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 - 如果當初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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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初

夏語天

Jun 8, 2022

327

8 分鐘 2,303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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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到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哦。」他緊緊擁抱著我，耳邊的關心都成為了我的枷鎖。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c9z1VJaJ

　　他那努力克制著悲傷的笑臉，請求似的說：「不要忘了我。」令我感到了心疼。

　　怎麼可能呢。我那時候原本想這樣回他，卻為了我那遙不可及的夢想而忽視了自己的情感。

　　怎麼可能不想你呢？

　　我都想你想到後悔了，怎麼可能不想你呢。

　　也因為太過想你，導致於腦海浮現出相反的、負面的思緒。

　　如果當初，我沒有喜歡上你就好了。

　　

　　我跟他是在高中認識的，因為同班，雙方也都是對方喜歡的類型，所以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

　　一見鍾情，似乎也能套用在我們身上。

　　交往了三年，我一直以來都把夢想擺在第一，而他是第二。

　　他很支持我的決定，我們都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吵過架。

　　對我來說，鋼琴就是我的一切。

　　為什麼執著於鋼琴？沒有為什麼，只是小時候在電視上偶然看見的鋼琴演奏會而喜歡上的。

　　我認為喜歡一件人事物是不需要理由的。如果一定要說出契機的話，那就只是發現了而已。

　　為了考上有名的音樂大學，我與最愛的他走上了不同道路。

　　他跟我想走的路完全不同，他選擇的是醫學系，而我理所當然選擇了音樂系。但這兩種學系並沒有出現在同一所學校裡，他跟我想讀的學校剛好又是天南地北，所以我和他，就此展開了長達四年的遠距離戀愛。

　　一開始並沒有我所想的那麼煎熬，一個人待在陌生的異地，接觸陌生的環境、人事物，都讓我感到了新鮮感，也在學校交到了許多朋友。

　　租到的屋子雖然小，但也足夠有安全感了。

　　我喜歡把我從小彈到大的鋼琴擺在窗前，享受著窗外的風景一邊彈奏著琴鍵。

　　優美的琴音響起，我也不知不覺嘴角上揚，感到些許愉悅。

　　一直以來，只要彈上鋼琴，我的心情就會很好。

　　跟他分開的這幾個月，他每天都會在睡前打電話給我，跟我報備做了哪些事、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

　　訊息也總是會跟我分享他吃了什麼、去了哪裡。

　　我曾跟他說過不用這樣沒關係，但他總會說「是我自己想這樣做的」。

　　我很開心有他的陪伴，就算分隔兩地，也能感受到他的心就在我身上。

　　黑暗的窗外雖然陰森，但每次聽見麻雀的啾啾聲，看見天然的樹木就會感到放鬆。

　　手指在琴鍵上自然靈活的跳舞著，樂譜如活出生命般跑出紙面成群結隊的飄在空中。

　　沉浸於這片歡樂的音樂之中，但他的聲音卻突然傳來我的耳邊。

　　「妳的鋼琴彈的好好，是從小就練的嗎？」

　　回憶如相機底片在我腦海浮現，不停的吞噬著我的情感。

　　「彷彿能活出生命的音樂，我很喜歡。」

　　「這是為我彈奏的嗎？謝謝妳！」

　　「謝謝妳送我這麼好聽的禮物，我能喜歡上妳真是太好了。」

　　「妳也教我彈琴吧，我也想送妳我親手彈得樂曲當作妳的禮物，雖然沒辦法彈得像妳這麼好，但至少能表達我對妳的心意。」

　　噔──

　　一道震耳欲聾的爆音從琴鍵發出，麻雀被我這一行為嚇飛，而我不知何時把鋼琴當作遷怒的對象了。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我瘋了一般的想念他。

　　我以為我忍耐的了，以為鋼琴就是我的生命。

　　但在不知不覺間，對他的思念卻在逐漸強烈。

　　我對他的想念，已經朝不可收拾的方向前進了。

　　

　　『這段時間妳過的如何？』

　　「還可以啊，那你呢？」

　　『妳都不知道我有多累，報告一堆、實習一堆，爛朋友也一堆，每天都要忙到半夜才能睡。我好想妳啊，好想趕快畢業去妳那邊，每天都能抱抱妳，那該有多好。』

　　「嗯，我也希望。真是辛苦你了。」

　　我的語氣很平靜，卻在努力壓抑著那強烈的情感。

　　好想對你說我每天都在瘋狂的想你、好想無時無刻聽你的聲音、看見你的臉、摸著你臉，與你相擁。

　　我好想現在就放棄一切衝去你的身邊，連鋼琴都可以不管了，但礙於現實，我只能忍耐。

　　是啊，你都這麼忙了，你都這麼支持我的決定了，我又怎能說放棄就放棄呢？

　　來的時候是秋天，已經過了一年又是秋天了。

　　他的電話偶爾才打來一次、訊息分享的事情也越來越少，我知道他是因為忙碌、因為課業壓力，但僅僅只是這樣，我就好不安。

　　擔心他是不是不太愛我了，害怕他在那裡是不是遇到比我更好的女生了。

　　如果我說出我的想法，我不想繼續待在這個沒有你的地方，想立刻前往你的身邊，又會如何看待我呢？

　　會不會認為我是個膚淺又任性的女人呢？

　　每到夜晚，孤獨都會使我想起他。

　　黑暗的窗外刮起一陣涼風，搭配麻雀的啾啾聲，竟顯得我悲涼又可憐，煎熬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試著彈奏鋼琴來逃避對他的思念，卻每次彈奏到一半時，總是會想起他那張好看的笑顏跟美好的回憶。

　　不只鋼琴，就連我帶來的他送我的禮物，每次看見都會想起他的一切。

　　鞋子。「妳怎麼穿這種難穿的鞋子啊，妳看妳的腳都破皮了，很痛嗎？我背妳吧。」

　　衣服。「這……果然很適合妳，很可愛。」

　　圍巾。「最近天冷，妳穿的太少了，快把這個戴上，不要著涼了。」

　　保溫瓶。「妳水喝太少了，這麼不健康將來怎麼辦啊，以後隨身攜帶這個喝水。」

　　護手霜。「妳常常彈鋼琴應該要好好保養手的，而且彈琴會一直磨琴鍵很容易破皮的吧，每天擦這個，才能好好彈琴呀。」

　　他的每一句關心的話語，都成為了我的枷鎖。

　　我不得不思念他的枷鎖，沒辦法解開。

　　走在路上，看到手牽手有說有笑的情侶，我也總是會想起跟他的約會。

　　「今天想吃什麼？我請客！」

　　「妳這麼可愛，好怕妳被搶走哦。」

　　「俗話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那妳下輩子肯定會當我的女兒，因為這輩子我只認定妳。」

　　「我支持妳的夢想，但不要忘記我哦。」

　　怎麼可能會忘記你呢？

　　我都想你想到後悔了，怎麼可能忘記你呢？

　　早知道就不要選這麼遠的學校了，早知道就不要喜歡上鋼琴了。

　　淚水滴落在琴鍵上，我卻還是不停彈奏著這首思念你的旋律。

　　悲傷的樂曲響徹在屋子裡，蓋住了我努力壓抑住的嗚咽聲，但沒有辦法，只要一想起他的一切，我就禁不住痛哭了出來。

　　鋼琴是我的全部，但他也是我不可替代的人。

　　我該怎麼做才能取得平衡？我該怎麼做才能不想起你？

　　手就算痠了也還是一直在彈奏著，我的腦海飛向了虛無的世界，與他在一起的幻想。

　　只有這樣，我才能擺脫這份痛苦與煎熬。

　　不對，根本沒有辦法，不管怎麼做，我都無法逃離對他的這份思念之情。

　　直到彈到天稍微亮起，我才放下那早已虛脫的雙手。

　　臉頰上的淚水早已乾枯，現在的心情也平靜的不可思議，宛如毫無波瀾的海面一樣。

　　我微微吃力的拿起一旁的手機，撥打電話給他。

　　把手機螢幕貼在耳邊，聽著空虛的嘟嘟聲。

　　響了將近一分鐘的預設鈴聲，對方接起了電話。

　　他剛睡醒的含糊不清又沙啞的嗓音傳來耳邊。

　　『喂？怎麼這麼早打給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聽見他一如往常關心的話語，我微微的笑了。

　　「沒有，我只是想說……我想你了。」

　　一直以來都不曾主動說過的話，如今我終於對他說出口了。因為這早已不是需要隱瞞的話語了。

　　真正要隱瞞的，是我不能對他說的話。

　　──如果當初，我不認識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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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假使我們曾經相思過，請也別來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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