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他們的故事》 - 胡桃/不為誰停下的生死之花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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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胡桃/不為誰停下的生死之花

塵符華樂

Oct 22, 2022

171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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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陽無序，命運恆常，生死總是突如其來難以預料，但命運卻恆定了每個人終有死期。

　　

　　大雨連綿，往日人聲嘈雜的璃月顯得寂靜無聲，雨點一滴滴落下，敲在屋簷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

　　

　　幾盞燈火於大雨中搖曳，照亮了朦朧的身影，狂風呼嘯，白布被掀的亂舞，唯有一位女孩在其上死死的壓著，不令其中長眠者被打擾。

　　

　　周邊房屋被風颳過，發出的嗚嗚聲響，好似鬼哭狼嚎，於黑暗中哼聲悲鳴。

　　

　　噠。

　　噠。

　　噠。

　　

　　女孩背後有人持傘踏著水波緩步接近，直至女孩的背後，低頭看著女孩竭盡全力，淚雨混雜的樣子。

　　

　　那人蹲下身去，伸出了手中的傘，穩穩地替女孩遮住了所有風雨，獨自承受了雨淋。

　　

　　『傳統的葬禮有很多個步驟，例如守靈、下葬、立碑等...而妳依照遺囑以堂主之位為他舉行了最高規格的葬禮，他走的很灑脫。』

　　

　　『所以...』

　　

　　『何必如此？』

　　

　　女孩緩慢的回過頭去，往日活潑開朗的面容靈氣全失，有的，只是沒落無神地眼眸與不安的心。

　　

　　「可是...那是爺爺啊！最最厲害...最勇敢的爺爺啊...你說他...他怎麼會死呢？他是不是只是睡著了？你說啊！鍾離......」

　　

　　女孩晶瑩火紅的眸子泛起點點淚光，撲閃撲爍間，她伸出了纖弱的手抓向眼前的衣角，望向這位往生堂客卿。

　　

　　『嘆......』

　　

　　看著女孩如此，鍾離心中也很是不捨，但有些事，即便是神，也是做不到的。

　　

　　『妳爺爺他，是笑著走的，他走前還叮囑我，讓妳不要去找他。』鍾離只能無奈的說出口，屬於每個璃月人的璃月，終究留不住每個璃月人。

　

　　大雨轟然，巨大的雨聲似乎淹沒了所有話語，天上鳴起的雷光，照亮了兩人的面龐，影子延伸處隱約交錯。

　　

　　也不知是聽到了卻裝作無知，又或許真是被大雨淹沒了聲，胡桃抬起頭來看著眼前，往日裏好似無所不能，亦師亦友的長輩，如今，卻也只有無能為力。

　　

　　「你說什麼？」黯淡無光的人兒內心反而執著，她其實什麼都知道，只是，無法接受。

　　

　　白綾依舊搖曳，白花不再芳華，被烏雲包裹的心，也難以釋然。

　　

　　只剩其中的彼此，哽咽的難以訴說，往生堂打理的陰陽，令其有序得無法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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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禮過後，陰雲散去，早晨升起的露珠於花瓣上落下，停擺的璃月也重新有了人氣，似乎，這個世界從不會為誰而停下腳步。

　　

　　此時，有人將自己悶在了房裡，準備起了水、乾糧以及一些造火器具，胡桃面容憔悴，卻不再迷茫，她決定一人前往罕有人知的“邊界”。

　

　　而邊界，也是爺爺告訴她的。

　　......

　　『小胡桃，今日爺爺告訴妳一個故事，也可以說是一個秘密，切記不可外傳。』爺爺用健碩的臂膀抱起小胡桃，放在了腿上，對著胡桃神秘兮兮地說著。

　　

　　「什麼故事啊？」小胡桃晃著小腳丫，手中把玩著爺爺的手指，目光中帶著疑惑。

　　

　　爺爺臉上掛著笑容，拍拍小胡桃的腦袋，引得她不斷揮手驅逐，隨後便開始說起。

　　

　　『我們往生堂，自創立至今，便一直守護著璃月的陰陽秩序，而其中有著這麼一個地方，從無妄坡出發，那裡是所有心懷遺願的人徘徊之地，叫做“邊境”。』

　　

　　小胡桃眼中帶著好奇，於是便問道。

　　

　　「為什麼他們要在那裡徘徊，有心願的話回來璃月不是更好。」

　　

　　爺爺聽聞只是搖了搖頭，隨後笑道。

　　

　　『是啊！是很好，可是若是大家都想回來完成心願，而其中又有靈魂，為了自己的心願而霍亂了人間，那可就不好了。』

　　

　　『而我們往生堂的第一代堂主也明白，於是便開始給這陰陽建立秩序，生歸生者，死歸死者，而邊境，便是陰陽的交界，給這些遺願未了的靈，能夠看看這人間。』

　　

　　語畢，隨後爺爺看向小胡桃，只見她氣呼呼的嘟起小嘴，隨後有些生氣的說道。

　　

　　「可是這樣他們不是很可憐嗎？明明還有很多事情想做，卻被我們限制在了邊境。」胡桃舉起小拳頭忿忿不平地說。

　　

　　『是啊！可是這才是對於彼此而言最好的，他們在人間的旅行已經結束了，這終究是屬於活人的世界，已經不再適合他們了，不再打擾彼此，便已是最大的溫柔了。』看著眼前小胡桃愣愣地看著自己，他開口問道。

　　

　　『小胡桃，妳有什麼疑問嗎？』胡桃抬起頭，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對著望來的眼神，小胡桃輕聲問道。

　　

　　「爺爺的旅行...也會結束嗎？」她的眼中撲閃著星空，陽光溫柔的灑落，卻似乎帶不起一絲溫暖。

　　

　　『是啊,爺爺的旅行也會結束啊......』爺爺神色滿是平靜，面對生死並無波瀾，若說唯一放不下心的，也只有懷中的孫女了。

　　

　　『爺爺還不會走的，爺爺會等到妳能獨當一面之時...等到妳長大...然後...嫁人。』那時的爺爺，被胡桃永遠烙印進了心底。

　　

　　老人抱著孫女，訴說著傳承，黃昏的暮色，拉長了兩人的影子，拉的好遠好遠...好似永遠沒有盡頭。

　

　　可是，

　　爺爺騙人。

　　

　　「爺爺......」女孩撲在已逝之人的身上，緊緊的握住尚且溫暖的雙手，好像要確認他的存在。

　　

　　「沒有...爺爺不在了......」胡桃以往生堂的秘術，看向了身軀，其中的靈魂早已離去。

　　

　　胡桃面無表情，卻也無淚流出，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確認這個事實，直到爺爺的身體被人帶走，她都沒有反應。

　　

　　但這並不是堅強，直到第二天，胡桃才從空無一人的往生堂中，真正意義的意識到，爺爺，已經走了。

　　

　　那日，她大哭了一場，哭啞了嗓子，搞得一身的狼狽，但她還不能倒下，她還得給爺爺辦一場，最盛大的葬禮。

　　

　　這是，爺爺最後交代的事了......

--------------------------------------------------------

　　「這就是...邊境嗎？」胡桃背著行李，走了兩天兩夜，與陰暗幽森的無望坡不同，邊境內反而光明燦爛，一片祥和寧靜，其中不乏逗留的靈魂。

　　

　　她望向一個個靈魂的面容，穿過無數靈魂中間，卻始終沒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她只是不斷的走，渴了便喝水，餓了就吃帶來的乾糧，冷了就用帶來的工具打火，直到夜幕將臨，她靠在樹下，眼中倒映著身前濺出火花的篝火，身體卻逐漸感到冰冷。

　　

　　辟哩啪啦！

　　

　　「好冷......」胡桃身體逐漸僵硬，許是邊界的陰氣終非凡人所能承受，尋常篝火也無法驅散如此寒意。

　　

　　她的眼前不斷模糊，陷入徹底的黑暗，直至夢中一道突如其來的火光，她才從中驚醒，她醒來時，夜空下也沾滿了露珠，而身邊站著幾個幽靈在那笑道。

　　

　　「傻丫頭，老胡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別白費功夫了！」

　　

　　胡桃無視了周圍的閒言閒語，只是繼續尋找爺爺的身影，眼中的堅定從未變過。

　　

　　直到...水喝完了，乾糧沒了，打火工具也因多次頻繁使用而損壞了，即便如此，她所找的人也並未出現。

　　

　　她一人佇立在不屬於人的邊界，感受著不屬於此的孤獨，倔強地找著心心念念的爺爺。

　　

　　『傻丫頭！』眼前出現一位老奶奶，無奈的看著胡桃。

　　

　　『看看你，和老胡一樣的倔，很可惜，從來不會有往生堂主會在這個地方徘徊，你爺爺不在這裡是因為他沒有遺願了啊，你應該知道這正是因為他是幸福著離去的啊，回去吧，傻孩子。』

　　老奶奶輕輕地點著胡桃的腦袋，即便並不能觸碰到彼此，而她也佝僂著身形轉身搖頭離去。

　　

　　胡桃看著漸行漸遠的身影，順著人影望向了邊境的邊界，遲遲地看著，心中逐漸豁然。

　　

　　她的臉上重新帶起了笑意，望向來時的月光，不知何時悄然無蹤，她轉身離去。

　　

　　「原來，爺爺真的沒有遺憾了啊！」

　　有遺憾的，一直是我。

　　

　　想通了的胡桃踏上了歸途，走過的道路熟悉而又陌生，與來時的她不同的是，現在的她，已經沒有遺憾了。

　　

　　一路上，與一個個關心她的靈魂打招呼，直至盡頭，有個人站在那裡等著。

　　

　　『歡迎回來。』只是簡單的問候，卻有數不盡的溫暖湧上心頭。

　

　　啪嗒。

　　啪嗒。

　　

　　一滴滴眼淚零落，她用袖子不斷抹著，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嘩啦！

　　

　　此時，一個手臂將胡桃擁了起來，胡桃也靠在胸膛上，淚花逐漸打濕了衣服，胡桃忍著哭腔訴說道。

　　

　　「鍾離，爺爺真的走了，他很開心。」

　　

　　『嗯。』

　　

　　「鍾離，我不會再哭了。」

　　

　　『嗯。』

　　

　　「鍾離，我要比你先走，所以我走前你不許偷偷走掉。」

　　

　　『嗯。』

　　

　　晨曦的光撫摸著每個人，用影子替他們帶走所有悲傷，此時的往生堂，沒有遺憾。

　　

　　他們牽起了手，走向了回璃月港的道路。

　　『對了，胡桃。』鍾離凝重的看向胡桃。

　　

　　「嗯？」胡桃斜睨著看向了鍾離。

　　

　　『以普遍理性而論，妳方才哭了。』鍾離直直盯著胡桃。

　　

　　「那不算！我說的是再！所以剛剛的沒關係！」胡桃氣急敗壞的說。

　　

　　『可是，以普遍理性而論，妳方才哭了。』

　　『呵。』

　　

　　「臭鍾離！！！」

　　「還有，你偷偷笑了對吧！」

　　

　　今日的提瓦特，依舊充滿著活潑愉悅的氛圍。

　　

　　鍾離望向無望坡的方向，隱隱點了頭，似乎，能看到老人，真的豁然的走了。

　　

　　今日的璃月，依舊充滿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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