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訊室外面,晚上七點四十分。
警察們吃完飯後就直徑來到了偵訊室的外面。偵訊室的外面有一個雙面鏡,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偵訊室的內部。偵訊室裡邱柏癱軟在椅子上,手上還被拴著手銬。當李雪做完飯後,警察就有給邱柏一份晚餐,但是不清楚他有沒有吃,以及他吃了多少。
沈禹看著邱柏,知道邱柏是一個很難問話的人,只是沈禹還無法確定這個人有沒有和他之前遇到的嫌疑人一樣棘手。如果邱柏突然在審問的時候動手腳,沈禹還能透過防身術保護自己,但是如果是其他人進入的話,可能就沒有還手之力。倒不是其他人不優秀,而是經驗不足。
仔細思考後,沈禹決定只帶李雪進去,如果其他人想一起進去,那也跟著進去,但是只能再多帶一個。
「李雪一定要跟我進來。」沈禹嚴肅的看向李雪。說完,沈禹再看著其他在場的警察,說:「其餘的,如果膽子夠大再一起進來。我一次只能帶兩個人進去。」
沈禹本來有些擔心,因為他怕很多警察搶著要一起進去。但是每個警察看向彼此之後,紛紛搖頭,似乎是不想跟著進去。這讓沈禹有些訝異,因為之前他在大城市工作的時候,新警察紛紛搶著跟老警察工作,因為他們知道跟著老鳥可以進步的更快。
沈禹想到了之前兩個警察說的,邱柏是一個很難問話的人,所以他們不想進去的原因,大概是邱柏給他們一種挫敗感吧。
「沒關係,你們就在外面看就好了。今天辛苦各位了。」沈禹沒有為難他們,畢竟偵訊室外面有一個雙面鏡,其他人也可以從鏡子裡學習。
沈禹拿著案件記錄簿,跟李雪一同進入了偵訊室。可能這是李雪第一次進入偵訊室,又或者是邱柏是一個攻擊力較高的犯人,李雪是躲在沈禹後面一同進入偵訊室的。
偵訊室裡的燈光不像外面亮,反而有點昏暗。偵訊室裡的裝飾非常簡單,幾台監視器、一個大長桌、幾張椅子,還有安裝在警察那一側的警報器。只要嫌疑人有攻擊警方的狀況時,警方就可以按下警報器尋求支援。燈光只有兩盞燈,分別在大桌子的兩側。其中邱柏坐在桌子的另外一側。
邱柏看見沈禹他們之後就開始詭異的大笑了起來,說:「還來?要來幾個警察啊?」接著邱柏的笑聲在偵訊室中胡亂的循環著。
李雪大力的抓著沈禹的手臂,緊張的咽了幾口口水。
沈禹查覺到了他的緊張和害怕,就偷偷比了一個手勢,代表他會保護李雪。李雪看到那個手勢後就鬆了一口氣,接著和沈禹坐在邱柏的另外一邊。
「你好,我是負責這次案件的警官。」沈禹先是有禮貌的打一聲招呼,為了降低邱柏的戒備心。接著沈禹把案件記錄簿攤開來放在桌子上,右手拿出一枝筆,問:「不好意思,請問你的名字是?」
邱柏聽到之後覺得非常的不屑,輕蔑的說了幾句:「我就知道。你們這些警察到底是怎麼當上警察的?不知道我的名字還把我抓過來!」他覺得這些警察都沒有很專業,想繼續吐槽幾句話。
沈禹看出了邱柏的自大,便想要在邱柏說出其他話之前先打岔他,說:「不好意思,這是T國司法程序的一部分。為了確保沒有冤枉人。」
可能是邱柏本來想要抱怨的話被打斷了,他不屑的甩頭,說:「邱柏。能有什麼問題嗎?」
「是這樣的,因為我們在案發現場看到你有意圖殺人。請問你可以把案發時的狀況講給我們聽嗎?」沈禹快速的進入正題。
邱柏聽到後翻了幾個白眼,似乎是在抱怨警察不理解他的委屈。「殺人?不如我說我是在報仇。」邱柏說。
「為什麼?」沈禹疑惑。難道事情和邱太太有關?
接著邱柏摀住自己的嘴巴,裝出了一點委屈的哭聲,說:「因為……曾先生殺了我的老婆。」
沈禹聽到這種哭聲就知道邱柏說謊了,但是他沒有打算直接拆穿邱柏,而是順著邱柏的話繼續說:「這樣啊。那曾先生真的很壞。」
「就是說啊!而且他還有很多不良紀錄!」邱柏大聲的吼了出來,似乎是把自己的委屈全都發洩了出來。
「那你可以舉一些例子嗎?」沈禹知道邱柏跟曾先生之間一定有貓膩。
本來沈禹覺得邱柏會露出痛哭流涕的樣子,但是邱柏的表情並不是受了委屈的感覺,而是有一點興奮。像是某一件事情快要成功的感覺。
「曾先生會跟可恨的蕭太太說話。」邱柏的答案讓警察們覺得奇怪。然而邱柏還沒說完,他補充道:「蕭先生一家明明那麼小氣,曾先生還願意跟他們說話真是奇蹟。」
沈禹在案件記錄簿裡寫一些字,同時大腦也在思考邱柏說的話。但是沈禹沒有過多的思考,而是問了下一個問題:「那當時老婆被殺的時候,你有在現場嗎?」
邱柏下意識的低頭,跟剛剛的自信差了十萬八千里。
「沒有。」邱柏失落的語調傳入了他們的耳朵。
「那你當時在哪裡?」沈禹用嚴厲的口氣問,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能讓邱柏有更多編造理由的時間。
邱柏並沒有馬上這個問題,他支支吾吾的吐出了幾個字:「那天…是一個……下午,我…邀請曾先生…來我們家……作客。因為…我還要……在一樓澆花,所以就單獨留林小姐和曾先生在一起……」
沈禹皺起眉頭,他知道邱柏的太太姓林,但是他無法確認「林小姐」就是「邱太太」。
「不好意思,請問林小姐是?」沈禹問。邱柏聽到這句話後嚇了一跳,似乎是什麼壞事被別人發現了。
「啊!是我太太啦!」邱柏有點慌張的表示。
沈禹看出了邱柏的破綻,但是沈禹裝作自己不知道,配合了邱柏的話語,說:「是太太的姓氏嗎?沒想到邱先生這麼的尊重自己的妻子。」
邱柏微微的傻笑,表情有些得意。
沈禹必須要知道邱柏家裡面的「叢林」是誰做的,便提問:「說到你太太,那你清楚目前家裡的狀況嗎?」
沒想到邱柏聽完之後露出得意的笑容,說:「知道。我應該帶你去看看的!」他高興的合不攏嘴,繼續說著:「你知道這區有一個非常新穎的飯店吧!那家飯店是森林主題的,現在訂飯店都要等一年後才能住。你看他們多聰明!所以我學他們一樣,做森林主題。但是我要比他們更厲害。我買了很多盆栽、一堆紫光燈,而且就算鑽洞鑽到蕭先生一家來抗議我都沒有停。」
邱柏本來很高興的眼神突然變的很氣憤,他憤恨的握緊拳頭,說:「你知道嗎?蕭先生只會忌妒人!他們忌妒我有那麼多植物!忌妒我有才華!」語畢,邱柏欣喜若狂的大笑著。
的確,在外人眼中邱柏家的狀況會使人感到震撼,但是在內行人眼中就不一樣了。沈禹出生於貴族家庭,小時候就跟著家教老師學了各種植物的習性和生活方式。如果邱柏是在植物還是小苗的時候開始種的話,那今天看到的枯萎是很難發生的,因為從小苗到最後的成形,過程是非常慢長的,自然可以知道植物適合什麼水量、陽光、養分,甚至連溼度和空氣品質都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
當然,還是有其他可能性造成植物枯萎,比如因為某事暫時無法照顧,或是發生了一些天災。
沈禹看著邱柏瘋狂大笑,他知道蕭先生一家也有一些線索可提供。「聽起來你不太喜歡蕭先生,是嗎?」沈禹順著邱柏的心情問。
果不其然,邱柏似乎是見到了救星。他瞪大眼睛看著沈禹,眼睛裡充滿著光,說:「果然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邱柏說著,感覺的到他受了不少的委屈。
邱柏似乎早就醞釀好了自己的憤慨,氣憤的瞪著眼睛,說:「蕭先生一家真的很小氣!不知道蕭太太每天待在家幹嘛。我跟林小姐每天工作到晚上一、兩點才回家,早上根本累的起不來,她竟然不想幫我叫水肥車,也不想幫我們收包裹!你說說!這種人難道不小氣嗎?」邱柏話語中間幾乎沒有換氣,可以感受到邱柏的憤怒。但是沈禹非常的清楚,邱柏夫婦就是做夜市擺攤的,晚上一、兩點才回家是正常的。
「聽起來真的很可惡呢。」沈禹以一種局外人的口吻說著:「那還有其他可以形容蕭先生一家的例子嗎?」
邱柏的表情越來越得意,眼睛裡放著光,說:「當然!我不是說我們家是森林嗎?我們每個住宅兩邊都有柱子,柱子的中間有瓦斯電表。但是除了那個區塊以外,其餘的地方是空的。」說到這裡時,邱柏的臉變的陰陽怪氣,繼續說道:「我本來是想美化環境的,就在瓦斯電表上放一些植物。」邱柏的眼神從詭異變到惱火。
「結果蕭先生說這樣如果澆花,漏下來的水就有可能把瓦斯電表弄壞!蛤?你敢信?瓦斯電表會弄壞?」邱柏生氣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說:「現在想想,蕭先生一家才是要被你們這群警察抓起來的人!警察先生,拜託去抓他們!他們一定是壞蛋!」
沈禹也迅速的站起來,對著邱柏命令:「現在還在審問,請你坐下來。」沈禹的眼神變得非常鋒利,所有的警察都嚇到了,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如此嚴厲的沈禹。
邱柏看見沈禹站起來,便把手放在沈禹的左肩膀上,發狂的說:「你一定要把蕭先生一家判刑!正義得以伸張!」
「坐下!我可不想對你使用暴力。」沈禹給出了最後提醒,但是邱柏依然沒有鬆手,還緊緊的捏著沈禹的肩膀。
沈禹見邱柏不想聽他的話,便用左手握住邱柏的雙手,稍微用力的捏了一下。「喀!」是骨頭錯位的聲音。所有的警察都呆住了,他們不知道沈禹這麼厲害。
下一秒,邱柏痛的跌坐在椅子上,還低聲的發出了怒吼。「蕭先生一家才是犯人!該被抓的是他們才對!」邱柏小聲的碎唸著。
李雪此時還在確認眼前發生的一切,從邱柏的興奮、生氣,到最後的瘋狂,這一切對他而言實在是太快了。沈禹往李雪的方向看,他也知道李雪被嚇的不輕。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Edo9lSDBH
「我們走吧。」沈禹打散了李雪的驚訝。而李雪唯唯諾諾的回應後,就跟著沈禹一同出了偵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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