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 女主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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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年。那年我初三。

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家裡。

他成為了我的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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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知行我妹就交給你了。」我那不著調的哥哥搭著他的肩很是熟捻的說。

他的聲音低沉而沉穩：「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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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住了上樓的步伐，偷偷看著站在二樓樓梯邊的兩人。一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而另一個人就是他了--我未來的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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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溫知行，與哥哥同屆，此時正是大三生與我相差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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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數學成績不好和爸媽提出想請個家教，想在中考時衝刺一下，於是就有了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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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一身白襯衣，清俊而雅淡，雖只留給我一個側臉，但不難想像正臉是何等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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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哥哥的聲音，讓我收回了思緒：「聲聲，過來。」

我朝著他們走去。

待我經過他時，他微微朝我一笑。我快速的低下頭，和哥哥站在同一側與他面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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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介紹一下，這是你的家教老師，也是我的大學室友，溫知行。」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8wF9LJJZf

「妳好。」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Oa9XazR3

我臉頰泛上熱意回道：「溫老師，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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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商定了每週二晚上七點到九點和每週六早上九點的十二點是上課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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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每週二和每周四晚上就是我最期待的日子，連要連續看兩個小時的數學都顯得沒那麼痛苦了。

大概是因美色而著迷。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T1FKl03g

連續盯著好看的臉兩個小時，遠遠超過寫數學時的痛苦。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2cTXOmRbq

至少我是這樣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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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考前，有一次上課，我不小心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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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近中考，我每日都凌晨才睡覺，有時是書還沒讀完，有時是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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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時還好，但到了晚上專注力總是會下降些。雖然上課前我都會睡一下，但今天還是在他的面前出了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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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單手撐著臉頰，腦袋像小雞啄米一樣一點一點的向下墜，我努力保持清醒，但腦子卻一團亂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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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停下筆，溫聲問：「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他話音一落，我瞬間就清醒了，我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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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就繼續上了下去。

但睡意又再一次襲來，我又睡著了。

他說：「還是我們先下課，星期六時，再多補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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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在這麼上下去並沒有什麼用處，只是平白耽誤他的時間，我愧疚的點點頭。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jFli7LOf

他微微笑了笑，開始收拾東西下樓。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RosdhI7o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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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送到了家門口，我小聲的和他說：「老師對不起。」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n8lUL9Y0U

他有些驚詫的看著我，似乎是有些驚訝我會向他道歉：「不用抱歉，晚上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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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的背影遠去，收拾好書包，早早熄了燈，難得的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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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後，我考上了我們那裡的重點高中，也是他曾經就讀的那一間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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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學校有一面牆上面放滿了歷屆優秀畢業生的照片，而他就位列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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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面牆上的照片裡，他無疑是最吸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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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我，連我們班的其他人也都發現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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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紛紛交頭接耳，我仔細一聽，幾乎都是在討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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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蔓聲，那個學長真帥。」我的同桌此時站在我的旁邊，小聲地和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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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聽到學生們的議論也沒讓我們安靜，反而跟我們介紹起他，說：「他是溫知行，比你們大了七屆。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他所拿到的成就沒有人可以超越過。」言語間滿是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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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奧賽全國第一名，保送T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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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很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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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的落在隊伍尾端，偷偷翻出手機，翻拍了牆上他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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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放進相簿，上了鎖，以免被別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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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心底深處的秘密，我不願與任何人分享，也不願讓別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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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年。即將升高二的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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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說要帶我去遊樂園玩，然而，到了那天卻又突然變掛，說是被導師抓去做實驗，於是與我同行的人就變成了溫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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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不是我的家教老師了，但我和他偶爾也會有聯繫，有時候他會來我們家找哥哥，晚上會一起吃個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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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如果課業方面還有問題可以問他，但我不敢常常打擾他，耽誤他的時間，畢竟他已經不是我的家教，只是哥哥的朋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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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在真的很想他時，才敢去問他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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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的是那些題目都是我精挑細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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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簡單的計算，他肯定會發現我的小心思，畢竟他可是當過我家教的人，對於我的學習能力和程度，他是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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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複雜的計算，以我的程度，平時根本不會去做，顯得太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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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已經上了重點高中，但我還是跟數學無法和睦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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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早上，他在我們家門口接我，我們一起去了遊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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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坐車的途中，我們的話題大部分都是圍繞在有關學習方面的問題。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3Hse1q46

學習有什麼困難的地方嗎？成績如何？就像是長輩對晚輩的關心。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8Ee2ezM9X

而我會一一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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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我也會對他的生活而感到好奇，也會問些關於他的問題。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WV8nlfGQ

比如，大學生活好玩嗎？讀書累嗎？

他也會耐心的給我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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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一往，我們的相處也不至於太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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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門第一站，他拿著園內地圖，問我說想去哪裡玩。

我說：過山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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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山車是遊樂園裡我最喜歡的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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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愣，然後點頭稱好。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KEYBRNKEW

到了排隊的入口，他說：「快去吧，我在外面等你。」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AhmDhJY5

「溫老師，你不去玩嗎？」他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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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他是恐高，就說：「那我們去玩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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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彎下身子，與我四目相對，和我說：「聲聲快去排，本來就是帶你來玩的。」

他喊我名字時，尾音有些低沈，磁性悅耳，令我心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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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跳跳得飛快，接著我胡亂的點點頭，就去排隊了。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jgJWhSDf

下一次先問他要玩什麼好了，我想和他一起玩。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35Nxswp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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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完過山車後，我們一路往遊樂園裡處走，順便看看下一個要玩什麼時，我直勾勾的盯著霜淇淋的攤子，心癢癢的有點想吃，他似乎發現了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裡，便問：「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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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思被拆穿，我驀地紅著臉，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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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邊帶著笑意說道：「想吃就去買。」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99aQUA0H

「溫老師，你想吃什麼口味的？」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iBfQrvc0

「香草的好了。」他選了最基礎款，接著說了句：「聲聲，別叫我溫老師了。」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0YpLhD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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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叫你什麼？」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7GgDmVkU

「看妳想直接說我的名字還是什麼都可以。」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RS2ZfJ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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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了下，直呼其名好像不太禮貌，他和哥哥年紀相同，不然就……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DY4uGjvW

我試探地喊他：「知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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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觀察著他的臉色，怕他覺得太過逾越。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IXFRHwNd

他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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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知行哥哥感覺，好像比叫他溫老師還要親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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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底也因此而感到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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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我拿著兩隻霜淇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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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人並肩坐在長椅上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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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偷看他的側臉，一邊心不在焉的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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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吃冰淇淋，我就發現他的眉頭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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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想是因為他平時不吃那麼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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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好吃嗎？」

「好吃，知行哥哥，你要吃吃看嗎？我的是巧克力味的！」說完，我突然尷尬了起來，好像不小心把他當成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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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楚讓從小在一起長大，偶爾也會吃幾口對方的東西，這並不奇怪，但現在坐在自己旁邊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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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知行像是沒感覺到尷尬，只說：「不了，妳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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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從包裡拿出衛生紙，遞給我：「擦擦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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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那段插曲，鬧得我心慌，我接過衛生紙，不管位置的往臉上糊，可想而知什麼也沒擦到，也沒擦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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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一口氣，「給我，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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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微熱，接過我手中的衛生紙，輕輕的幫我擦了嘴角：「怎麼和個小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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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我很近，近到把他臉上細微的絨毛都看得見。那一刻，我的五官被放大了起來，他的氣息噴打在肩頸處熱熱的，癢癢的，身上有著乾淨的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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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世界，彷彿停止了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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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旁邊一個經過的孩子說：「媽媽，你看阿姨跟叔叔在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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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的媽媽笑著嗔他：「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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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戀愛」這三個字落入了我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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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看起來很像一對戀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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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年。高二那年，有一次媽媽讓我去哥哥的大學給他東西，我站在男生寢室的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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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大學離我們家車程大約一個小時，坐地鐵就可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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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媽媽是希望哥哥住家裡，但哥哥極力反對，美曰其名是為了體驗大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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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見到哥哥，我就先見到他從宿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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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次見面，大概已經是三個月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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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我，眼裡閃過詫異，走了過來：「來找楚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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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溫知行已經研一了，他和哥哥一樣保了研，現在兩個人還是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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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嗯」了一聲：「你有看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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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早上就已經出門，現在在不再宿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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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路過的人，頻頻轉頭看向他，我們成了視線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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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慌的低下頭看著腳尖，不太習慣這些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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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不覺得有甚麼，可能是平時受到太多的注視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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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打電話給他了嗎？」

「還沒。」我剛到，就遇見他了，還沒來得及打電話。

「我幫妳打吧。」語畢，他拿出手機，撥通楚讓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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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他掛了電話，和我說：「楚讓說，差不多要下午才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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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裡咒念著他，八成他又是被實驗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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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在心裡暗罵楚讓時，溫知行說：「妳中午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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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袋懵了，但身體已經誠實地替我做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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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而他說：「我帶妳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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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到學校旁邊的一家日料店，中午的時間，位置座無虛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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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選擇了一個窗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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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環顧著四周的環境，來店裡吃飯的大多都是學生，從我的方向看去，每一桌幾乎都在聊著天，唯獨我們十分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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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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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過頭，看著菜單，選擇了一道自己想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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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了服務員來點餐，順手幫我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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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高三了？」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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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要考什麼大學嗎？」

「T大。」想和你讀同一間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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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要讀什麼系嗎？」

「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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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說：「妳想來當我的學妹？」

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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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是讀法學的，但我也有這個科系的朋友，之後如果有問題，歡迎來問我。」他頓了一下，又說：「隨時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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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心裡慶幸著又多了一個話題可以找他，接下來的事情就讓我的心情跌進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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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們在吃飯時，有一個很漂亮的女生來找他，我聽到她說：「溫知行，我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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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生穿著及膝的碎花連衣裙，畫著精緻的妝容，清純和嫵媚結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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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現我在注視著她，她望向我，大大方方的朝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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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溫知行和我說：「我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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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心裡有些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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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的透過落地窗看見他們兩個人站在門口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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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那桌的女孩子應該也是t大的，其中有一個女生說：「你們看！是溫知行和秦舒雅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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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那個叫秦舒雅的女生看起來也是風雲人物，但我也不是太意外，畢竟光是她的臉就很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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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一起了？」

「看起來不像。」

「說不定是在曖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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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自己的耳朵堵起來，不想聽見那些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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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和他吃飯的是他的妹妹？」

「應該是吧。」

「看起來年紀挺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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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自己的上衣，白T配牛仔短褲，看起來很幼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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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穿的成熟點，他會喜歡我嗎？我賭氣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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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溫知行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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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有五分鐘，我覺得卻像是過去了很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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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聲抱歉。」他落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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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是一個小組的夥伴來跟我討論一下專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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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還在猜測，他是不是對那個女孩子有意，但因為他神情坦蕩，說到她時，眼裡沒有一絲情愛，我想，是我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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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沒有喜歡那個女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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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前，溫知行摸了摸我的頭說：「聲聲，好好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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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著妳來當我的學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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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掌很大，摸我頭時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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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一點不好的是，我不想再被他當成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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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的一段時間裡，我總是試圖從哥哥嘴中套話，看看他有沒有交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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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但是我控制不住，我怕我還沒有長大，他就有女朋友了，我連和他在一起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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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是我和他難以跨越的橫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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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他相差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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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即將步入社會，而我才剛剛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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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時常和自己說：他只是把我當成他的妹妹而已。想打消這份朦朧的情愫，我們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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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萬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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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他也剛好喜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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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知道這個可能性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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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也許就是在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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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易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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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年。距離高考只剩一個月，而我的生日在六月末，那時候我就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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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媽媽打算幫我辦一個成年禮，我打算邀請他來，然後以一個成年人的身份和他重新介紹自己，和他成為朋友，靠近他、追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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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把我當作一個女人來看待，而非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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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他是我目前為止堅持過最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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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初三到高三，沒有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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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禮前一個禮拜，我知道了一個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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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對他來說，可能不是一個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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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才是個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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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出國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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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成年禮辦的很盛大，爸爸媽媽邀請了很多人來參加：他們工作上的合作夥伴、我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們，其中也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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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的請帖是我一筆一劃親自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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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中，我跟在爸爸媽媽身邊和許多人打著招呼，也喝了很多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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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媽媽本來是不讓我喝的，但我想酒讓人壯膽，等一下的事情會比較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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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餘光裡看到他往我們家的後花園走去，我想，這是個好機會，我和爸爸媽媽說了一聲，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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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洗手間整理了儀容，接著對著鏡子給自己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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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就像戰士一樣，奔赴戰場，而溫知行就是我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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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走到花園，就見到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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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穿正裝的男子坐在花園的鞦韆椅上，解開了上排兩顆鈕扣，月光撒在他的身上，給他渡了一層朦朧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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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向他，他看著我說：「聲聲，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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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鼓起勇氣：「我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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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有什麼事情嗎？」他溫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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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知行你要出國了嗎？」這是我第一次沒有喊他「溫老師」或是「知行哥哥」，而是直呼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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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去多久？」

「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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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急問道：「為什麼不回來了！」

「我們全家決定移民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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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說他兩年後會回來，我可以徐徐圖之，但現在他說：再也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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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一絲希望說：「那我可以去找你玩嗎？」如果他說可以，那我就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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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知行搖搖頭，「聲聲我們不要再聯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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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很溫柔，但說出的話卻讓我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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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彷彿被攢住一般，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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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見他眼裡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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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如果再不說，可能就永遠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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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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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意上頭，我不知從哪生來的勇氣，我踮起腳尖，朝他吻了過去。他的唇瓣和他的人不一樣，有些微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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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不過幾秒，他推開了我，我知道這是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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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永遠都是這樣，身上看不見情緒和慾望，安靜而疏離，就如同現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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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見他的情緒波動，看不見他眼裡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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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想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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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失了所有勇氣，包括堅持了好久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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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短短幾分鐘，從期待到衝動，從衝動至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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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聲，你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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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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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可能分不清楚什麼是崇拜，什麼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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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分的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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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拜不會想抱著他，不會想和他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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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最好的註解是，因為喜歡、因為愛，所以想靠近他、擁抱他、親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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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長大了，妳會遇到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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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於此時此刻的我來說，我的世界裡，他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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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可以反駁，縱然我有千言萬語想告訴他，但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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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他已拒絕，何必再多做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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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對他來說算是個有點重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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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頭來我發現對於溫知行來說我什麼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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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年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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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知行飛往加拿大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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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暗戀終於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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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那之後，我們沒有再見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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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視角-1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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