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林匆匆走來,見自己房間門開著,爸爸坐在他的書桌前,正瞧著桌上的魔域匣子想著什麼。
“爸爸。”塞林叫了聲。
慕容俊德扭頭見塞林進來,笑容滿面地起身迎去擁抱了兒子,然後扶著塞林的雙肩,上下打量了一番,“幾天沒見像是又長高了。”
塞林邊嘿嘿笑著,邊觀察著爸爸。爸爸神情不再呆滯、迷茫,動作看上去也舒緩自然,果然像媽媽說的,行動幹練,思維敏捷的爸爸又回來了,而且以前那幅刻板嚴肅的面目好像也不見了,讓他忽然感到爸爸親切的笑容怎麼有點像爺爺。自從塞林上了高中,爸爸只關心他的考分,從沒像現在這樣擁抱過他。爸爸經歷了這次沙漠遇險,死裏逃生,整個人好像都變了,變得一下很容易親近了。
慕容俊德走到書桌前,指指桌上的魔域匣子問,“它怎麼會在這兒?”
“是我從爺爺書房拿來的。”塞林答道。
“我說怎麼在爺爺書房沒找到。”
“爸爸在找它?”
慕容俊德點點頭,“我記得它原來放在書架上的,你怎麼沒吭聲就把它放到了你這裏。”
“這是爺爺送我的生日禮物。”塞林邊說邊想,怎麼這麼巧,爸爸竟然也關心起魔域匣子了。
慕容俊德疑惑地瞧著塞林,“爺爺送你了這個,我怎麼一點不知道。”
塞林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照實說了,“是爺爺悄悄送給我的。這是我和爺爺的一個秘密,”
“你們的秘密?”慕容俊德顯然很驚訝,然後想了想問,“這秘密我能知道嗎?”
“當然可以,”塞林事先就想告訴爸爸,因為爺爺已經去世了,這個秘密應當讓爸爸知道,更何況,爸爸從魔域帶來了火駒他們,已經完全被牽扯進來了。
塞林說著,從抽屜裏取出了爺爺送的斯文赫定那個指南針,“爸爸還記得這個吧。”
“當然記得,這才是爺爺送你的生日禮物。”
塞林笑了笑,打開指南針蓋兒,取出裏面爺爺寫的字條遞給爸爸。
慕容俊德看完後吃驚不已,“沒想到你爺爺考慮這麼周密。”說著他又瞧著魔域匣子,“原來它叫‘魔域匣子’。”
塞林點點頭,“爺爺把它留給我,是想讓我接替他觀察魔域,警惕魔域中的魔咒。”塞林又補充道,“爺爺說,魔域裏的魔咒遲早會降臨。”
慕容俊德聽了更是驚愕萬分,馬上指了指桌邊一把折疊椅,“坐下來跟我說說,我正想知道這些事情。”說著他和兒子面對面坐了下來。
慕容俊德首先有些抱怨地說,“你爺爺好偏心呀,送你這麼重要的東西,竟然把我蒙在鼓裏。”
“爺爺說你不相信這些。”
“你爺爺說的對,但那是以前,現在已經不同了。”說著慕容俊德直接問道:“先說說,你是怎麼知道火駒、葛雅和包瑞的?”
“從魔域匣子裏知道的。”
慕容俊德這次認真地瞧了瞧魔域匣子,“其實我早就見過它,只是沒把它當回事。”他又摸了摸它,“裏面是不是還有本書?”
“是。”
“果真是這樣!”慕容俊德像是證實了什麼。
“爸爸看過《魔域錄》?”
“你說裏面的書叫《魔域錄》?”慕容俊德不由地震了一下,但又有點尷尬,“沒看過。我想看看,行嗎?”
“行呀,我正想讓爸爸趕快看呢。”
“為什麼?”
“因為裏面牽扯到了爸爸。”
“這正是我想知道的!”說著,慕容俊德已經迫不及待伸手按了魔域匣子的羊脂玉按鈕,但按了幾下,卻沒打開。
“怎麼打不開?”慕容俊德問。
塞林笑了笑,湊過身,“它有密碼,讓我來。”
“還有密碼。”慕容俊德讓開了手。
“爺爺把密碼告訴了我。”
慕容俊德聽到這個,讓他在兒子面前顯得十分難堪。他沒想到,如此重要的事情,老慕容竟然跳過了做兒子的他,告訴了孫子,讓他從頭到尾一無所知。
塞林說著,指著魔域匣子上閃亮的北斗七星中的天泉星,“點它七下就可以了。”
說完他就點了七下,魔域匣子聽話地打開了,然後匣子翻了個身,讓《魔域錄》穩當地靠在上面,展在他們面前。
魔域匣子神奇表演把慕容俊德看得目瞪口呆,他沉默了半晌,才喃喃地說:“這個匣子,你爺爺本來是想給我的。”
塞林聽了只是笑了笑。
慕容俊德摸了摸書皮上發著藍光的“魔域錄”三個字感歎地說,“我一直以為,你爺爺就喜歡弄些離奇古怪,不著邊際的事情,看樣子我誤解他了。”他回憶道:“ 那還是好多年前的事兒。你爺爺風風火火地去了月牙泉。”
“我知道,那天晚上是爸爸開車把爺爺接回來的。”塞林說。
慕容俊德聽了瞪大了眼睛,“你連這都知道。”
“爺爺都跟我說了。”
“好吧,我說點你不知道的吧。”慕容俊德說起來,“哪天回倒家已經很晚了。可你爺爺還是興致勃勃又神秘地告訴我說,去月牙泉有重大收穫,就給我看了這個匣子。當時我很困,只想去睡覺,只撇了一眼,見這匣子精雕細刻,不僅完好無損,還油光發亮,沒有一點歷史痕跡,讓我毫不猶豫就斷定,它應該是件沒有任何考古價值的民間工藝品。主要是你爺爺說,它是從一個不要錢,只要毛驢的老人手中換來的。並且神秘兮兮地告訴我,那老人是個出沒於魔域的人。我聽了,覺得更加荒唐可笑,但你爺爺堅持說,只要打開看看就知道它的價值了。我卻自以為是地說,不用了,而且取笑他不識貨,明顯是被人騙了,還輕蔑地安慰他,老馬也有失蹄的時候,後來我很快就把這事兒忘了。你爺爺自那以後,也沒再提起過。現在回想起來,我取笑了你爺爺,可能刺傷了他,讓他最後決定把這個匣子留給你。”
“爺爺說,他是做了一個夢才去了月牙泉。”
“你說什麼,他是因為做了一個夢去了月牙泉?”慕容俊德驚詫不已
“是的,而且那匹毛驢不是爺爺買來的。”
“那是哪兒來的?”
“爺爺說,它是自己來的,而且還叫出了‘月牙泉’三個字。”
慕容俊德一聽只是搖著頭,驚的不知說什麼,“我得好好看看這本書。”說著就要去取。
“不用拿走它,現在就能看。咱們一起看。”塞林說,
“這怎麼看?”慕容俊德有些不明白。
塞林卻笑著翻開《魔域錄》,行雲俠出現的那一頁。
書頁剛一落定,影像便閃現在書桌上空。慕容俊德驚呆了,他目不轉睛瞧著影像,當行雲俠出現時,他驚呼道:“是他,他是行雲俠。”
“是。”塞林說。
慕容俊德看到自己被行雲俠他們營救的經過,“這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我在湖邊真的全有紀錄。這麼說,我的確是在魔域被救的,那不是一個夢。”
“當然不是夢。”塞林說。
在《魔域錄》最後一頁影像消失時,慕容俊德沉默了半晌說:“現在我才知道我昏迷後發生了什麼。”
“爸爸知道了,可我有一個問題不清楚。”
“什麼問題?”
“我知道爸爸熟悉十六泉的路,可怎麼能走丟呢?”這個問題一直纏繞著塞林,他無法想像,心目中最讓他引以自豪的爸爸怎麼能迷路,他可是大漠探險經驗最豐富的人。
“這事兒說起來很離奇,”慕容俊德想了想說,“讓旁人聽了會覺得很荒誕,所以我也不想提起。既然你已經從《魔域錄》看到了,我也只想告訴你。”
塞林聽了,目不轉睛地瞧著爸爸。這是爸爸被救回來後,第一次講出那段離奇的經歷,而且只願對他說。
“你說的對,”慕容俊德回憶說,“十六泉那一帶我去過不止一次,還算熟悉,所以我才敢一個人離開營地。那天快到中午的時候,我坐在一個背陽的坡下休息,西邊天空突然陰沉下來,我一看,不得了,那是沙漠風暴來了,並且迅速向我所處的地方移動。最壞的是,沙暴從西面來,完全切斷了我回去的路。那沙暴黑壓壓的過來,遮天蓋地,當時我能做的,就是趕緊找個可避風的地方。可附近平坦地根本找不到一處藏身之地,我只好邊向東邊跑,邊找地方。但沒料到,沙暴移動速度非常快,鋪天蓋地就席卷而來。一陣陣的強風,掀起了豆大的沙粒,橫掃在沙丘上。剛開始,我還能隨風而跑。後來,在狂風中根本無法站立,我就像被掀起的沙子在沙地上翻滾,直到迷迷糊糊地滾到一個沙坡下,風稍弱了點,我才勉強地緩了口氣。而這時我發現,我的背包已經不見了,那裏面放著乾糧、水壺、對講機、指南針。風沙遮住了天空,到處一片昏暗,沒辦法走動,沒辦法看清,根本沒辦法找那些東西。”
“那怎麼辦?”塞林問。
“我趴在地上,只有恐懼,那是種面臨死亡的恐懼。”慕容俊德停了片刻接著說:“不過,我還是忍受住了一夜的風沙,熬到了第二天早上。風沙雖是停了,可事情並沒有好轉,反而更糟。我發現我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憑著直覺向前走,可越往前走越覺得不對,果真,我繞了一個圈又回到了原地。這時我的體力在迅速下降,喉嚨裏乾渴的像火燒一樣。慢慢的,向前邁一步都很困難。我知道,在這時一旦走不動,那就只有等死了。我竭盡全力緩慢地向前走,堅持到了中午時,神志開始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恍惚,漸漸地感到腳踩在地上沒有了感覺。接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爸爸是昏迷了?”
“是呀,”慕容俊德繼續說:“我不知道昏迷了多長時間,當我蘇醒過來時,我的意識告訴我,決不能就這樣躺下去。我開始爬,向前爬,昏迷過去醒來再爬。最後什麼時候失去了意識,怎麼爬不動了,我已經不知道了。當我再次醒來時,我感覺眼前一片銀光閃閃有些晃眼,我讓眼睛適應了一下,你猜怎麼著,我發現身邊是一個波光粼粼的湖,正是我渴望的水!剛開始,我還以為是神志不清出現的幻覺,我定神望去,那的確是泛著一道一道波紋的湖,我用最後一點力氣爬到湖邊,拼命地喝夠了水。水像是滲透到了我身體每個地方,馬上感到有了體力。我知道,我已經活了過來了,但昏昏沉沉地只想睡覺,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我已經躺在了醫院的床上。可我一直弄不清,那個在沙漠裏出現的湖是真還是夢。”
塞林聽到這裏卻有些弄不明白了,“可你是怎麼知道火駒他們的?”
“你看了《魔域錄》你或許就該想到,不過我也是到現在才明白過來。”慕容俊德說:“《魔域錄》裏行雲俠說,他把他要對我說的都寄存到了我的夢裏了……”
“對呀,那是個什麼夢?”這是塞林最想知道的,於是急切地催促道:“快說說,夢很容易忘掉。”
“我平常的夢一覺醒來就忘了,但這個夢就像印在我的腦子裏,每個細節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就是說,這夢不是一般的夢。”塞林說。
“說的對,它就像我一段深刻的記憶。”慕容俊德移了移身子講起來,“那夢裏,行雲俠身披盔甲,面色蒼白,從湖面上徑直走來。我不是趴在湖邊,而是站在岸邊迎接他,頭腦就像平常一樣清醒。他來到我面前停下,表情凝重,讓人肅然。他說,歡迎我來到他們的藍湖之國。”
“原來那裏是‘藍湖國’。”
“現在恐怕已經變成魔域的什麼地方了。”
“是,‘藍湖國’應該已經被尹薩滅掉了。”塞林贊同道。
慕容俊德繼續講,“行雲俠說,他來自雲,又會化雲而去,人稱他‘行雲俠’。”
塞林想起行雲俠最後是化作一片雲消失了,趕緊問道:“他離開時傷勢很重,難道“化作雲而去”就是死了?”
慕容俊德點點頭,“我認為是這樣。也就是說,他給我存的夢,是他最後的託付。”
“是什麼託付?”塞林趕緊問。
“那夢裏,他語氣和善、誠懇,向我道歉說,沒有經我的同意就把我帶到那裏。可我正想感謝,他卻止住了,直截了當地對我說,他讓我來,是有一急事相求。我問是什麼事情。他沒有立即回答,我卻感到一陣清爽的風吹過,緊接著就看見從森林那邊跑來了一匹馬,飛來了一只鷹,接著又從湖水裏爬出了一只烏龜。”
“是火駒他們!”
“是的。不過行雲俠像介紹重要人物一樣一一介紹了他們。”
塞林早有這樣的感覺,但還是問道:“他們怎麼重要?”
“我現在才越來越明白,他們是無法想像的重要,你猜火駒是誰?”
塞林有些不敢肯定地說,“不是說他們都是精靈。”
“那只說了一半,”慕容俊德說,“火駒是草原精靈。”
“草原精靈!”塞林聽得眼睛發亮,“那葛雅和包瑞呢。”
“葛雅,是森林精靈。而包瑞是江湖精靈。”
“原來是這樣。” 塞林終於明白,從草原旋風中跑出的火駒,森林裏閃現出的葛雅和湖水中滑出的包瑞是怎麼回事了。
慕容俊德接著又說:“行雲俠對我說,他知道,我在沙漠中面臨絕境,正處在生死關頭,而火駒他們可以把我救出沙漠,同時他們也需要我的幫助,因為他們也處在生死關頭。他接著說了兩個要求:一是要小心保護火駒他們直到他們返回的時候。另一個是,讓我幫助尋找喚醒同心玉的人,並且在北斗七星中天權星閃爍時,確保讓喚醒同心玉的人把他們送回去。”
“是送回魔域?”塞林馬上問。
“是,”慕容俊德停了一下又接著說,“我聽他說完,認為這些似乎都不難做到,就依依答應了他。最後,行雲俠說,時間緊迫,如果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去看一本書,書放在送給你父親的一個匣子裏。行雲俠交代完後,就消失在雲霧裏。”
“他說的是魔域匣子。”塞林馬上就想到了。
“沒錯,所以我一回來就來找它。”
“這麼說,行雲俠也知道爺爺。”塞林忽然發現。
“一定是。”
聽了爸爸的敘說,塞林似乎一下明白,爺爺帶回來的魔域匣子,原來後面隱藏著一連串的事情,“行雲俠提到過一個騎驢人,葛雅說是‘長鬍子隱士’,這人會不會是給爺爺魔域匣子的哪個老頭。”
慕容俊德想了想,“看來應該是同一個人。”
“這麼說爺爺也去過魔域?”
“誰知道呢,這恐怕永遠是個謎。”慕容俊德說,“不過,另外可以知道,行雲俠之所以找到了我,是因為他們把魔域匣子交給了你爺爺,這說明他們早有了預見,提前做了準備。不能不說,行雲俠安排的非常周密。你看,火駒他們已經安全地來到咱們這裏,隔絕在魔域之外,這個藏身之處確實非常隱秘,想找到他們應該難上加難,而同心玉也藏在這裏,讓他們便於找到。這可謂是一箭雙雕。現在他們剩下的,是要找到騎驢人,行雲俠說,葛雅的信使羽毛應該不難做到,那麼他們拿到同心玉也就不在話下。但要找到能與同心玉心心相通的人,這可真像海底撈針。”
而塞林關心的卻不是這些,“行雲俠說,找到和同心玉心心相通的人後,一但她蘇醒,就是他們回去奪回至尊神劍的時候。”
慕容俊德想了片刻,“是這樣,不過沒那麼簡單,裏面還有一個關鍵,同心玉蘇醒後,只有天權星閃爍時,才是把他們送回去的時候。”
塞林馬上問:“天權星什麼時候會閃爍?”
“這個行雲俠並沒說,”慕容俊德頓了一下,“就我所知,北斗七星中的天權是亮光最弱的一顆,想等到它閃爍無比,恐怕得等上幾百年。”
塞林一聽笑了,“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慕容俊德搖搖頭,“這只是我的推測,魔域的事情咱們還說不清,完全存在咱們想像不到的事情。”慕容俊德一說到這兒,見塞林低下頭沉默不語了,馬上猜到了他的心思,“我知道,你捨不得火駒他們回去,但你必須清楚,他們總一天要回到屬於他們的地方。”
“我只是想讓他們一直在我身邊,我會把他們照顧的很好。”
“我相信你會的,你從小就愛憐小動物,但要記住,我有把他們送回去的承諾。”
塞林默默地瞧著爸爸,最終還是說,“我知道。”。
“好了,先不說那麼遠,”慕容俊德說,“眼下,咱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魔域錄》裏已經告訴咱們,尹薩正在尋找火駒他們,他那個閃閃發光的羅鏡很是神奇,絕不能小視,也許有一天他真能找到火駒他們。”
塞林認同地點點頭,“那咋辦?”
“咱們得加倍小心。一方面要仔細觀察魔域裏的動靜,一旦有什麼事情發生,咱們不至於措手不及。另一方面,咱們現在就要做些什麼。”慕容俊德說著,站起身,“咱們去一下書房。”
他們父子倆進了爺爺書房,來到第一排書架前,慕容俊德拉過旁邊的梯子爬上去,打開書架最上層的一個櫃門,取出了一個用油布包裹的長傢伙遞給塞林。
“這是你爺爺藏在這裏的,或許能派上用場。”慕容俊德說。
塞林接過那包裹,放到桌上打開了油布,裏面是杆油亮的獵槍。這個塞林太熟悉了,小時候,爺爺用這把槍教他打過飛碟。
爸爸又取出兩盒獵槍子彈,下了梯子,提起獵槍,“以後你就看好魔域匣子,有事就馬上告訴我。”
“好,”塞林又補了句,“我想把搶也帶上。”
慕容俊德聽了猶豫起來,“這恐怕不行……”
塞林正視著爸爸,堅定又懇切地說,“爸爸放心,我已經長大了,知道在啥時候用它。”
慕容俊德忽然發現,在他失蹤後這段時間裏,兒子突然變得成熟了許多,和他眼裏那個什麼都不在乎的毛小子幾乎判若兩人。欣喜之餘,他開始信賴兒子了,“好吧,你帶上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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