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某個周末我們約在家裡整理備審資料，成績出來我上了三間，台大一個系，政大兩個。阿然則是上了文化還是什麼的，他來了沒多久說洪知穎等等也要來，郭醫師沒說什麼，覺得人多熱鬧很好，還多烤了幾個泡芙說可以分著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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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倒是大力搖頭，覺得這兩個女生在同一個空間很奇怪，我有一種偷吃被抓的感覺，雖然明明我什麼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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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你啊。」阿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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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咧。」我皺眉吐槽他，最近他總愛開這種玩笑。「不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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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喜歡我啊？」阿然在下巴比個七，問我這個籃球隊獎狀能不能算進備審資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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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看了一下郭醫師，她正在用擠花袋填滿泡芙，今天她做了三種醬，卡士達、抹茶和巧克力鮮奶油三種。她做得專注，似乎沒聽清楚我們在說什麼，我也看著她的神情也看得入神，想著她的側臉怎麼能這麼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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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嗎？」她轉過頭來對著我笑。「怎麼看點心看得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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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讓妳多忙了。」我回過神後不好意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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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多做了也可以帶去辦公室給那些螞蟻同事啊，別想太多。」她笑道，將泡芙冰進冰箱裡頭冷藏。「阿然說是喜歡你的女生呢，我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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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好期待的啦。妳別聽阿然亂說，她根本沒有喜歡我。」期待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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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響了，我去開門。看到了洪知穎那顆紅通通的臉蛋，她似乎特別精心打扮，穿了很可愛的桃色短裙和點點襯衫。「打擾了。」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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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吧。」眼看騎虎難下，我介紹了一下。「我表姊郭筱羽。這是我同學，洪知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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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可愛唷，請坐吧。喝紅茶還是綠茶？」郭醫師看起來像是被女高中生萌到了，完全像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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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茶好了，謝謝姐姐。」她很有禮貌的坐下，挨著阿然同坐有些害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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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啦。」阿然笑推她一下。「姐姐很厲害哦，每次來都有點心可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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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倒是，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熟了。我們討論著相關的資料，科系和學校差異。阿然說自己因為要照顧阿嬤，他不敢填北部以外的學校，他父母雖然外地工作偶爾會回來，但是弟妹年紀都小，怕有什麼緊急趕不回來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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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都上台大，我上文化的話，就還能夠聚一聚呢。」阿然說。「為保險起見，我還有一所聖約翰大學可以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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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約翰……怎麼很像狗狗的名字。」我半取笑道，「我以為你一定會去填輔大呢，因為美女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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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報啊，沒上。」他扁扁嘴。「我好討厭你們這些台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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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上呢，什麼台大的人。」洪知穎笑道。「可以的話我也希望上台大啊。我的那些備審資料還不如班長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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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文系跟社會系要怎麼比啦，想太多。」我很自然地安慰她。「要是能上台大就好了，這樣五月我們就可以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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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我的意思是說……我也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學！」洪知穎看著我，非常真摯的語氣，本來就紅潤的臉蛋更加漲紅，好像快要炸開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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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疑的看了看阿然的臉，他也笑得有些調侃，是吧？我沒會錯意吧？她真的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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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來不及反應，這時剛好郭醫師拿了紅茶來。她急急說了謝謝接下，又因為太過緊張馬上喝了一口，有點燙到，我趕緊遞上冰水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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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阿然。來一下。」這時候郭醫師像是給我們製造機會一樣，叫了阿然過去，兩人就這樣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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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房間幹嘛？我滿腦子都是阿然那個手腳很快的傢伙，到底會不會對郭醫師做什麼，根本無暇顧及眼前臉紅的洪知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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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嚇到你了。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你，班長。」她眼淚都快出來了，開始收拾眼前的資料。「我今天下定決心要告白的。如果讓你困擾了，我馬上就離開……你不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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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這樣吧。」我阻止她，「我沒有困擾，我很高興。」被一個自己曾經喜歡過的人說喜歡，確實是有些震驚，但是欣喜是一點也沒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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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郭醫師，她的柔美她的成熟。明明眼前的洪知穎是我喜歡過的人，但是可愛的她卻似乎淡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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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好像給我們開了個玩笑，讓我們剛好錯過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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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她像是有點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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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是真的很高興。」我點點頭，偷偷的看了她一眼。「只是我可能要花時間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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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我似乎還是學會了大人那些虛以尾蛇，還能夠現學現賣，至少拿來應付洪知穎這樣的年輕女孩已經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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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希望你還願意把我當朋友。」她低著頭，「我好怕你就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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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妳別想太多。」我想著要進房間把阿然那個傢伙給叫出來，沒想到洪知穎抓住了我的袖子，親吻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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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等你的回答。」同樣是蜻蜓點水般的吻，卻和郭醫師的不同，她的香味有種甜蜜的水果香，草莓或是水蜜桃之類的，可能跟她的唇蜜有點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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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初吻，但是我卻沒什麼感覺，是因為我心有所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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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留一點點空位都不行嗎？我不想傷害她，但是又覺得，推開她才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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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愛情也是很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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