犄角 - 第十七章

從承佑那裡回去的時候，他在咖啡廳碰到了熟人。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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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禎像是等待他很久的樣子，趴在咖啡廳桌上很疲累的睜開了眼睛，桌前還有逸菲招待的茶和點心，但是他一口都沒動。「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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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他變得好瘦。禎本來就不是很高大壯碩的身子，而是偏瘦的中性身材，但是他變得更加瘦骨嶙峋，連胸骨都凸了出來。「你還好嗎？怎麼瘦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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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小事情。」禎他晶亮的眼中像是有星星，但原本只是閃耀，卻像是墜落的流星，在臉上劃下了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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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疼的撫摸他瘦削的臉頰，也不顧其他客人有些的眼神，跟妹妹打了聲招呼便直接帶了禎上樓。「發生什麼事了？以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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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跟她說我來這裡。」禎緩緩倒向他的懷抱，只是這樣他就發出了滿足的嘆息聲。「我可是偷溜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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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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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你。」他的吻，除了淚水潮濕鹹澀之外，也有腐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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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當時逸書就應該要發現的，他的異狀。「可以抱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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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禎？」他不解地看進他的雙眼，但他中眼的絕望卻是從未有的。他想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似乎不願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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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逸書親吻他的眉眼和頸項，如同以往，而禎的嘆息與擁抱依然溫柔繾綣，他緩緩伸手摟住逸書的頸項，看著他的眉眼竟然是帶著濃濃的哀愁，剛才才哭過的雙眼不一會兒又蓄滿了淚水，使得逸書相當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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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燈關了。」或許是不願意再被看到臉上的表情，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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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了燈之後，禎被推倒在床上，上衣被撩至胸口。逸書親吻他的身體，感受得出來他變得有多麼瘦弱敏感，他胸前的紗布又是怎麼回事？當親吻如同雨點一樣落至下腹時，禎卻輕輕的推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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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我來吧。」禎的喘息低吟誘人而低緩，他伸手進逸書的褲襠裡頭輕柔的愛撫套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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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書坐在床邊，在昏暗燈光下清楚的看著他幾乎虔誠的跪坐在他的面前，承接他的激昂與豐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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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摩娑吞吐，都是極盡所能的崇拜與愛戀，與女人們不同，他的柔軟與愛憐毫無保留，像是不奢求一點回報，也像是充滿絕望與痛苦，這就是為什麼逸書會喜歡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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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感受禎充滿義無反顧的溫暖包圍下，他經常幾乎要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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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體好熱……」禎說。「我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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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起他的下巴，逸書狠狠的吻著他還殘留著自己氣味的唇。「我也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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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一次。」禎將逸書撲倒後，繼續熟練的套弄著他的陽物，發出了嘖嘖水聲，「騙我也好，說你喜歡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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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騙你，真的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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禎聞言發出了一聲像是哭聲的嘆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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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書翻身壓過禎，輕柔探詢了一下禎的身體，用手指頭插弄了幾下，意外的濕潤滑膩，造成了他的破碎的顫抖與呻吟，他分開自己的雙腿勾住逸書的腰。「我都準備好了，你可以隨時進來。」聲音帶著些許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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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著禎瘦了不少的膝蓋，輕柔地進入了他的體內，他望著身下瘦弱的禎，他沒有如同以往的望著他勾著他的脖子，反而是別開臉蹙著眉頭噙著眼淚，承受著他一波波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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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的時候，逸書小心翼翼的輕撫過他的額頭眉眼，詢問，「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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禎搖搖頭，明明臉上就有很多很多的淚水。「你給我的，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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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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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死了。」他說。「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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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逸書驚嚇得不知所措，聲音忍不住有些急迫生氣。「你不待在醫院，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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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是我唯一的救贖，被你擁抱是我想做的事。」禎緊緊的抱住他，「別推開我，當作是我最後的願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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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舒服嗎？痛嗎？」逸書呆愣了好久，抓起禎不停的詢問。「要不要回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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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現在都不需要化療了，因為醫生說，化療也沒用。」禎靠著他的肩膀。「如果可以，希望最後你能為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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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閉嘴，你不會死的……癌症也有不會死的不是嗎？你在哪裡看醫生，我有認識醫生……我們去問……」逸書搖頭，像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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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書。」禎只是溫柔的制止他，他親吻他，讓他安靜的躺臥在身邊，輕輕拍著他的臉。他從不用力擁抱逸書，因為他像是火，抱得太緊會熄滅，或是灼傷自己。「沒事了，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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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沒事啊……」逸書緊揪著臉，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的情況下，只能抱著他不斷懊悔又無助的撫摸著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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禎輕笑著說：「告訴我你的祕密好嗎？把這個祕密讓我當作唯一一個能夠帶進墳墓裡頭的你的信物，這樣我就能夠有你的陪伴，我就不再孤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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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書沉默了許久，坐起了身看著他的臉孔，那張被病魔摧殘而削尖的臉孔，終究還是緩緩說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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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上了我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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禎點點頭，繼續鼓勵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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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書花了一整個晚上，將自己的故事告訴了禎，或許是因為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剖開這個故事幾乎讓他心肺撕裂，但是禎溫柔的鼓勵他，讓他第一次傾倒出真正的自己，第一次痛徹心扉的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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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那就是最後一次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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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病情急轉直下，肝癌使得他腹水堆積疼痛不堪，沒有幾天就陷入嚴重昏迷，隨即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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禎的離開造成了逸書巨大打擊，也對以晴連續多天避不見面，待在家裡不願意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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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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