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週末,塞林一大早就起來了。一個星期都沒時間整理馬廄,裏面積了一大堆活兒正等著他去清理。
他匆匆吃過早餐,在去馬廄的路上,發現葛雅落到後院假山頂上,神色詭秘地瞧著他,然後又對著下麵叫了聲。
“他這是在幹嘛?”塞林覺得葛雅有點奇怪,不由地走過去,卻見假山下是包瑞爬在小石臺上,伸著長長的脖子仰望著葛雅,他們好像正在說著什麼。塞林好奇地止住了腳步。
“他來了。”葛雅對包瑞說。
“那就走吧。”包瑞答。
“好,”葛雅說著張開翅膀滑翔而下,抓起包瑞徑直飛上了天。
葛雅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塞林猝不及防,眼巴巴看著葛雅抓著包瑞在馬廄上空叫了兩聲,便頭都沒回向西邊飛去了。
還沒等塞林緩過神,火駒在馬廄裏忽然撕裂叫起來,他趕緊跑進馬廄,火駒在原地打著轉,暴躁地邊叫邊揚起前蹄。塞林拉起韁繩,“噓,安靜,安靜。”可火駒還是狂躁不安地在原地兜著圈,好像馬廄裏出了鬼似地。塞林瞧瞧四周,可沒發現什麼不對勁,這讓他一頭霧水,實在弄不清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這一大早,火駒和葛雅同時這麼古怪,一定事出有因。
於是他觀察了片刻,發現火駒拽著韁繩,不停地向門外挺著,馬上意識到,火駒這是想出門,應該是要去追葛雅。這時他突然明白,剛才葛雅飛走時的叫聲,那肯定是在告訴火駒,他和包瑞已經先走了。一想到這兒,他端起馬鞍,火駒竟然馬上湊過來安靜地等著他。塞林笑了,這是火駒在配合他趕快按好馬鞍,好一起出門。
他一秒也沒耽擱,迅速把馬鞍搭在火駒背上扣好,解開韁繩出了馬廄,連給爸媽說一聲都沒來得急,火駒就拽著他跑出了大門。
火駒剛一踏上青石板街道就跑起來,塞林只得追著火駒翻身上馬。他越來越覺得他的判斷是對的,火駒是要去追葛雅和包瑞他們,這也正是他想要的。
火駒不顧一切地在大街上飛奔起來,路上的車輛和行人都驚慌地為他讓開了道。火駒明顯是有目的的向前奔跑,塞林這時望了眼前方的天空,果真看到了葛雅的身影,火駒真的是跟著葛雅在跑。
很快,火駒帶著塞林出了天泉城西門,然後直向郊外奔去。塞林愈發好奇,想看個究竟,乾脆信馬遊韁,隨火駒向前直奔。在空曠的原野上,火駒放開馬蹄開始急速飛奔起來。
這是要去那兒?到現在塞林還摸不著頭腦,更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塞林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有種直覺告訴他,火駒他們這樣一致的行動,或許跟他有關。
火駒跟著葛雅馬不停蹄向西跑了很長一段路,眼看前面就要跑出綠洲了,而火駒仍在賓士著。
當塞林看見遠處連綿起伏,一望無際的沙丘時才確定,他們跟著葛雅是要進入沙漠。
火駒奔跑如飛,沒多長時間,他們已經在金黃的沙丘間穿行,而前面的葛雅還在向前飛。
他們已經快跑了半天的路程,火駒仍然體力充沛,馬不停蹄,讓塞林驚歎不已。這時他才瞭解到,火駒有著超乎想像的能量和耐力。
塞林瞧著四周杳無人煙,死一般靜默的沙漠,心裏有些不安起來。他不明白,來這種鳥都飛不進來的地方,他們要幹什麼?
火駒的蹄下沙粒在飛揚,沙丘間只有火駒飛奔的蹄聲在回蕩,他們已經進入沙漠深處。當葛雅不再向前飛,只在高空中盤旋時,塞林望著那地方一下明白了,原來他們要去的是月牙泉。
這裏寂靜異常。塞林四處望望,除了他們沒有別人,唯一不同的是,一層迷霧籠罩了四周,隱約可以看見他們前面平靜如鏡的月牙型小湖。
沙漠中有霧,這還是塞林第一次見到。葛雅這時滑翔而下,落在湖邊,把爪子裏的包瑞放在了沙地上。包瑞伸出了他長長的脖子,鼻尖兒頂著天聞了聞,發現泉水就在眼前,一溜煙就鑽進了水裏。
火駒跑到月牙泉邊才停下來。塞林這時跳下馬,牽著火駒觀察著四周。在這裏,葛雅和火駒一下安靜下來,變得像沒事人一樣。葛雅梳理起自己的羽毛,火駒站在他身邊甩甩汗津津的毛,包瑞早在水裏抓起了小魚。唯獨塞林有些惶惑不安。這裏死一般的沉靜壓倒了一切,迷霧又籠罩著四周,讓他無法看得更遠。為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霧?這讓他警覺起來,不由地貼在火駒身邊,準備一旦有什麼不對就翻身上馬逃之夭夭。
他觀察著四周,忽然想到,這兒可是爺爺當年得到魔域匣子的地方,而現在火駒他們又把他帶到這裏,難道又與魔域有關?
正當塞林在困惑之中,卻聽到了一串清脆的鈴聲,接著,迷霧中好像有個人影忽隱忽現向這邊走來。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漸漸地看清了,從迷霧中走來一個騎著毛驢的老人。他一身青衣,縷縷銀絲長髮隨風飄逸,雪白的鬍鬚長的已經拖到了膝上。塞林暗自驚呼,這人不就是葛雅要找的“長鬍子隱士”,行雲俠說的“騎驢人”,恐怕也是送給爺爺魔域匣子的那個老人!
毛驢沿湖邊徑直向塞林走來,他邊觀察著老人,邊友好地打了聲招呼,“您好。”
這時老人扯住了韁繩,讓毛驢停在他不遠處。
老人面帶笑容,溫文爾雅地捋了下他的長鬍子,開口道:“見者無心難相識,有心千裏終相會。”
塞林趕緊瞧瞧四周,沒見到有別人,便問道:“您是在跟我說?”
“正是。”老人打量了一番塞林,“我沖忙趕來,是要見一個人。他必須有一匹馬,一只鷹和一只龜。”
塞林一聽,這不說的正是自己,“那您要見我……”
“是呀。”
“可您是……”
“這不重要,”老人瞧了瞧火駒、葛雅和剛從水裏爬上岸的包瑞,“看來你把他們照顧的不錯。辛苦你了。”
“這沒什麼,我很喜歡他們,”塞林現在十拿九穩,這老人正是葛雅要找的那個騎驢人。不過他還是問了句:“您也認識他們?”
“豈止認識,”老人說著下了毛驢,“你要知道,我專程趕來見你,是應他們的請求。”
塞林這才明白,跟著葛雅匆匆趕來,原來是他們安排好的。他摸了摸火駒,再看看葛雅和包瑞,他們已經並排站在他和老人旁邊。
“你們都到齊了,”老人一一瞧著火駒、葛雅和包瑞,然後慎重地問道:“你們認為非他莫屬?”
塞林驚訝地看到,火駒、包瑞和葛雅同時點了點頭。
老人確認後對塞林說:“他們這麼一致的看重你實屬難得。這說明你已經深得他們的信賴。好吧,我受他們之托,有樣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
說到這兒,塞林已經猜出了幾分。
老人敏銳的目光掃了一下塞林,“看你鎮靜自若的樣子,想必你已經猜到了。”
塞林只得試著問,“是同心玉嗎?”
“正是。”老人肯定道,然後又平靜地瞧著塞林,“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麼你願意接受嗎?”
塞林沒猶豫,“我願意。”
老人聽了神情肅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白色絲綢小袋鄭重地說:“我要交給你的,就在這個袋子裏,來取吧。”
塞林走向前,恭敬地接過袋子。
“你可以當我們面查看一下。”老人提醒道。
塞林解開袋子,伸手進去摸索了一下,抓住了一塊光滑的東西取出來,張開手,掌中是枚橢圓玉石,比鵪鶉蛋稍大,凝如白脂,細膩光潤,玉中還夾有漂亮的琥珀紋路。這玉被鑲嵌在金墜中,一條穿在金墜上的細細金鏈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老人在一旁帶著微笑道:“在你手上的就是‘同心玉’!你已經拿到,咱們交接完成了。”
老人說著,又從懷裏取出一根帶著黑白波紋的羽毛,“葛雅,謝謝你這根信使羽毛,我們才得以相見,來完成此項交接議程。”
說著,老人把羽毛丟向空中,羽毛飄呀飄,飄向葛雅,鑽進了他的翅膀底下。
塞林看著葛雅那根神奇的羽毛,也對葛雅說,“葛雅,謝謝你了。”
老人聽到塞林的感謝,微笑地點點頭,“現在,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塞林瞧著手中的同心玉,想起行雲俠說,他們要找到能與同心玉心心相通的人,來喚醒同心玉,馬上問道:“她這是在沉睡嗎?”
“是的,她已經沉睡了很久很久,該是蘇醒的時候了。”
“可她就是一枚玉石,怎麼能蘇醒呢?”
“她能蘇醒,只要能與她心心相通就可以。”
“那誰能與她心心相通呢?”
“當然是你,你就是喚醒她的人。從現在開始,你要做的,就是讓她重見天日。”
塞林聽了著實驚了一跳,他只知道要有人喚醒同心玉,但怎麼都沒想到這人竟是自己,“您說是我?!”
“是呀,”老人肯定地說,然後殷切地瞧著塞林,“這是他們三個人的共同選擇,希望你別辜負了他們。”
塞林聽了,扭頭瞧了瞧火駒,火駒信任地頂了頂他的肩膀;又看了看葛雅,葛雅竟然飛到半空對他呼扇了兩下翅膀;再低頭,發現包瑞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爬到了他腳下,伸出長長的脖子正仰望著他點著頭。
老人看到這一幕,更是堅信地說,“我認為,他們不會看錯人。”
“為什麼這麼肯定?”塞林卻有些心裏沒底,因為他甚至不知道下來該做什麼。
火駒他們聽到後,立即把目光投向老人,等著他回答。
“你要知道,”老人神情自若地答到,“他們三個有顆像月牙泉一樣清澈的心,會簡單清楚地告訴他們,誰是他們要找的人。”
塞林聽了心都顫動了一下,立即點點頭,“我相信他們,也許我能行。”
“你行,只是你還不認識自己,還沒看到自己的潛能。”
“可我怎麼才能認識自己呢?”
“這個沒人能告訴你,但我知道,當聖潔之靈降臨在你身上時,你自然就會知道。”
“‘聖潔之靈’?”塞林從沒聽說過。
“那是上天賜予的禮物。”老人摸摸自己的鬍鬚說。
“我能得到這這樣的禮物?”
“你只需敞開你的心懷,迎接‘聖潔之靈’。到那時,你會發現你與眾不同,有著智慧,充滿著勇氣。那是世界上最奇妙的恩賜,當然也是喚醒同心玉的時候。”
塞林笑了,欣然地說,“好吧,我會敞開心懷,也會竭盡全力。可同心玉為什麼會沉睡呢?”
“自從她被遺忘後,就沉睡了。”
“誰遺忘了她?”
“那些只顧滿足自己貪婪欲望,最後背離了天意的人。這樣的人多了,同心玉就沉睡了。”
“就是說,順從天意,同心玉就能蘇醒,對嗎?”。
“正是。”老人捋了一下鬍鬚,“在當下,喚醒同心玉落在你身上,那是天意。但願‘聖潔之靈’引領你領悟其中的奧秘。”老人頓了下又說:“留給你的時間其實不多了。魔咒就要來臨,災難已迫在眉睫,所有人都難以倖免。最可怕的是,誰也無法阻止魔咒的降臨。”
“為什麼?”
“因為魔咒就是貪婪欲望的化身。”
“那我們怎麼辦,同心玉能保護我們嗎?”塞林舉起同心玉說。
“是的。要想遠離魔咒,唯有同心玉可以做的,但必須喚醒她。”
塞林又細看了看同心玉,和魔域匣子鎖扣上的羊脂玉非常相像,“這玉好像是羊脂玉。”
“是的,是羊脂玉,”老人口氣神秘地說,“但這枚羊脂玉是天山雪峰之上,萬古冰川之下的神奇之玉,她有來自天際的神力。她一旦蘇醒,都會展現在你的面前。”
塞林聽了愈發喜歡這顆不同尋常的玉石,不禁地問道:“若她蘇醒了,我該怎麼辦?”
“我想,那時同心玉會告訴你的。”
“她能告訴我?”塞林有些不可思議。
“萬物都有自己的語言。她不僅能說話,還能告訴你許多意想不到和不為人知的事情。而且她的神力還會傳遞給你。”
“還能傳給我!”塞林突然冒出了一個讓自己都有些吃驚的想法,“那麼,我能去魔域嗎?”
“我想你能去。因為同心玉就是去魔域的鑰匙,”老人回答說。
塞林一聽馬上緊張起來,舉起同心玉,“我現在能去嗎?”
老人搖了搖頭,“不能。”
“為什麼?”
“她還沒有蘇醒。”
“我還是不知道咋樣能讓她蘇醒?”
“只要有真誠的願望,就能心有靈犀一點通。”
塞林回味著其中的含義,想著想著愣了神。
“還有問題嗎?”老人提醒道。
塞林像是被驚醒了,只顧搖搖頭。
“那好,”老人說著騎上毛驢,抖動了一下韁繩,“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咱們後會有期。”說完兩腿夾了下胯下的毛驢。
毛驢轉身走向沙丘,塞林默默地目送著老人,忽然又覺得還有好多問題沒問,但一時又說不出來,慌忙問了句:“我怎麼稱呼您呢?”
老人只是揮了揮手,“我雲遊世界,追尋‘大道’,別人給我起了許多名字,也就無名無姓了。記住,同心玉是魔域的希望,也是你們的希望。”
毛驢剛拐過一道沙丘,迷霧隨著也煙消雲散,只剩下塞林一人呆呆地在站在月牙泉邊。老人的那些話還在耳旁回蕩,他不由地拎起金鏈,仔細地瞧著同心玉。她在陽光下晶瑩光滑,一層淡淡的藍色蘊藏其中,那美麗的琥珀紋路清晰可見。塞林想,也許那些紋路裏就藏著什麼神奇的魔力,他無法想像,要是喚醒了她將會發生什麼?他一邊想著一邊拉開金鏈戴在的脖子上,讓同心玉端端正正地掛在自己的胸前。
這時,他覺得背後有什麼在輕輕頂了一下他,轉過身,原來是火駒。他摸了下火駒的鼻樑,火駒蹭蹭他的臉頰。他又感到腳上有什麼東西,一看,包瑞正揮著爪子已經爬到了他的鞋上。包瑞突然這麼主動親近他,讓他有些意外,於是抓起包瑞,放在手掌上。包瑞伸著脖子,頭左晃右晃瞧著他胸前的同心玉。這時,塞林又感到頭頂上有一陣一陣的風,抬頭看,是葛雅在他的頭頂上呼扇著翅膀,這可是葛雅第一次離他這麼近。他試著伸出胳臂,葛雅果然穩穩地落在了上面,他從沒和葛雅如此親近過。
塞林手掌上趴著包瑞,胳膊上立著葛雅,火駒靜靜地站在他身後。在這寂靜的荒漠中,他感到了他們之間如此親密,又如此相知,那是只有他們才能感受到的彼此信賴,默默無語,卻明明白白。
塞林這時試著對葛雅說:“我們回去吧。”
葛雅立即張開翅膀,一眨眼已經飛上天空。塞林把包瑞放進了馬甲的大口袋裏,翻身上馬,向天泉城奔去。
塞林回到家已經是黃昏了。安頓好火駒他們後,他連飯都沒顧上吃就跑去敲了爸爸房間的門。進了房間,見爸爸坐在案頭前,正翻閱著一摞考古資料。
“你這一天都跑到那兒去了?”慕容俊德頭都沒抬問。
“有個重要事情,”塞林說著過去坐在書桌邊的椅子上。
慕容俊德這才抬起頭瞧了眼塞林,“什麼重要事情?”
塞林便從脖子上取下同心玉遞給了爸爸,“這就是同心玉。”。
“你說什麼,同心玉!”慕容俊德立即推開手邊的資料,接過同心玉放在臺燈下,一邊專業地查看著一邊問,“你是怎麼得到的?”
塞林一口氣把去月牙泉見到騎驢人的事情講了一遍。
“這麼說,這的確是同心玉。”慕容俊德說著從抽屜裏取出了放大鏡,把同心玉翻來覆去仔細看了個遍,“這色澤晶瑩潔白,細膩滋潤,知道嗎,古人稱之為‘白如截脂’,是羊脂玉中的上好品種,在加上她裏面的琥珀紋路就更是罕見,”慕容俊德如獲至寶地吞了口口水,“這恐怕只有上萬年的冰川上才能找到。”
“騎驢人也這樣說。”
慕容俊德若有所思地扭頭瞧著塞林,“真難以想像,那騎驢人怎麼能把這麼珍貴、價值連城的玉交給你!”
“這是火駒、包瑞和葛雅委託騎驢人交給我的。同心玉不是騎驢人的。” 塞林提醒說,“怎麼,這玉很值錢嗎?”
“常言道,黃金有價玉無價。” 慕容俊德邊欣賞著掌中的同心玉邊繼續說:“你看,這玉用金鏈、金墜來裝飾就能知道她的華貴。就我對玉石的瞭解,遠在古時,玉象徵著尊貴和美麗,古人認為她是天意雕琢而成,凝聚著大自然的靈氣,能驅除邪惡,避開兇險。”
“怪啥騎驢人說,只有同心玉能保護我們。”
“玉還不僅僅如此,”慕容俊德繼續說:“因為她光澤溫柔滋潤,能發出剛柔相和,悠揚悅耳的聲音。古人認為,這是來自天籟之音,傳遞著愛、關懷和安寧。”
“原來玉石有這麼好!”塞林驚歎道。
“是呀,古人還把玉當做謙謙君子的化身。孔子說,‘君子比德於玉’,他認為,玉包含著仁厚、正義、智慧、勇敢和清白五種高尚的品德。”說著慕容俊德瞧著兒子忽然停下來。
塞林詫異地眨巴著眼睛,“爸爸想說啥?”
“我在想,火駒他們憑著什麼一致選擇了你來喚醒同心玉。”
“他們憑什麼?”塞林正想聽聽爸爸的看法。
慕容俊德微笑著眯起雙眼,“難道他們覺得我的兒子就是那個謙謙君子?”
塞林也跟著笑了。
爸爸又回到了原來的話題,“史書裏記載了許許多多玉石的精彩典故,但我從沒見過玉能沉睡和蘇醒的記載。說實話,這顆同心玉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慕容俊德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在燈下拎起了同心玉,又仔細地瞧著,“我以前只認考證的真實性,但經歷了這次魔域之險,完全顛覆了我以前眼界的局限,我相信,這同心玉不僅僅是無價之寶,她一定是上天所賜的靈石。”
“騎驢人說,她是魔域的希望,也是咱們的希望。”塞林插道。
慕容俊德一聽神情肅然,“這就清楚了,這意味著,咱們將面臨完全不同的境遇。我是說,她一但蘇醒,咱們將要承擔什麼。我承諾過,同心玉一旦蘇醒,就讓喚醒她的人把火駒他們送回魔域,但萬萬沒想到,要喚醒她的人竟是我的兒子。”
“爸爸,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喚醒她。”
“我覺得騎驢人說的對。火駒他們一致選中你,應該不會有錯。我只想問,你會不會猶豫?”
塞林堅定地搖搖頭,“我只想讓她趕快醒來,那樣就能保護火駒他們。”
慕容俊德瞧著兒子沉默了片刻,“我知道,這事咱們責無旁貸,但全落在你一人身上,我有些猶豫。”
塞林一聽愣住了。
慕容俊德解釋道:“我知道,現在於情於理都不能退縮。我只是擔心,火駒他們正被追殺,一旦同心玉蘇醒,魔域黑暗勢力會變本加厲。他們勢力強大,又兇險詭詐,我們本來就勢單力薄,更何況讓你一人面對,別人又無法取代,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怎麼能行。本來這一切讓我承擔才對呀。”
“爸爸不用擔心,騎驢人說,同心玉有‘來自天際的力量’,能保護我們。”
慕容俊德聽了默默拉起塞林的手,把同心玉握在他的掌中,“你知道,我在沙漠中幾次九死一生,但最後都化險為夷,我沒辦法解釋清其中的原因,只能歸結為是天意。好吧,古人說,‘君子無故,玉不去身’,你已經擁有同心玉,這是上天所賜,那就喚醒她吧。”
塞林點點頭,把同心玉戴在了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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