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愛情的短篇故事 - 《四月十四，黑色情人節》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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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四月十四，黑色情人節》

荒原

Jun 28, 2022

119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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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這些年，你開心嗎?」

她沒有回答，任由淚水流溢。這讓我於心不忍，所有的納悶和積壓也一掃而空。

我沒有轉身離去，而是上前緊抱著她。

被修改的歷史再一次被修改，漸漸發展成截然不同的平行時空。

縱使分散成多條枝節，它們又是否伸延至同一結局?

一個無法改變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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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帖寫好了沒有?明天我們要去試婚紗，之後要到餅店選禮餅，然後還要決定選用哪一間攝影公司……」

終於要兌現當初的承諾，與她結為連理了。

本以為會非常後悔，然而卻沒什麼感覺。我指的不單是後悔的感覺，就連對結婚的喜悅和期待也沒有。名副其實的空空如也。

已經是避無可避的事實了，也沒有反悔的餘地。何況她已為我付出寶貴的青春，一直等待這天的到來。看著她滿心期望、幸福滿溢的樣子，我就覺得有責任要替她圓夢。

「就按你意思去做吧。」我說。

「那我和自己結婚就可以啦，要你來幹什麼!」她又開始有脾氣了。

「不是這個意思……」

「所以你覺得是我無理取鬧嗎！」

「不是這個意思……」

「我想要一個完美的婚禮，更想和我愛的人一同準備，你明白嗎?」她的淚珠一顆一顆掉落，這更教我於心不忍。

「對不起，我會更上心的，不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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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四日，婚禮前的一星期，我約了幾個中學同學見面。原本是沒有約我的，是我硬著要出席。

「老兄，你知道四月十四是什麼日子嗎?」其中一個同學說。

「我的生日嘛，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出現?」我說。

「不是啦，四月十四是黑色情人節。」另一位同學說。

三位同學也是全黑色的打扮。

墨汁意大利粉、炸醬麵、黑咖啡……滿枱盡是黑色的食物。

「明白我們沒有約你的原因了吧。」第三位同學說。

「什麼是黑色情人節?從未聽過。」

「就說不要約他來嘛，今天是我們『單身狗』的神聖日子，不歡迎有伴侶的人!」

「也不要這樣說，始終是朋友嘛，但你也要收歛一下，體諒單身人士的感受。」

我現在才知道，自己生日那天，亦是單身貴族們的「重要日子」。

「嘿，婚禮準備得怎樣了?」

很想向他們盡訴心中的納悶，然而我打消了念頭。

今天不是屬於我的日子，是屬於他們的。

「還可以啦……還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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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發了一整晚牢騷，而我也樂在其中。

「唉……雖然這樣說有點放肆，但我有點羨慕你們。」我說。

「臭小子!早就應該趕你走!」「想死嗎!」「喲，有女朋友的人，口氣也大一點!」

他們幾乎同一時間說道，顯然是相當不滿。

可是我卻忍不住笑了出來。受我的影響，他們也一同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是應該羨慕我們的，我們有的是自由，而你就要被人管住了。」

突然，一股無名的悲傷湧上心頭，佔據思緒。鼻頭酸得要命，呼吸也喘急起來。

已經有多少年沒哭過了?就像把鯨吞的食物一吐而盡的感覺，一種釋懷的解放感。

同學們一片茫然，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有靜靜坐在旁邊，陪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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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人生有了二次機會，讓我們改寫歷史，被改變的終究是過程，結局始終是無可避免。

我們要改變的，不是當初的選擇，而是心底裡的感覺。

儘管作了截然不同的選擇，也只是踏上另一條通往相同終點的道路，一如始終。

早在二月十四日，我們的感情就已一去不復返，是無可改變的事實。

「告訴我，這些年，你開心嗎?」

「雖然未能走到最後，這些年，我是不會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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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沒有回覆的來信》

#2 《抽象的線條美》

#3 《100%戀人》

#4 《停電》

#5 《十元的份量》

#6 《倉鼠》

#7 《尷尬的回憶》

#8 《二月十四，情人節》

#9 《三月十四，白色情人節》

#10 《四月十四，黑色情人節》

#11 《蟑螂》

#12 《超生培欲(上)》

#13 《超生培欲(中)》

#14 《超生培欲(下)》

#15 《一九四一年》

#16 《二零一九年》

#17 《四一零八年》

#18 《海灘．香菸》

#19 《酒店奇譚（上）》

#20 《酒店奇譚（中）》

#21 《酒店奇譚（下）》

#22 《迷幻與清醒》

#23 《最早的記憶》

#24 《自我對話》

#25 《如果》

#26 《夢中相遇（上）》

#27 《夢中相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