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伏 - 50.魔鳥祭築巢（二）

　　可惜，今晚的雷電總是遲一步。【通天繩訣】本質上是與空間相關的方術，繩子僅作為“與其他空間連結”的象徵物。除非有同樣能干涉、切裂空間的術式，否則表面上用雷電截斷繩子並不代表能夠得手。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7V7QY3IxN

　　「我會幫你，夜。」

　　面對能夠撕裂身體的雷霆，萊納特面露出恐慌，可是語氣十分堅定。在通天繩的牽動下，就這麼逃走了。無法再向他問出更多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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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盯上——王羽明煩躁地皺起眉頭：自交往開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過年前與男友一同出遊恩愛的畫面就好像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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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紀夜臣將刀刃收回袖中，望住魔鳥刻朗沃霍爾逐漸消散的屍身，冷笑了兩聲。

　　「……」他那無可奈何的笑聲、虛無縹緲的笑容，羽明已是第二次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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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臣先生！還請您不要這樣亂來！」鸚鵡巴伯海勸道：「能收服就盡量用重新訂立締結契約的儀式，不然會有被詛咒的風險！」

　　要讓叛逃的魔鳥回歸靈界有兩種：一者是靠巴伯海的收服儀式，兩方達成共識，且較為溫和的方式；另一者就是讓魔鳥耗盡體力（生命）——比如就這般殘忍——斬下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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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累了。還有其他事要做。」面對告誡卻充耳不聞，夜臣轉身離開。

　　淒涼的風吹過少年的金髮，羽明想追過去，看到那寂寥的背影卻一陣遲疑，心中一酸，佇立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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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是今天早上的鸚鵡，而且他會說話！」小哲和未未跑過來圍在羽明身邊：「是學長養的嗎？我可以摸摸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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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摸，我每天花三小時保養的羽毛不想被小鬼頭搞亂！羽明先生，在下告退！」巴伯海也返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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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少年嘆了一口大氣，蹲下身看向兩個小孩：「燈籠我有幫你們拿回來，未未該回宿舍、然後小哲，我陪你去保健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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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們想找院長！啊……院長走了……」未未落寞地低下頭。

　　小哲摸著未未的頭，安慰道：「沒關係，院長今天太累了。我們明天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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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明雙手搭住兩位小朋友的肩膀、眨了眨渾圓大眼，低頭喪氣、帶著心焦的聲音說：「其實，我也想……我也想找院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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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其他教職員也紛紛走過來收拾殘局，後續小哲右手臂的傷也並無大礙，這次的襲擊事件也暫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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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臣好像說交給道士協會來著、而學姊好像說協會最近有對這些人設立獎金？來查多少好了。」

　　羽明看著被法繩五花大綁、現已昏厥的方廣會兩名幹部——杜歇客與羅福徵——在想該拿他們怎麼辦，而在手機上查詢協會的內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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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有兩人走到少年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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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囉，王同學！還記得我們嗎？」有一道聲音突然叫住少年，是個大晚上還戴著墨鏡的青年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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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羽明只覺得他們兩人面熟，但一時難以組織起記憶，因為，好像挺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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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裝熟啦，你看，人家一臉就是忘記我們的樣子。」該青年身邊有一個理著平頭的中年男性：「自我介紹一下，我們是蓬萊院的督導。我叫婁走弼、旁邊這個白癡叫施行輔。」

　　「請多指教耶！」行輔揮揮手。

　　走弼支吾其詞：「我們為紀老闆工作——嗯，也是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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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羽明想起來了：「你們是之前開車撞飛我的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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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真是抱歉……您當時沒提告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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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包括賀仙慶在內的三名道士已被解決的消息傳開了，方廣會的核心成員們亦為此召開了緊急會議。

　　原木茶桌上擺了四碗茶，其中三碗正屬於方廣會旗下的三支幫派——遣送搬運的“披麻”、買賣交易的“弔客”，最後是組織暴力犯罪的“喪門”——三組組長共聚一堂，當然，還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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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續說、繼續說。」

　　雖說是“緊急”會議，副會長官加和仍一派悠閒地坐在太師椅上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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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一索相當倉皇失措，瞳孔迷亂地旋轉著：「是賀老師逼我帶他們去蓬萊院的……我收錢也只是他們意思一下，我真的是被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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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呀，沒有要責備你，陶哥。」官加和溫和地問道：「你的職責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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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送東西。」連陶道士也很訝異自己能不假思索地說出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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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只是履行自己的意義，不多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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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賀仙慶是個不定時炸彈，沒辦法控制、還可能會背叛我們。」加和左側坐著一名美腿交叉、姿態綽約的女性：「現在被消滅倒也好，他給予我們的方術也沒有就此消失，其實這算不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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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和聽到便大力稱讚：「這樣正向思考的方式不錯喔！很有我們教派的style！不愧是我們新上任的喪門組大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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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別對我用你的招式，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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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兩隻魔鳥也還在，目前也沒對我們做出什麼越界的事，很好控制。」柳翰然推眼鏡分析：「不過，賀仙慶已經不在了，我們也沒必要陪他們狩獵魔鳥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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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目標要改變，我們要對付汐止紀家，他們歷代當家一直是道士協會的金主。」官加和的鳳眼於縫隙之間流露出恍惚的笑意，讓在場人感到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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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確沒有想過！只要我們一舉成功……」

　　何止名利，這座島以後未來的秩序，將由他們來定義，連他們自認都過於荒謬的教義，都可以作為“故事”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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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從除掉紀家開始、再扳倒協會……」官副會長激勵員工們：「總算有機會洗刷被視作“邪道”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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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議通過。四人飲罄杯中之茶，他們目光一併投向神明桌——方桌上供的一尊“神像”——不，是雕成神像型態的“某物”。

　　那只是匯聚一坨黑色瘴氣的、肉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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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艋舺龍山寺”目前一團混亂。各種真假難辨的情報如野火般蔓延、甚囂塵上。尤其謠言、臆測、妄想等等……都有可能在島上發展出不必要的事態。

　　就目前部門蒐羅各地窗口的報告，大概能夠理出三個主要事件：在案邪教中多出未登記道籍的道士、魔鳥目擊事件、以及雙北各地異常現象頻傳。

　　“玉山小飛俠”本就兵微將寡、嚴重人手不足，現在面臨三重情況更是考驗領導人的能力。而作為隊長，『螣蛇』威弓・林尼伏安，從一早睜眼開始，手上工作就沒停過，面色鐵青，甚至恍惚地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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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水河的水鬼集體失蹤幹嘛報到這裡……去城隍廟擲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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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弓面前有兩名隊員：一名沒有“稱號”的中年男子；另一名則是連正職人員都還算不上的少女。而明明是隊長召集他們來，他卻生無可戀地用手捂住雙眼、就這麼呆著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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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曉諭出聲提醒，威弓像是被嚇到般驚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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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趙曇勝大哥、韓曉諭同學。麻煩你們了。」威弓敲了敲桌上的報告書：「你們大概也知道，目前這三件麻煩事又可以匯流成一項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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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衛任務。」曇勝看到威弓這副落魄德性，心裡倒是暗自得意：「魔鳥、方廣會的目標都只有一個——哼，不過比起護衛，更像是把王羽明當成餌，藉此一網打盡——對吧？」

　　只要這兩方相關的事態平息、人心安定，就不會衍伸第三件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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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趙大哥，明察秋毫。你要出運啦，這次任務若有成果，我一定會向老曹與上層積極推薦你的。」

　　正因不是客套話，使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曇勝感到相當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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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抱歉啊，曉諭……讓你到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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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啦，他也是我同學嘛，幫他應該的。」曉諭繼續說：「加上方廣會的人……他們果然在策劃什麼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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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好了，說是“護衛”，但你們知道的——戰鬥盡量交給魔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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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曉諭歪著頭表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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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弓沒有回答，辦公桌上有一疊施行輔、婁走弼的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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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魔鳥祭 築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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