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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880YUXKb
即便處在一生之中最艱苦的底端，焰也不會放棄、不會投降，不會妥協，他要不擇手段地前進。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PVNNXici2
這是他在那一天之後許下的誓言。他要照亮這條沒有希望的道路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gVFbaz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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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官長被從幽暗牢裡提起、再一次見到陽光的時候，竟然有恍若隔世、重獲新生的錯覺。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OBIH6NC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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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先以為自己要面臨的是秘密處決，但沒想到穿過長長的古老走廊，進入那間小房間的時候，制服筆挺的執行官告訴他，他獲得了非常非常貴重的恩賜，綠石公聽見了他沉痛的控訴、學生們蜂擁的維護，決定破例接見他，親自傾聽他對這一切經過的陳述。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2RQo6Tf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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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即激動落淚，長時間被關押在環境惡劣的地牢、加上這一切造成的精神打擊，使他幾乎站不穩腳步，需要兩個獄卒攙扶，才能好好踏上綠石公特別派來接送他的車輛。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YxVxdt8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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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役在大門口等候許久，親切地將他引導到一間非常典雅的會客室，請他在這裡稍作休息。士官長忍不住環顧四週，牆壁上掛著幾幅經典的畫作、金色畫框櫬著深綠壁紙看起來相得益彰，扶手椅與茶几看起來就是流傳數代的貴重物品，其高品質使得上面幾乎沒有歲月痕跡，仍舊閃閃發光。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tObRdAyG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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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第一次踏進昆薩拜厄莊園，不禁令他回想起了許久沒有想起的往事。當他還很年幼的時候曾與父母一起來到首都旅遊，第一次看見翡翠城的先進方便、軍服筆挺守護城市與公國的綠石士兵，使他對模糊的未來有了明確的目標：成為共馭主之盾、為救世主及其後裔服務該是多麼光榮的事情啊！而後他雖然沒有成為在最前線奮戰的那一群，但看著自己教育出來的學生一一建立功績、使善良民眾夜夜可以安心入眠，也仍很有成就感。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Fdehmw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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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當時年幼的自己遠大的夢想、以及相比起來太過唏噓的如今，士官長搖了搖頭，事已至此、再多的懊悔也挽回不了已經摔碎了的寶石，現下最重要的是把握機會，讓一切真相能夠大白，無辜的人得以被釋放、該死的人會付出代價；這樣也許就能告慰安德魯，告慰那些同樣無辜、卻因大人的錯而喪命的孩子們悲傷的靈魂。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wvi0cGh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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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士官長獨自在會客室等待的時候，身穿執事服、手持長獵槍的年長紳士輕輕敲門，進入了綠石公的書房。時已深夜，那位先生卻仍還在書桌前，翻著一本大尺寸的厚重精裝書。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3UNn8RF0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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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老執事輕聲稟告。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9Arcmzm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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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開始吧，」綠石公頭也不抬地說，繼續翻動手上的書本：「那孩子的道路上不能有任何阻礙。」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2xWUvx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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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往地底深處狂奔，原先提在手上的籃子草率地扔給入口處值班的士兵，裡面的甜食點心大概有一半都撞成一團、摔成碎片，但他根本無暇顧及。入口處的士兵們對看一眼，按照規矩極地火是不能這樣獨自進入地下，但他剛剛的眼神太過可怕，像是會把所有膽敢開口攔阻他的人燒死一樣，便誰也沒有站起來喊他。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SB149dn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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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找到玩具商的時候，心裡最不詳的猜測成真——站在那女孩面前的正是身穿灰色制服的特務，一共三個，是幽靈水晶的人。玩具商單膝跪地、張開雙手護住背後的人——那個少年有著紅梅顏色的凌亂中長髮，雙眼混濁無神，他個子很高、體格也頗為結實，但卻渾身都是傷、幾乎站不起來，沾滿了自己與他人的血，在地板上留下一排的血腳印，使他反而看起來像一隻淋濕了的可憐的狗。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5etPBQ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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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低頭說了些什麼，玩具商瞪著他，半步不離地反駁：「他受了這麼重的傷，現在哪裡也不能去！」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qflewf0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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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跨著大步上前，擋在那三人還有他兩個朋友的中間。帶頭的那個看見他，隨即扯出一個虛假的微笑，焰認得這個特務，來自一個歷史悠久、卻在對付血盟的過程中因為反覆失誤而逐漸丟失聲譽、最後家道中落的姓氏；如今已經從機構裡頗為重要的位置被調開、變成一個到處跑腿傳令的幹員，使得家族成員性格大多都有點憤恨不平、隨時都虎視眈眈地想取回往日榮光。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xbrhff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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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這不是極地火嗎？」幹員看到他，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聲名遠播呢，就連白石公國都知道你在失控的黑市裡建立大功，想必你的父親很感驕傲吧？」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MPL8a0W2y
「無頭獵犬的任務失敗了嗎？」焰連招呼都懶得打，單刀直入地問。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g088H3eM
「不，完美達成呢，不愧是戴納米斯裡最強的人型武器，被稱作『鬼魂』的沒有影子的暗殺者。就連被卸掉全身武裝進入黎明號角的小根據地，也能殺光所有的革命份子，洛奇特的血緣真是可怕啊。」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0Rjtw3EK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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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幹員這樣說，焰就能理解魚眼身上的傷勢——那個家族的成員即便是遠親、也有著常人遠所不及的力量、肌耐力與新陳代謝機能——究竟是在多麼惡劣的情勢之下才能傷成這樣，雖然看起來並無立即性的生命危險，但灰色機構罔顧一切、純粹將他的朋友當成武器來使用，仍令他非常憤怒。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E1eNzF1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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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有什麼問題？」焰抑制著怒火問。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1kI7MDbTo
「他們還想叫他再去辦事，而且是現在就要去。」玩具商低聲說道。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UJY9TWcD
「為什麼？」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St9iis0h
「因為暗殺的目標明天就會移動，將會進入非常難以追蹤的地區，」幹員說，「我們需要無頭獵犬現在就出發，才能追得上我們好不容易掌握的目標足跡。」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gYUEEEYU
因為覺得太荒謬，焰幾乎是語帶嘲諷：「這麼著急的任務，還讓你大老遠從白石公國跑來指派？」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VyGGnaha
「這你不用管，幽靈水晶自有考量，怎麼回事，你在綠石公國太久，開始覺得自己有資格質疑了？」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WNRrgxRA
大概自卑心態作祟，幹員認定對方是因為姓氏而瞧不起自己了，收起臉上虛媚的假笑，意圖擺出威嚴姿態，不過並不管用。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JKamH1Q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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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代替他去。」焰要求道。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Iax7dZ8f
「這可不行，上頭指名要無頭獵犬親自執行。」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Qsbkg8iU
「要嘛我去，要嘛等他康復，這件事沒得商量。」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Y79Qww2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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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玩具商緊緊護著無頭獵犬、極地火把話說得冷淡又強硬，那幹員平日堆積了大量覺得自己懷才不遇、被家族拖累的負面情緒，現在又被幾個小鬼不給面子的頂撞，頓時就失控了。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nDBo3r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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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全綠石公國拿你當寶貝，你就蹭鼻子上臉，覺得自己了不起了嗎？確實啦、有那樣子的尊貴姓氏護體，我是動不了你，但你那兩個小朋友可就不是這樣了，不是嗎？」他朝著焰咆哮道：「別忘了這是你們該付出的代價！你們背叛灰色機構！背叛偉大王庭！所以才會喪失心智、變成任人命令的武器！才會被關在看不到太陽的地底、變成這座碉堡的食糧！如果你們三個還想留住一條小命、就乖乖聽從命令，別以為自己是有選擇的！」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z810Y2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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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員說著就伸手要推開焰，另外兩個也提起槍要上前，沒想到還不及焰出手反抗，兩枚子彈便精準的打在幹員腳前的地板上，離他的指尖恰恰只有一公分。是安妮斯朵拉來了，她不但毫不掩飾自己持槍攻擊的意圖，身後甚至還帶著四個同樣荷槍實彈的士兵。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VIWbYBQ1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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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是我有什麼誤會嗎？皮薩斯副官，妳剛剛是對著幽靈水晶特別派遣的代表開槍嗎？」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G8qVh70R
幹員頓時被前後包夾，不得不斂起剛剛囂張的氣焰，但本性仍然難改，他以長官的姿態對安妮問話。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tix5CTnCA
「這裡是綠石公國，有任何問題，請依循正規管道。」安妮操著官腔，不卑不吭地說，「我相信來自白石公國的貴客會被盛情款待，不需要在半夜偷偷摸摸地闖進地下。」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iYPXabUD
「『先有世界、再有我們』。」那個幹員不正面回應她的話，只是加深的臉上的笑容：「灰衣機構永遠優先，因為沒有任何事情比末日更為重要。」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besG57b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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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您為什麼拒絕極地火的提議呢？」安妮斯朵拉質問，「對您來說，只要有個人來承接這樣任務、保護這個世界，不就是最好的了嗎？」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rawqzPpj
「這件事由無頭獵犬來做、跟由極地火來做是完全不一樣的！妳難道不知道極地火的長相整個公國都知道嗎？萬一行跡敗露的後果，兩者可是大大的不同啊！」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9DmbV262
「喔？您是說由幽靈水晶親自培養的特別士兵，是連掩藏自己身份這種事情都辦不到的嗎？無頭獵犬是戴納米斯最珍貴的教徒之一，在受了這麼重的傷的情況下強制執行任務，萬一真的折損了，這是世界級的損失，我相信您應該有足夠的判斷力才對！將他們逼到極限，又有什麼好處呢？！」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mAwcRN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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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妳不過是維里克的秘書，竟敢這麼囂張地跟幽靈水晶說話！你難道不怕我給你們全家都安一個妨礙重大公務、危害世界和平的罪名，全都被流放到邊境去守門！」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zqW46UXfJ
幹員吼道，安妮倒也不害怕，她再開一槍，準準的擦過幹員的帽子，終於讓那幹員知道她是來真的，嚇得閉起嘴來。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RqS8kh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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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不要忘記，掌管地下實驗室的是我皮薩斯家，在這裡每天都會有實驗體死去，所以要多焚燒個三具屍體，也不是太難的事情。您要不就接受極地火的提議？要不我也很樂意知道世界上最尊貴的特務，拿來做人體實驗的數據是不是也超乎常人？」隨著她的手勢，她背後那四個士兵全都舉起槍，對準那三個灰衣幹員：「這裡是重視效率與實力的綠石公國，由不得您這種假借末日名義興風作浪的人搗蛋！」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lQSwV19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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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裡的威脅意味再清楚不過，那三個幹員在別人家的地盤上，也知道繼續強硬抗爭得不來任何好處，綠石公國原本就是十二個公國裡腦袋最不正常的。他們只得憤憤地同意換人執行任務，並要求隔天就要收到結果回報，當然，是不許失敗的。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hqcCcSE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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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斯朵拉冷淡地逐客，並由那四個士兵將幹員們護送回地面。帶頭的那個大概還是很不平，回過頭來又衝著那三個異教徒露出極其虛偽的笑臉。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1mQLrzR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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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們是這麼的忘恩背信，幽靈水晶還是寬容地給予你們機會，期待你們能夠為阻止末日貢獻一份心力。我們會等待你的好消息，極地火，別忘了，我們一個換一個。」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cjLynoi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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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渾身緊繃地瞪著那個特務消失在長廊的盡頭，才轉過身來，當他跟著跪下來伸手擁抱玩具商與魚眼的時候，他的雙手幾乎是在顫抖。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5CKeu0m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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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眼。」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R2hWB8SE
焰低聲喚道，魚眼輕輕把頭靠向他，把玩具商與焰的衣服全都染上了血，但沒有人在意，他們三個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像是從末日倖存了一樣。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DPgaCj0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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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地看著他們擁抱良久，安妮才啞著聲音提醒，說極地火再不出發會來不及。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vy3d8Pd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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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在這裡，他會沒事的。」玩具商輕聲對他說。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B1wqBe3Rs
「我會照顧他們的，你就去吧。」安妮也對他保證。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9odwhNH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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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極地火搭上特別加開的夜間快車，倉促地向東南邊境出發。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37LmLGmj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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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暗殺任務。目標是近橙石公國裡少數的和平主義者，這個人雖然擁有響亮的姓氏與顯赫的身世，娶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但誰都知道他真正傾心的是家裡那個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不信者女傭，他們礙於家族的規定無法成婚。他深愛著她、並且不惜為此四處奔走演講、舉辦活動，提倡將人分為信與不信正是對立與爭鬥的溫床、許多革命份子都只是被逼上絕路的普通人，應該要將全部的人類一視同等，才能真正獲得和平。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Fum3Qi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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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共世並不強制打壓子民宣揚和平主義或共存政策，但問題是這位富豪除了舉辦靜態活動之外，私底下還會包庇革命份子。他利用自己的領地與閒置的房產窩藏革命組織的少年少女，提供他們醫療與食物，掌握了關鍵證據的灰色機構判定他已經背叛共世、對和平造成威脅。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yy89lR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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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豪大概也知道自己宣揚的理念會招致許多極端反彈，因此身邊隨時有許多保鑣、還有很多擾亂耳目的假行程甚至是替身，就連灰色機構也花了一段時間才徹底掌握可靠的消息來源，要除掉這個禍害。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yhNgZgP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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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機構給予的情報最終將焰引導到富豪名下的一處高級別墅，位在首都外東南方一處風景很好的鄉下。儘管他已經好一陣子沒有做過這種類型的工作，焰仍嫌惡地發現他所受到的嚴苛訓練並無半點退步的跡象，他輕易地穿過房子設下的重重關卡，在不驚動任何一個保鏢的情況下，堂堂進入富豪的臥室。灰色機構所鍛鍊出來的特殊士兵大抵都辦得到，他們如鬼魂一樣沒有腳步聲、又跟獵犬一樣窮追不捨。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HiQtQWL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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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兩槍便將富豪與他的妻子生生打死在夢境之中。他用口袋裡的拍立得相機留下任務完成的證據，轉身便要從窗戶離去——那是法蘭根斯坦家專利的特殊消音手槍，他有非常充裕的時間可以離開現場——沒想到他一腳才跨上窗框，就聽到背後傳來帶著哭腔、顫抖的問話聲。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rCv8nz4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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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yxhhi61j
焰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腳步，但他還是回過頭去，看見三個小孩——恐怕是那名富商的子女。其中最大的看起來也不超過十歲，他護著自己一雙弟妹，悲傷害怕、全身顫抖，除了一句為什麼之外什麼也擠不出來，但任誰都聽得出他想問的：為什麼要殺死我們的爸爸媽媽？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ewVrER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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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為了那幾秒的延遲，最終不得不一併殺了趕來的十五個保鏢、兩個家事佣人跟那三個孩子。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a8Cfhs0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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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他的通知之後灰衣機構很快就會來接管現場，這件事明天就會變成頭條新聞。大概會包裝成被革命份子闖空門搶劫殺人吧，既能除掉心頭大患、又能達成他們想要的效果——如果連富豪這種拼命為了革命者奔走發聲的善人都會被殺，那同情不信者處境的共世子民就會越來越少。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Hc19BJ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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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地火被要求立刻回到軍部待命，免得有任何敗露行蹤的可能。他跟魚眼不同，有足夠的心智把自己打理乾淨之後再回到軍部；但也正因為他還有理智，才會對於自己必須去做的事情感到厭惡。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afJxvFm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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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有多麼陰鬱，以至於當他踏進軍部大門，守門小兵光是要將信件交給他就嚇得快要縮短壽命。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ylKyLW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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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歉，真的很抱歉，抱歉打擾到您，但是我這邊有一、有一封，來自綠石公要給您的便箋……」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2k8BSYHH8
焰伸手接過，明明就是便箋，卻慎重其事地裝在純白信封裡、蓋有綠石公專屬的濃綠封蠟。綠石公的筆跡慣性地向右上方傾斜、像是拉長的殘影，但同時又頗為協調；上面只有一行字，『現在開始你可毫無顧忌地繼續前進』。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55U3FIL7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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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讀懂沒寫在上面的弦外之音——毫無顧忌的前提是礙事之人已被剷除。焰木然地將那張紙條塞進口袋，轉身踏進刺塔。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gqgU6S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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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你剛回來？」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nYMSAjQ8
他一走進刺塔就遇到布萊恩，他的髮尾還帶著剛盥洗過的水氣，大概今天也加班了。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UE77567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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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忽然有點事。」焰說。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Kodf9xCD
「你還好吧？」布萊恩犀利地問，雖然夜間的燈光昏黃，他也沒有漏看焰不同於平常的疲憊。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hUCy8n4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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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布萊恩的關心，焰只是點了點頭。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9ucQtyO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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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蝕灣的事，謝謝你通知我。」他岔開話題不讓布萊恩繼續追問，想了想，又補一句：「我沒想到你還記得。」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XT3nDjNl
「啊，畢竟那是少數你告訴過我的關於你的事情，很遺憾那只是冒牌貨……」布萊恩說，深知焰的個性，也知趣地順著他的話題接下去。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TYjB50ry
「沒關係，如果之後還有聽到那兩個人的名字或是消息，務必跟我說一聲。」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2S1LxgX3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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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說，布萊恩乾脆地應允：「當然，但有件事……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IUOloAeh
「什麼事？」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nasbe64X
「是畢密帕護士，我有跟你提過她在你們趕到之前，非常驚人的表現吧？」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TtEOl4HPI
「所以呢？」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YARk5KNE
「我認為她有心理諮商方面的才能，也希望她可以往這個部份發展，畢竟按照原本的計畫，她夏天結束前就會被調往別的地方。」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8SlIdOve
「我不懂你為什麼這麼想留住她。」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AbQrrEDO
「其實只是剛好，我原本就有想要這方面的資源——像奧傑塔或是卡爾都還不太穩定，如果能有一個諮商師跟隨團隊，我想對大家的健康狀況也會更好，畢竟這裡的治癒力並不包含精神層面。」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Mll9Ts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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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瑟菲跟夏利洛娜他們也處得不錯，布萊恩雖然沒有說出口，不過他確實暗暗希望瑟菲往後能夠起到跟艾瑪的存在一樣的作用——做為團隊裡的普通人，保護這群做為『末日對策』、『人型武器』的少年少女們，不要過於背離生而為人的部分。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OL8mLVM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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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希望我做什麼？」焰問。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eVfGn94E
「我覺得她好像被你嚇到了，我是說在日蝕灣，那個冒牌貨當著她的面被燒死……我當然認同你做的是正確的決定，但她才剛從訓練中心結訓，而且又是護士，對她來說救人可能是某種本能。」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GZXsN5np
「你希望我跟她談談？」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iRWKvHMz
「如果可以的話，稍微對她釋出一點善意就可以，我希望她——嗯，至少不要怕你。」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9hws7G6yw
「我瞭解了。」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8NO2mH1j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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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揮了揮手回覆布萊恩的感謝，在對方開啟下一個話題之前離去。焰想下樓，卻發現時間早就超過門禁，地下已經鎖上了重重鐵門。今晚眼看是沒有辦法下去了，明明他從昆薩拜厄莊園回來不過是幾個小時前的事，焰卻覺得漫長到像是度過了一整個星期。他原先想轉頭回宿舍，但又覺得今天已經夠爛了，不如一口氣爛到底。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6IE0QX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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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轉而登上女生宿舍所在的東塔，敲了敲畢密帕護士的房門。過了半晌，那個護士才小心翼翼地打開門，發現來拜訪的人是他，神情變得更加緊張。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3eVbiAy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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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有什麼事嗎……？」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w4yFemP1
畢密帕護士講話一停一頓、眼神飄忽，害怕得像隻遇到貓的老鼠，真想不通布萊恩為什麼會覺得這個人能給戴納米斯派上任何用場。焰耐著性子說：「捕夢人請我來看看妳好不好。」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OWv3bgrK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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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但你的臉色很差。」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gXDCgTCl
「謝謝妳的關心，」焰冷淡的說，「如果妳沒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ji9HjjHw
「你認識日蝕灣裡的那個人嗎？」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uG4Pthe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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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菲卻忽然這樣問他，焰幾乎是已經要轉身離去，他手擱在門板上，連頭都沒回。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wRMfXF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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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見過一面，妳不必對他抱有太多同情，他做了很多的壞事。」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hxQrxsYQ
「那你知道，為什麼他會去做這些壞事嗎？」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FZLvzkz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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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回過頭看她，幾乎是不能確定瑟菲是真的疑惑、還是明知故問，一感受到焰的視線、護士就反射性地別開頭。他忽然想起了在日蝕灣，當這個女孩子在熊熊烈火間握住他的手腕時，曾幾乎是憤怒地質問他，那你呢？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2RIEZ2f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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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殺了多少人？你還能有機會嗎？對於那些被你當成阻礙除去的人，你對他們抱歉嗎？愧疚嗎？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J0HWkQll
你曾想過他們都是理所當然地要死，為了讓你繼續走下去嗎？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H34clp5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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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UyQDn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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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能再跟我說多一點⋯⋯也許我就能理解現在的你。」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CgM1Zj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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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聽見瑟菲這麼說。他累得幾乎都要閉上眼睛，很想告訴她他就是這麼被教育長大，在灰色機構裡被訓練成沒有情感、只會執行命令的殺戮鬼魂；又因為遇見了重要的人們，再次尋回了生而為人最重要的情感。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ikmW2gy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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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們失敗了，沒能逃過殘酷的命運。如今魚眼困在他的腦袋裡，帕瓦莉動彈不得，而伊莎貝拉——伊莎貝拉說，你要為了我活下去，在我說可以之前連死的念頭都不准想。她卻去到了碰不著的遠方。只剩下他了，他必須要撐住，魚眼跟帕瓦莉的自由繫在他的身上，只要他能翻遍世界，把那兩個人找出來，他的朋友就能重見天日。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AzgluV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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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處在一生之中最艱苦的底端，他也不會放棄、不會投降，不會妥協，他要不擇手段地前進。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S3DKml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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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要犧牲灰色機構裡所有命運跟他們相同的孩子們、即便要除掉為了公國與世界的未來汲汲營營的正直軍人、即便要殺害所有無辜的，只是在錯誤的時間點出現在錯誤的地方的普通人，焰都要繼續前進。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Gzw33D0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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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在那一天之後許下的誓言。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OaeliWLS
他要照亮這條沒有希望的道路。即便粉身碎骨、即便萬劫不復。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U7WTAZfn
因為他早就決定好生命該奉獻在何處、奉獻給什麼人。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15X3RKaw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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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會理解的。」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MOZdF9n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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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最終對瑟菲這麼說。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ILi4cD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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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程II 翡翠的進行曲 ＥＮ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