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文集 - 夠愛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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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夠愛

虛浮鵑

Feb 2, 2023

176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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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愛，大概就是，每一次分別，都變得更捨不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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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我們每次分別都變得更捨不得大家嗎？」我沒有想過女友會問出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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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秒我沒能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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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因為我沒有同感，反而是因為同感太強烈，感覺如此聯通讓我有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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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呢？愛，儘管在速食愛情霸權的現代，不少人仍然食古不化地追逐的童話。就如一個個被時代遺棄的老人，還在執著戲曲的韻味，殊不知戲曲場所幾乎都早已絕跡，取而代之的是目不暇給、更多元、更讓人大呼過癮的數位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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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大家看電影都在享受腎上腺素飆升至精神巔峰，厚積薄發的一刻，誰管你的文化內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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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愛到底是甚麼？無形無相、無影無蹤，墊弗授。於是我們終其一生去摸索，得到如五味醬配搭繽紛的答案，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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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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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終其一生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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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一刻的感覺，卻超越永恆。看着對方那刻，就那刻，眼中只有彼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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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理想嗎？是願景嗎？虛無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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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理想主義者，皆醉獨醒者，你覺得愛是一段負責任感情的前提。為了那份價如賤泥的優越感，當然要不顧一切地在那一塌糊塗的心動中抓住珍貴的一絲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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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覓得那一株愛的種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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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愛，才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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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找到了，滿心歡喜，以為自己是一個負責的伴侶，合格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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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以為自己找到了愛的歸屬，成為了一眾愚人中少數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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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你發現戀愛世界如花千樹。繁花世界，始終太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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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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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愛，只是發現自己不夠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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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盡力再擠出一點愛意，或是用盡吃奶的力氣感受，感受自己對對方那渺小的愛，感覺會像是比較對得起對方，也比較對得起自己那過於離地的理想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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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就如我上面所說：虛無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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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你徬徨，你質疑，質疑自己是個愛情的騙子，欺人亦自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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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內心的倔強讓你不願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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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願承認自己的人生哲學是個自愚愚人的笑話，也不甘於否認自己那情緒至上、青春至上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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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你終究覺得，那愛的種子，是存在的。心裏某處你其實知道：這份愛，需要水分，需要陽光，需要萌芽茁壯的時間與耕耘。就如堅如磐石的森天巨松，你不知道它累積了多少個日月，物轉星移，才長成這副堅不可摧的撼美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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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是一場養成遊戲。但養成的是自身的愛意，對對方的在乎。而養成的時間，是從正式交往的那一刻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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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你走了下去。陪着對方，也陪着自己。你決定義無反顧地繼續踐行那已顯荒謬、過於偉大的愛情哲學論，拉着對方一起，任性地，日夜提煉銀河間稀若流星的精華，毫無保留地融匯到那棵創天獨苗中，修為散盡亦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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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問是甚麼能夠給你如此勇氣的話，大概就是對方比自己更傻、更不顧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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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個日月，回頭，那棵巨松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你倆之間，成為你們堅實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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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我離開的時候，為甚麼你沒有哭啊？」她第一次離開後那段時間，問過我這麼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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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欸，大概是我沒有哭的習慣吧？」當時我這麼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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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大概是當初還不夠愛吧？因為這次、或是下次，也許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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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有一天我們會分開，你會後悔我們在一起過嗎？」這次輪到我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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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呀。」她看似漫不經心地回答，語氣中卻透露着理所當然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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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這就是真正的愛嗎？隨年累月，悅意漸濃，永不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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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現在這麼講......就還言之過早啦～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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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又說回來，以後見到身邊情侶膩歪時說的「我愛你」，也許不需要這麼嫌棄。因為那個愛字的份量，也許遠重於你我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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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2 妄想/預知

#4 那天再見

#9 萎花季迴-短篇

#10 萎花季迴-歌詞

#11 生死邊界

#12 愛情小品-《這一天，我在街上重遇了當年暗戀的她》#1

#13 愛情小品-《這一天，我在街上重遇了當年暗戀的她》#2

#14 愛情小品-《這一天，我在街上重遇了當年暗戀的她》#3

#15 愛情小品-《這一天，我在街上重遇了當年暗戀的她》#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