環境,可舒慕回卻一點都無法靜下心來。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mveMp1q5n
門關上,他便退到離門最遠的位置,縮在角落緊緊抱住自己。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8IXcib6VL
楊媛曖的關懷他入不了耳,他的思緒很亂,他不知道弟弟怎麼樣了,是不是也被懲罰著割手指,是不是也被緊緊勒著脖子無法開口。
為什麼媽媽和外婆不要他呢?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6gIGSzqrf
弟弟做錯了什麼?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IhfuFNyQd
弟弟為什麼要遭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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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髓移植是什麼?」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unC0bjYjm
「需要骨髓移植的人……會很痛嗎?」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HFx2XWSkp
楊媛曖終於聽見眼前人第一次開口,她維持著與他平視的高度,蹲著對他說:「會的。會痛的。」
之後的舒慕回再沒有開過一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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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瞬即逝,長達一年的漫長歲月過去,舒慕回終於從不願開口開始會笑了。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BCq866z5w
起因於湯宗坤願意久久替他帶一次信,他和舒慕年的來往全憑書信,看完後不能帶走只能銷毀,兩人的相處也十分和睦,相約著以後能一起去哪吃飯、一起去哪裡玩、一起去做些再平凡不過的事。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U0UVVDqUA
但前提是他要能好起來。
高一那年,舒慕回被告知舒慕年情況惡化,孱弱的身子透過照片看來更加脆弱不堪。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YSXmWtBNO
咖啡廳裡充斥著咖啡的香氣,舒慕回盯著照片裡瘦得不成人樣的弟弟,終於抬起頭問:「爸,我怎麼樣能幫助他?」
林允紳用憐愛的表情看著他,吸過毒使他眼窩與雙頰凹陷,透著股病態的氣息。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iiQsqgHrY
舒慕回知道,他是透過自己,彷彿在幻想著舒慕年健康的模樣:「你乖乖的,照做就對了。明白嗎?」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EwLWw5wF9
舒慕回不想明白,但他想救舒慕年也由不得他扮傻裝愣,於是違背良心的勾當就開始了。
他開始看著湯宗堯拐帶孩子,自己把風。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RQ7a0GCxn
他開始看著孩子被嚇得手足無措,上前去細聲安慰、聊勝於無。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dhY6U9HTf
他開始趁著他們不注意,偶爾送他們幾粒糖。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i0RHjthQV
他開始充當替罪羊,代他們上刑,被踹、被揍、電擊得渾身冒著冷汗,他也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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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都是喜歡他的,在陌生的環境受他的照顧,對他卸下一點點心房,下一刻又見他代替著自己被虐待,自然哭得更慘、更犀利。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pER9DJ7go
錢就是這麼一點點累積起來的。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57VxFVah8
錢用來做什麼,舒慕回不用去問也能知道。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7rRGFrgot
他不去管真正有用處的救命錢有多少佔比,但只要「有」,那他的目的也就達成了,他不願意去思考那些噁心人的錢財還有多少骯髒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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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對不起。」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pdXGA1VGM
「慕年,你沒有對不起我,我是心甘情願的。」
「哥哥,我不值得。」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Li6CYaX6u
「你值得,慕年值得所有最好的。」
「哥哥,是你受我連累了。」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HyR3MoFfi
「不是連累,那是我能給你的保護。」
「哥哥,我幫你,我不想看你這樣。」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dSzTR9dcY
「我幫你,塵哥會沒事的。」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mo1Y36dTB
「謝謝……謝謝你,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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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次,舒慕回的變化都讓舒慕年看在眼底,忍著熱淚一次次勸他放棄吧,別忍著做違心的事了,無止盡的治療讓自己過得很痛苦,他過累了,可以停了。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DVOBLI1Ws
可舒慕回仍舊固執得像頭拉不動的牛,犟得很。不聽勸、不吃軟也不吃硬,舒慕年怎麼樣說破嘴都沒用。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qKFpHhwSh
直到真的沒輒了,自己的病況過糟,應久塵不如預期得到解救,這才終於耐著性子答應舒慕年的幫助,成功讓舒慕年冒著危險傳遞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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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慕年曾經問過:「哥哥,你沒想過自己逃不過法律的制裁嗎?」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WiAhc6bmw
舒慕回只是淡淡地笑,沒有正面回答,「我只要你們都能好好的。」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QT1HB9rCo
當時的舒慕年不理解「他們」指的是誰,除了自己,還有誰能成為他心底為數不多的牽掛?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tDspRqtWn
母親已經離世許久,外婆亦然。那還能有誰呢?
他看舒慕回沒有絲毫表情地落淚,淚水滴在他指尖正摩挲著的戒指,素面,看不出什麼端倪。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49pItAAII
他的表情變過很多次,多到舒慕年數不來,眼神或空洞、或炙熱、或貪戀、或癲狂,但嘴角的笑意都是一致的,帶著無盡暖意,沒有任何勉強以及虛與委蛇。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jeNllNsd9
舒慕年不理解,這麼衝突又反常的表現意味著什麼,又是誰能令他如此病態。
直到自己陷入昏迷,直到得知舒慕回冒死進行手術,直到看見應久塵始終含淚帶笑擁抱著始終未醒的舒慕回,在他耳邊不厭其煩地對他說:「酥酥,該醒了,我給你煮長壽麵好不好?」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n8KSGnTP5
「酥酥,別睡了,我傷口疼,心悸要犯了,你起來看看我好不好?」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MivSsAX58
「我要你愛我,你回來。」
那把嗓子啞得像是被烈火灼燒過。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r1tAZnr2Z
但也許真正灼燒的,是看見舒慕回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被擰緊的心臟。
§落花的碎嘴時間§
番外從今日開始更新囉٩(ˊᗜˋ )و
這次的這部番外不多,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NrxZELle4
目前共計只有五篇,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GN77UzMxY
如果番外結束了,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q55baNeZ9
有朋友還想知道甚麼情節歡迎留言,2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S5Q57EVQa
假如落花有空閒下來會好好完善更新的(´▽`ʃ♡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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