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魔王大人》 - 卷一：第二章　記憶之鎖舊時你我

我的魔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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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記憶之鎖舊時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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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飛躍於蒼穹，其華第一次體驗到什麼叫放寬視野，俯視大地的滋味。這比電視節目裡玩高空繩索或降落傘還要更刺激的感覺，因為她身上一個防護配備都沒有，只有于之一隻大手護著她而已。

　　他們一路飛行，她就看著蘇明晞在地面，騎乘著一隻體型巨大無比的白貓坐騎，她看著也是震驚，果然是非人居住的特別世界，連坐騎寵物都十分稀有。白貓還如妖嬈的主人一樣，有一雙璀璨鮮豔似紅寶石的眼珠子，盯著人看時，還讓人感覺詭異荒誕。

　　「妳是羨慕那坐騎？」因于之是一手攬著她嬌小的身軀，她整個人是呈現彎曲著的姿態，聽見他說話時，才抬頭瞧他一眼。

　　「我說羨慕你就給我嗎？」其華看他幾眼，頭又低了下去。現在這姿勢不好抬頭，脖子會痠。

　　于之竟也沒有拒絕，彷彿本就等她開口，他一口答應：「能，等等就給。」

　　一陣子後看見一扇雕刻著一龍一蛇圖騰的高貴大門，吱呀一聲，大門開啟後的景象變換，似乎又是另個世界。

　　映入眼簾的是如染了血般，鮮紅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天色，沒有明月照耀，也沒有繁星點綴，連同大地也是血染的，一片血紅中矗立著一座城堡，外觀不講究金碧輝煌，就只是簡約能看，但這城堡一看就固若金湯，不易被摧毀。

　　城堡和于之的人設十分相符，都只注重內在。這讓她悠悠想起，夢中的于之，不用看到長相，就深知這人很有魅力。

　　于之還特地帶她繞了城堡外圍一圈，才走進內部。只是這一路上渺無人煙，實在讓她懷疑。就在她充滿疑慮時，于之就率先開口替她解惑：「這是本王私人住處，與平時待在魔界會面眾人的地方不同。」

　　他帶著她踏入城堡內部，城堡內部都設有數盞照明燈，只是燈裡面的火焰不是普通火紅色，而是神秘魅惑的紫紅色，就跟于之的皮膚呈現藍紫色一樣詭異讓人深刻。

　　一般中世紀的歐式城堡都是富麗堂皇，中式古典也是雅致華麗，這城堡內外觀都有幾處仿照歐式，就可惜沒有適合的裝潢襯托，城堡內的擺設物品也極少，否則會是金碧輝煌的宮殿。

　　和他走了好一會兒路，她才忽然想起自己看的言情小說，又想起他時常出現她夢裡。雖只有極短一瞬，她還是臉上泛紅，現在他們兩人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

　　「你名字叫于之，是姓于單名之嗎？」趁他走在她身前，還沒轉身看見她臉上緋紅一片，其華趕緊開話題，藉此也緩和寂靜氣氛，將自己害臊褪去。

　　「不，就叫于之... ...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裡的于之。」他說完就馬上沉默，其華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細細在心中默念這句話後，才想起國文老師說祝賀人結婚的祝福用語，那千年前的《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其華... ...于之... ...真的很相配啊。她正這麼想時，忽然就有頭痛欲裂的感覺，身子一軟，人差點整個往前倒去，還好于之及時回頭伸手穩穩抓住了她。

　　腦中閃過無數零碎片段回憶，她猛然掉進了回憶空間。她看見一個和她長相一樣的女子，身穿淡粉衣裙，細腰只以尋常朱紅緞帶約束，更顯出纖細腰身，嬌豔倩麗中更帶幾分英氣豪爽，與那種嬌弱可憐的女子大不同，使人深刻印象。

　　回憶裡，一個壯碩大漢攜著大刀衝進一個武鬥場內，不滿大喊要挑戰于之，而那與她相同長相的女子回絕壯漢的要求：「憑你也想打于之，笑話。他才不和你們打呢。」

　　壯漢被女子的言語激怒，速度極快的揮動大刀，往女子纖細身子砍去，也不顧她是女人，絲毫不懂憐香惜玉。對壯漢大意的女子，沒預料他和普通人不同，也有點法力在身，完全不是普通武者，似是有備而來，原本想著只趁此機會測試自身功力，卻驚覺對方不一般。女子也才開始認真與壯漢出手對決。

　　途中女子的臉龐還被大刀輕輕劃傷，她還一度無法閃過壯漢的猛烈攻擊，幸好一把巨大黑鐮從天而降，筆直插落她與壯漢間，徹底將兩人隔開來。身形無比巨大的男人也隨著黑鐮緩緩而來。他很快地護住那女子，鐮刀一揮，壯漢馬上皮破血流，顯然非男人的對手，壯漢只能愕然快速逃去。

　　最後她在回憶裡，看清了男人的臉，和眼前的于之根本同一人！

　　就在她驚魂未定時，她從莫名的回憶空間裡回到現實，于之也收回緊抓她的大手。

　　那些奇幻小說看多的她，十分確定這是肢體接觸才有的回憶蹦出，連忙抓回于之的大手，想再次觸發回憶畫面，而她成功了，又看到回憶裡的于之。

　　因為剛從奇怪的山景裡來到古怪的城堡，她這一晚就獨自一人，算是穿越了世界。她還對著眼前景象感到不可思議，都還未好好觀察這個帶她的男人。

　　回憶裡的于之，一身令人深刻印象的鎧甲，位於胸口的位置，還有著緊盯人的兇惡蛇眼，這蛇眼還殺紅了眼，十分可怕。他的肩頭護甲還是巨蛇張口吐獠牙，盔甲上還有蛇鱗護身，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著實噁心。

　　「作為走狗，背叛本王，反咬主人手的！你們唯一的懺悔──就是死！」他手上的鐮刀狠狠朝方才回憶裡保護的女子砍去，與先前還保護女子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其華只看見那女子被大鐮刀所攻擊，但嬌弱身子絲毫不見傷痕。她似乎有看不見的保護盾牌防身。可一直不見女子還擊，她下意識地認為，女子一定深愛眼前人，才不忍還手攻擊，只採取守備防禦。無奈女子就算有護盾，也抵擋不了鐮刀攻勢太久，就已身心俱疲，跪坐在地，急促的呼吸喘氣著。

　　「弱者啊，妳的選擇... ...只有戰死於本王刀下或打敗本王！」于之對那女子大聲喝道。這情形下的女子，根本別無選擇，面對心愛之人無法拔刀相見，她就只有苦苦等死。可更奇怪的是，于之在戰鬥裡顯然佔上了風，卻不對女子再進行攻擊，反倒靜靜地看著她... ...

　　看著她氣血耗盡，倒臥在地身亡。見到此景的其華，忽然被強制脫離了回憶空間，她呆愣看著面前的于之，許久才反應過來。開始反應過來後，她忽然感覺于之的蛇鱗盔甲滑溜噁心。

　　「我想... ...我應該... ...離、離開了！」其華此刻變得支支吾吾。

　　「喔？可是蘇明晞不在這。」他露出了一抹不明所以的怪異微笑，她忽然覺得城堡裡透進一縷涼風來，吹得她寒毛直豎，看著眼前的于之又驚又怕。

　　不知何時起，他的手上多了把巨大鐮刀。那鐮刀上有條巨蛇攀附，且巨蛇還是雙頭，都緊緊黏在刀鋒上，詭異又令人驚恐的恐怖武器。他以極快的速度，蛇鐮就抵在她雪白脖頸上。她還能聽見巨蛇不懷好意的“嘶嘶”聲。

　　其華身不敢動，只敢以目光飄移來看蛇鐮的主人──于之。

　　「想去哪裡啊？本王... ...可是一直在找妳呢。」

　　懼怕、忌憚、顫抖、膽怯，她對他已充滿畏懼，從未有人令她如此害怕過。就像現實那群欺凌她的小王八蛋們，在這男人面前根本也不算上一根毛。

　　「我... ...我沒有得罪你吧？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其華愕然詢問，沒想到竟換來于之哈哈大笑一場。他的笑聲宛如死亡金屬樂可怕，讓人聽著瘋狂病態。

　　于之觀察她反應片刻後，就將抵在她頸邊的蛇鐮移開，他微彎曲身子，讓自己與其華的視線恰好水平對視。其華不敢看他，故意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沒想到他卻用他的手指將她的臉給扳回固定，使得她只能強迫與他對視。

　　其華第一次和異性這樣近距離對視，此刻她慌張的心想：這傢伙到底幹嘛啊！手還不快點拿開？要是被誰看到，不就誤會大了嗎... ...？

　　他們互相注視著對方，剎那間，她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到轉瞬而過的孤單。

　　最後他放開了她，其華一臉又羞又怒，不知情的人此刻看了，恐怕還以為是于之對她做了什麼奇怪舉動。

　　後來的于之也沒有任何動作，就是任由寂靜氣氛充滿在彼此間。他們沉默許久，還是由于之打破這份安靜，但他倒也不說話，居然留著一臉錯愕的其華直接走人！

　　其華本來很呆愣在原地不動，突然聽得背後一聲低吼，她轉頭看去，一張快要扯到後腮的血盆大口，牙齒上還掛著一小截沒有吃完的長條形軟爛的東西，尚有幾滴血液從它嘴上滴落，它... ...它還是人嗎？

　　其華背脊瞬間發涼，恐懼達到滿點。

　　彷彿死魚般的灰白眼睛和血肉模糊不清的面容，它步伐搖晃的向她走來。不時還低吼幾聲，比起于之鐮刀上的巨蛇更加可怕。她看著這非人的生物，頓時沒有了支撐身體站起逃跑的力氣。

　　「妳還要在那多久？」于之回頭看著瑟縮在原地，遲遲不踏步的她。看見那口若血盆的生物後，瞬間明白其華不敢前進的理由。于之也不上前攙扶，反倒呵呵兩聲嘲笑她的膽小。「它吃人，名叫食人屍，妳可放心，若沒有本王允許，它不會碰妳的。」

　　「這食人屍雖為活死人型態，可奔跑速度絕不輸其他妖獸。」他稍一彈指，無盡的黑暗中有不同踏踏的沉重腳步聲，聽上去不是人，好似成群怪獸來臨。

　　踏踏踏踏踏，那些聲音十分雜亂，她想的果真沒錯，黑暗裡出來的是和那食人屍一樣個個都灰容土貌，怪手怪腳，沒有一個是人。

　　于之環視了他收服的妖物們，得意一笑道：「看妳想要哪個都可拿去。這些個當坐騎要比蘇明晞的白貓強。」

　　他接著還看她身上那不合魔界的服裝後，更開口說道：「妳身上的衣服看著就礙眼，既來了城堡裡，做本王的人，就得要穿本王所希望的服飾。」

　　其華聽到于之這麼說後，滿臉通紅的指著他：「你你你你──什麼你的人！我們有關係嗎？你不是還想殺我... ...」都還沒弄清來龍去脈，于之對她就當成＂自己人＂，可這自己人明顯還不是普通關係。

　　曖昧氣氛頓時存在他們間，他們都還沒有機會去體驗，蘇明晞的聲音就已從遠處傳來，她樣子看上去緊張，應是有什麼要緊的事。不等蘇明晞說明狀況，他就淡然慵懶的開口：「又是那群不請自來的廢物。」他此刻面無表情，似是完全不想理會。

　　而蘇明晞則開心嘻笑：「這次您可猜錯了，不是他們，是要來找您挑戰的人類將領唷！」這時于之輕挑眉，總算露出滿意的笑容。這還是她第一次看他這樣笑，從開始見到他不是冰冷的死人臉，就是使人恐懼萬分的猙獰臉，即使有微笑，也是跟現在這樣不同的。他簡直迫不及待，下一瞬間，整個人憑空消失在他們眼前。

　　「妳不用驚訝，于之大人都是這樣的，他無聊的時間都找人磨練武藝。」蘇明晞高約一米七，其華內心不禁讚嘆：她要比明星美呀。可轉念一想，她不是人類，而是妖怪，也不覺得奇特了。

　　「妳為什麼一直叫他大人？」原本身後那些奇形怪種在低吼鳴叫，但看見蘇明晞到來，它們卻停止吼叫，反倒變得溫馴親近起蘇明晞。其華開口問蘇明晞的同時，就注意到這個奇怪景象，她的目光還不停在那些怪物身上停留。

　　「嗯，因為于之大人很強啊。」

　　「那這些怪物呢？」

　　「它們本就是于之大人的手下敗將，是徹底臣服他的，自願為他守城戰鬥的。」蘇明晞邊說邊用手溫柔逗弄著那些怪物玩耍。

　　「那妳為什麼帶我來這裡？他說我是他的人又是什麼意思？你們到底是誰？我跟你們是什麼關係？」

　　蘇明晞動人一笑：「妳一次問那麼多，希望我先回答妳哪個？對了，這些都是給妳的，妳也趕快挑一隻當坐騎，等等我好跟于之大人交代。」

　　「我挑什麼？他們又不親近我。妳反而才像它們的主人。」其華轉頭冷哼。

　　「我不是，女主人的位置是妳的。」說到主人兩字，蘇明晞的美眸忽然黯然憂傷。

　　「我的？所以他才說我是他的人這樣嗎？」

　　蘇明晞嗯了一聲。接下來，她也毫不避諱直講其華曾與他的過往。

　　原來，其華曾是于之的心上人，兩人曾為統領魔界的王與后，可兩人無數次被仙神阻攔，擔憂其擾亂天下和平，但力不夠無法對魔王下狠手，只好轉移目標到王后身上，將王與后狠狠拆開。而王后走向另一個世界的重生轉世，魔王沒法一時喚回王后，只好等待時機。

　　那這就說明了，為何剛剛她的回憶出現兩次于之和一個與她長相一樣的女子，原來正是他們的前世。不過即使前世是多甜蜜的妖魔眷侶，也掩蓋不了她在最後看見她被于之處死的可憐下場。

　　這樣的美麗童話故事，還不足以讓其華相信這是主要理由。其華在現實受了一群王八蛋們的欺凌，所以她對人心的觀察較為細微也不大深信，年僅十三歲的她，雖然還很幼小天真，可很多關於人的行為內心，她都有一層理解。

　　「這哪是主要原因啊？不只這樣吧？」其華根本也聽不下去蘇明晞再說他們的過往，一口打斷。「不過不管怎樣，妳趕快帶我回家，我現在不氣了，妳趕快帶我走吧。」

　　「走不走，都是由于之大人說的算。」

　　「這個城堡是他私人地，如果不是隨便人都能來的，那妳跟他感覺也很好。不如妳帶我回家，我跟于之說，既然我是以前王后，我跟他說以後王后啊還女主人都給妳當。」

　　其華此話一出，讓蘇明晞愕然睜大雙眼，蘇明晞伸手摀住她的嘴。

　　「我真求妳別亂講話害死我！」蘇明晞緊張四處張望，察看于之有無回來的身影。「所有的事情都于之大人說了算，什麼女主人給我當，妳不要這樣亂講，于之大人生氣連我都殺了。」

　　恰好蘇明晞剛說完，于之巨大的身影就從大廳堂走來。他那樣帶著自信，徐徐走來的姿態，又讓她再一次跌落回憶空間。

　　她又看見她的前世，和一群人仙在生死決鬥，手上緊握的劍刃，本短小輕巧，但隨著她的揮舞，劍刃忽長忽短，針對敵人而去，那把劍正是她此生最重要的人贈予的，傳說這劍是仙族秘寶，本是雙劍而行，一為惡影一為夢煞，夫妻相隨，而于之為了奪得惡影夢煞兩劍，暫把毀滅仙神的目標轉向奪劍。

　　很順利的于之最終獲得了這雙劍。它還硬找了磨刀師傅將它合而為一，既為夫妻連心，也作生命共同體。新生的劍名叫惡煞呼來，原為斬斷世間妖孽而生，隨著持劍主人，而釋放不同程度的力量，同時也依據持劍主人的心境，才可達到某些境界。

　　于之一到手就可使出萬物消散一招，從歷屆天仙到跟了于之這樣的魔王，雙劍也不再為仙神賣力，只震懾於魔王這樣灰飛煙滅的王者。他曾也以自信的姿態，緩步走向她，將劍刃轉贈了前世的她，雙劍合而為一，只認她為唯一主人。可沒有魔王強大之力的她，還是沒能把惡煞呼來提升到一個境界。

　　其華十分困惑，回憶裡的于之看似對她已是超越那些伴侶的深愛，這樣好的兩人，實在想不出為何在後來，會變成兵刃相見的殺戮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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