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上的倆人依然打得你死我活,絲毫沒有手軟。地面上的屍體被他們的拳腳打得身首異處,有的甚至肢離破碎,令本來堆積如山的屍體變得更加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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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水灑滿一地,肉泥、肢體和內臟更是愈來愈多,連燈柱和牆壁都黏上。本來已經習慣了腥臭血液空氣的我們,嗅覺再一次被打開,更濃烈的腥味充斥著我們的鼻腔,甚至連吞口水都可以感受到那種濃厚的血腥味,噁心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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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覺得這一切非常的不真實,明明自己只是一個甜點師,轉眼間變成一個殺死多具喪屍的人,現在還可能成為它們其中一員,這到底是什麼狗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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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我哋會唔會真係死?」Mayu擔憂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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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唔知……可能會,但係點都好,我哋都要一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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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何守信和李喜同時揮拳的瞬間,本來腸穿肚爛的警員緩緩地站起身來。他打量著穿了一個血洞的身體,再望向不遠處正在打鬥的倆人,他知道自己復活了。他慢慢地抽出血洞掛著那一小截的大腸,表情上絲毫感覺不出他的痛楚,似是失去了痛覺。可能出於好奇,警員繼續探索著自己那破爛不甚的身體,嘗試找出一點令自己可以理解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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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喜你個仆街!」警員低吼,雙眼死死盯著李喜,準備奔上前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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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幕,柯林雙眼瞪大得眼球幾乎要掉出來似的。他興奮得連忙拿走嘉琛手上的紙和筆,在上面寫了一堆難明的工式,而且還記錄著時間和人物特徵等等的基本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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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針嘅生效時間可能係因人而異,但睇情況係成功喇,最後測埋支血清就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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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之前嗰兩個人唔係化成水咩?所以支血清唔係冇用咩?」洛雯所說的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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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唔係噉!支血清係喺紅色屍化液度提煉出嚟,另外兩隻色嘅血清可能要另外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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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將血清打落嗰三個人度就可以將佢哋變返正常人?」家輝分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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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無意外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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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噉香港就有救喇!」小鳳終於露出一絲微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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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們對話的小弟們也按耐不住,向柯林打聽著回復人類的可能性。讓我好奇的是他們那渴望回復人類的心情,尤其是那幾個第四級的新人類,得到了非凡力量的他們竟然也想盡快變回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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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你哋得到能力都想變返做普通人?」洛雯禁不住好奇向旁邊的新人類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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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能力,但係妳要一直食人,妳仲想做新人類咩?」
「我哋變到只可以食人肉!」
「其他嘢食放入口就會有種腐爛嘅味道。」
「我唔想日日飲血食人肉呀!我好想食燒賣呀!」
「我好掛住屋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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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們按耐不住內心的欲望,人間的美食始終是最好的!除了這些回應外,令我不禁替他們心痛的是這一句「就算死,我都想作為一個人去死,我唔想變成一個怪物被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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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同情你哋,但係你哋殺死太多人,我冇辦法原諒你哋!」我把心底的話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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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明,只係我哋冇得揀!我哋唔殺就會俾人殺!」我身旁那名留著中分髮型的小弟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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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肚警員的一個攻擊打斷了我們的對話,他一把抓住了李喜的左手,大口咬下去把他的手硬生生扯斷,然後把他的頭按在地上準備用腳踩爆。被中斷了打鬥的何守信並沒有因此而離開,他在一旁觀察著倆人,看準時機想要把這兩名警員一舉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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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守信站在倆人的身後,把雙手雙腳打開成大字型,然後微微蹲下身。待他用力的瞬間,身上各處立即暴現青筋,腳下的水泥地也即時爆裂開來,就好像動畫《龍珠》人物在儲氣時的狀態,何其誇張。可能地面的磨擦產生了氣流,何守信的長髮在空中飄揚著,畫面像極了洗髮乳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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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警員你一拳,我一腳把對方的身體打得肢離破碎,不是斷手就是斷腳。就在此時,何守信看準時機一躍而上,用力的把倆人的頭按壓在水泥地上。任由兩人不斷掙扎,用著單手單腳嘗試把何守信的手推開,但何守信的力氣比起兩個身受重傷的人更大,再度用力一壓就把倆人的頭壓爆,頓時血花四濺,連腦漿跟殘骸也一同向四周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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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爆發力量後的副作用,何守信呆在原地動也不動,身體飄散著一團濃厚的白煙。柯林見狀,立即奔向何守信,趁他呆在原地不動時送上一針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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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施打了血清的何守信立即跪在地上,身體開始微微抽搐,口吐黑紅色的鮮血,兩眼反白暈倒過去。小弟們並沒有因為失去了老大而發瘋,乖巧的聽從柯林的吩咐把何守信綁在一張醫療用的病床上。大家都想回復原樣,都想過回正常人的生活才願意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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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血清的副作用,又可能是血清需要用上好幾天的時間才有效,昏迷了三天的何守信終於在中午時份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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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科學家先生,你一早就計劃好要噉做!」何守信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對身旁檢查著自己的柯林語帶冷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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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係想你好,你諗吓,如果血清成功,你老婆同個女都會冇事,你想作為一個人定係怪物去面對佢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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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佢哋變成一灘水,我寧願佢哋身為喪屍而死,至少仲叫有返條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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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會重新製造適合普通喪屍嘅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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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失去銳氣的何守信,柯林也沒有必要再綁著他,因為他已經完完全全回復到一個正常人的狀態。但何守信由變異開始時,就過度用超過人體極限的力量,身體很多機能已經開始退化或發生異變,就好像患了未期癌症般虛弱,連走路也成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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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血清會令佢兩個咁辛苦,求你直接殺死佢哋,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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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守信的狀況並不樂觀,看起來應該撐不了多久,可能只有幾天的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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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博士,血清係唔係有問題?定係根本未研究好?如果唔係,何守信點會一起身就變成噉?」我質問著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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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龍,你要明白一件事,死亡係研究嘅一部分,死一兩個可以救返所有人,你會點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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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柯林的回應,我意識到完全沒有反駁的理由,從歷史就可以知道,人類的成功本來就一定要有所犧牲,只是在於犧牲多或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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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噉成功率有幾多?」家輝突然從柱子後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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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成功就需要更多嘅測試,而家我哋已經成功咗一大步,再嚟就係研究點樣令佢哋回復到屍化前嘅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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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柯林一臉認真的跟我說要再犧牲更多的人,我內心開始有點動搖,是不是每個科學家都沒人性?是不是為了成果就可以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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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我不斷發著同一個夢,一個我變成喪屍被研究的夢,我很清楚這是一個夢,因為Mayu就在我身旁輕撫著我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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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你點呀?你好似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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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發夢啫,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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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u沒有多說,靜靜地躺在我身上,握著我的手似在告訴我「她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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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終於掩飾不了內心的不安感,想說要說服柯林找出另一種不傷人的測試去研究血清,但當我到達五樓時,我徹底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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