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清語 - 第一輪｜沐攸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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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輪｜沐攸

沐攸

May 25, 2022

174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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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他可是罪臣之女，不可納入後宮啊！」刑部尚書跪在皇上面前，手裡拿著奏書。

　　而我，洛音，則跪在一旁，低聲輕笑著，笑聲迴盪在太和殿內。

　　父親洛毅是兩朝元老，為右丞相，卻在前月被奏書與敵國私通，我明知一向清廉的父親不會做此等傻事，但也只能任由大理寺重審此案。

　　就在公公要娘親接旨，準備離開丞相府的那日，我卻無意遇到受刺客所害的皇上，並將皇上帶回即將人去樓空的丞相府。

　　只嘆是造化弄人，我在隔日便接到父親入獄的消息，我身為丞相府的嫡小姐，自然也要跟著入獄。

　　那日卯時，皇上已回到那偌大的皇宮，對的我問道：「洛音，你真是洛丞相之女？為何不與我說？」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IUyqlLNj

　　「稟皇上，洛音確實為丞相的嫡長女。」我雙膝跪地，頭也磕在地上，並未盤起的長髮落了一地，內心卻滿是不甘——從小便被爹娘捧在手心的我，何曾受過此等屈辱？

　　如今，我卻不甚在意了，因為在父親被判入獄、整個丞相府被遭流放之時，我卻一人獨留在京城，本就該為了父親不存在的貪污而去磕頭跪地，去為那些真正的貪官嚐盡人間煙火。

　　與那日相同的聲線，皇上用那雙冷漠的眼眸瞧著文武百官，問：「朕納誰入後宮，封誰為皇后，難道需要與爾等討論？」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TZPtPIKd

　　眾官瞬間與我一同跪下，只見刑部尚書繼續道：「皇上納妃臣等自然不敢干涉。可敢問皇上，今日您封一個罪臣之女為皇后，日後舉國上下的百姓該怎麼議論您？該如何在背後說您？」

　　龍椅上的皇上已然盛怒，卻不再說話，而後皇上的隨身公公會意，道：「退朝——且請洛姑娘去長生殿等皇上。」皇上便往偏殿走去。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G5aberQ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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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音，你過來。」當今皇上不過弱冠之年，卻有著不同尋常的成熟，或許同我一般，也是因這朝堂之事而被迫將菱角磨平，變得圓滑。

　　即使皇上態度頗為強硬，可我也有我的倔強，愣是不走向坐在床沿的皇上，就這麼大膽的無視了皇上的話。

　　只見皇上不語，走到我身旁時，道了一句：「若是不來書房找朕的話，那你就跪著吧，等朕晚上回來，再處置你。」而後便出了殿門，往書房走去。

　　我跪著，淚珠卻似長河潰堤，不斷滾滾落下，洪流般的落在殿中央那毛軟的地毯，我無聲的抗訴，又有何人知曉？只因我是罪臣之女，所以便要嚐盡人間百態？

　　那顆曾經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心，早已被世事沖淡，早已成為死灰，而後充填的，只剩下一片死寂。或許那些傷痛過的久了，就會變得麻痺。

　　「洛音見過皇上。」最終，我還是服從的去了書房。

　　皇上原先正批改奏摺，眉心緊蹙著，似是見來人是我，這才漸展眉心，笑著對我道：「洛音，你該開心的。有人替你父親上書了，說以他的為人，不可能貪汙。朕也想重查此事，你看法如何？」

　　我輕輕笑了，卻與朝堂上的不同，這次是開心的笑：「皇上願意為父親重查此事，還父親一個清白，洛音自然是願意的。」

　　我頓了頓，接著道：「但皇上……能否收回此前許下要娶我為后的諾言？落音無德無能，父親也還冠著罪臣之名……恕落音無法從命。」

　　如我所料，皇上再次不語。

　　可良久，卻聽見他道：「洛音……我無法收回承諾。我害怕，怕我無法還你父親一個清白。怕到時候你也會離我而去……。」

　　最後的聲音很小，小到我近乎聽不見，可還是聽到了，也聽到皇上最後甚至急得不說「朕」。

　　霎時，突然安靜，只剩下皇上那微弱的啜泣，還有淚滴落下的。那時，真的覺得皇上與我好像，可當時的我不知，皇上有權有勢，與我又怎麼會相同？

　　是啊，我忘了，皇上也只二十來歲，他也是個人，也會累，也想休息，也有自己想保護的東西。

　　「洛音給皇上賠罪，是洛音自己唐突了。封后之事，就當落音從未提起此事。」直到此時，我仍忘了給皇上一點依靠，只是無用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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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寅時皇上便已在太和殿，而我則是躲在簾子後偷聽。

　　「朕最近覺得前月洛丞相與敵國私通一事頗有疑點，正好昨日有人奏書，想重新徹查。不知，有何人想勝任此事？」

　　言中之意便是：「大理寺查得不夠清楚，可有人願意為朕重新徹查一翻？」

　　就在此時，兵部尚書站出來道：「稟皇上，臣，謝宇願帶人重新審理。」

　　這謝宇前幾日剛上任，卻將兵部打裡得不錯，皇上甚是喜歡這位愛卿，於是點了點頭道：「准了。」

　　皇上又見眾臣的心情不錯，於是又將封后一事拿出來說：「還有一事想與眾愛卿告知。朕不日便與洛音完婚，且封為皇后。相信眾愛卿無異議吧？」

　　「這……不妥吧……。」此起彼落的聲音響起，我知道，要想說服這些大臣們，怕是無法了。

　　可皇上的性子，又怎會妥協？他仍道：「愛卿認為不妥也無妨。禮部尚書，去挑日子吧，朕限你七日後給我答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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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過後，兵部尚書時常在皇上批改奏書時，來到書房，與皇上說些與父親私通案有關的新進展，今日亦是，只不過禮部尚書也來了。

　　枝椏上潔白的梅花落了下來，與翩翩飛舞的雪在這冰天雪地裡遊玩，瞧著那越冷越美的梅花，我卻覺著它有種倔強，與我很像。可惜它能自由，而我卻即將被鎖在這深宮內，重蹈覆轍著那些勾心鬥角。

　　思緒已隨著雪花越飄越遠，卻突然聽見皇上問道：「洛音？我們就辦在這月十五如何？正好是元宵。」

　　「啊？洛音沒有意見，一切皆由皇上定奪。」我欠了欠身，對皇上說著，順道看向兵部及禮部尚書。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3Cn1mz6j3

　　我似是捕捉到了謝宇眼中的一抹失落，不過一閃而過，卻讓我久久無法忘懷，皇上在此時道：「好，那就定在這月十五了。謝愛卿，離十五還有八日，你要在十五那日前，告訴我洛丞相私通一案的真相。」

　　「臣，遵旨。」謝宇低著頭，不再抬頭看。我卻覺得罪惡感倍增，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幻想著所有可能，是因為我在意方才那一眼失落？還是因為我……心悅他？

　　被我塵封的箱子，叫做回憶。如今，謝宇是那把鑰匙，喀的一聲，我倏然想起好幾年前的回憶。

　　「爹爹，你看這位公子好生俊俏呀！」

　　「你……不要碰我。」

　　「唉呀，一個大男人，嬌羞什麼？」

　　「爹爹，我可以把他帶回家嗎？」

　　「嗯，音兒喜歡就好。」

　　「那可以給他請先生，教他嗎？」

　　「自然，音兒開心，爹爹自然開心。」

　　「還有一事，爹爹一定要答應音兒。能否將他許給音兒做郎君？」

　　「……好。」

　　如今想來，那男孩便是謝宇了，莫怪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只是，當年的媒妁之言怕是做不到了。

　　「對不起……音兒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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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眼來到正月十四，謝宇正在說著父親私通案的真相：「稟皇上，經微臣調查後，私通的並不是洛丞相。是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及其部下。」

　　「好，謝愛卿做的不錯。原來是那兩個老奸臣串通起來誣陷洛丞相的。無妨，待朕與音兒大婚後，再來處置。」皇上如此喊道，拉起我的手便往偏殿走。

　　晚風吹著，可那些糟心事卻不被吹走，仍在迴盪。一壺好酒已被我喝完。苦澀的令人落淚。

　　隔日一早起床，我搶在婢女前頭，在那厚重的正紅色婚衣內，穿了一層較為清薄的碧色齊胸襦裙。

　　「音兒？在想什麼呢？」皇上牽起我的手，低聲在我耳邊輕問，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前行。

　　走完那百餘階的階梯，便聽公公道：「吉時到，拜堂。」而我卻遲遲沒有動作，鬆開了皇上的手。

　　把那紅蓋頭掀起，將那鳳冠取下，及腰長髮落了下來，婚衣被我隨手一拉就解開，露出了內裡輕薄的襦裙。

　　「洛音謝過皇上，替家父尋回真相。封后一事恕洛音不能從命，因為……洛音已有心上人。」我緩緩道著，給皇上行了跪拜禮，臉上卻不帶表情。

　　離開這皇城後……就歸隱山林吧。我輕輕的笑了笑，邁開步伐。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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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第一輪｜題目

#2 第一輪｜凌清

#3 第一輪｜沐攸

#4 第二輪｜題目

#5 第二輪｜凌清

#6 第二輪｜沐攸

#7 第三輪｜題目

#8 第三輪｜凌清

#9 第三輪｜沐攸

#10 第四輪｜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