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和莎莉在前往史帝夫任教的大學途中,也在車上查找和史帝夫相關的資料,螢幕顯示史帝夫近期在一項醫學研究上有突破性的發展,許多期刊和電視上都可看到他的新聞。
史帝夫接受訪問時必穿著正式西裝,在節目上談吐幽默、舉止大方,一張采訪他上課時的照片上,看到可容納百人座的講堂黑壓壓的一片,座無虛席,還有許多沒位子坐的學生乾脆就站在走道上,手拿著筆記認真聽講,史帝夫教授堪稱是學術界的大明星。
莎莉說道:「這位教授似乎滿受學生歡迎的,外表看起來也是和藹可親。」
比利將他剛才所拍攝命案現場的照片插入影像,螢幕上出現兩個極端强烈的對比畫面。
比利思索著:「爲什麽凶手要特別將史帝夫的尸體放在那裏?具有什麽特別的含意嗎?。」
兩人進了大學便先從史帝夫的同事柯林開始詢問,因在史帝夫的許多訪問中都可看到柯林的身影,可見兩人的關係頗爲密切,當比利表明身分幷告知史帝夫遇害的消息時,他的臉上也露出了難過、惋惜和不敢相信的神色。
比利囑咐道:「說這消息尚未曝光,請先不要和任何人透露。」
柯林點頭答應,接著叙述史帝夫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學者,待人處事也很圓融,沒聽說他和什麽人結怨,幷特別提到史帝夫近期在醫學上的貢獻,那是他們努力近十年的成果。
比利想到了學術上競爭的黑暗面,在這領域裏,人們只會記得第一位發表者,擁有理論優先權的人才會被歷史所記載,受人們歌頌,當人們談到《微積分》時只記得牛頓,而忽略幾乎是同時間獨立發明微積分的萊布尼茲;提起《演化論》時只會想到達爾文,誰又會記得華萊士呢?
因此比利婉轉地問道:「那項研究是史帝夫教授個人努力的成果嗎?」
柯林說道:「不,那不可能是一個人能獨立完成的事情,醫學研究是一項相當龐大的工程,光是前置工作,就需要投入巨額的研究資金和人力,其中只要有一個步驟出錯,都會造成無可彌補的損失。」
柯林所說的這些,比利早就知道了,這不是他所關心的重點,于是他巧妙地切入問題核心,繼續問道:「所以必須要有一個完整的實驗團隊,才能有今日的成果,對吧?」
柯林點頭說道:「沒錯。」
比利進一步說道:「相信您所付出的心力幷不小于史帝夫。」
柯林說:「是的,在這個實驗上,我的確也付出了許多,不光是我,團隊裏每一個人都沒日沒夜的進行著研究,戰戰兢兢的就怕哪個環節出錯,大家都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說此話時,柯林眉頭微微皺起,接著神色轉爲喜悅,語氣也變的興奮說道:「但這次的研究在所有的試驗階段都非常順利,沒有一個環節出錯,簡直是奇迹,最終讓我們成功的治愈數個身患絕症的病人,努力總算是獲得了回報。」
比利緊接著問道:「相信你們的努力都沒有被忽略,對吧?」
柯林聽出了比利話中的暗示,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比利和莎莉,慢慢的走向書桌,口氣不悅的問道:「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比利也决定不再繞圈,直接說道:「史帝夫教授……」
當比利正要講下去時,柯林打斷了他的話,插口說道:「你是在想說史帝夫是否獨享了一切的榮耀,像少數卑鄙的學者一樣獨占了整個研究成果嗎?如果這是你真正想說的,那你就錯了,大錯特錯。」
說著他將桌上期刊滑向了比利,期刊的封面正是史帝夫教授,柯林說道:「翻開第六頁,你會爲你的猜疑感到羞愧。」
比利接過了期刊,翻到了柯林所說的頁數是一篇專題報導,鬥大的標題寫著醫學團隊領導者史帝夫,共同研究人可看到一連串的名單,柯林的名字也在裏面,同時柯林又轉身在書櫃中抽出了一份文件遞給比利,說道:「這是這次研究的原稿,我們的名字都在上面。」
比利迅速的瀏覽文件,果然看到了長長的一串名單。
柯林很不滿意比利對史帝夫教授道德的懷疑,下了逐客令,說道:「我想我們的談話到此結束了,請你們離開。」
接著比利和莎莉就被請出了柯林的辦公室,站在走道上,莎莉說道:「他好像有點生氣。」
比利說:「不是有點,是非常生氣。」
莎莉問道:「接下來呢?」
比利晃動了一下手上文件說:「只好去從名單上的人找資料了。」
而後他們就一個一個詢問名單上的人,得到的資訊都和柯林所說的差不多,。
結束一輪調查後,比利和莎莉兩人便在校園內漫步討論案情。
莎莉說道:「從這些人的描述看來,史帝夫教授幾乎是個十全十美的人,近期又登上了學術生涯的顛峰,不論是和他共事的人或是他的學生都對史帝夫有高度的評價和深厚的感情。」
比利搖搖頭,莎莉不明白的問道:「怎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比利說:「不,你說的沒錯,但這些人中沒有一位是日本人。」
莎莉不解比利的意思,疑惑的說道:「這什麽意思?」
比利解釋道:「我直覺殺害史帝夫的凶手是個日本人,所以尸塊才會被放在武士的雕像前,這絕不是個偶然,我想等我們更深入史帝夫教授的生活後,或許會發現一些綫索。」
之後兩人就前往學校不遠處史帝夫教授的住所,看到史帝夫的太太愛麗西亞和他們可愛的小孩漢克時,兩人面對的是這份工作中最困難、最殘忍的部分,也就是要將史帝夫遇害的消息告知他的親人。
愛麗西亞聽到消息後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攤坐在沙發上,好一陣子沒有反應,像一座石像般,漢克則仍是在一旁玩著積木組成的游戲車。
ns 172.70.130.12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