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醫生，呂詩雨看過許多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3UEDk3nQZ
作為孤兒，凡漢娜看過許多因飢荒、災禍死去的孩子。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fGHcqNFv
但是作為姐姐，她是第一次見到妹妹這麼沒有安靜的樣子。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sMLE636m
無論是呂詩晴還是貝蘭達，這姑娘都總是野草一般，即使經歷火海的洗禮，過不了多久又會回復元氣。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x1eP2sAUu
伊爾法說家政室爆炸的原因是兩個低年級的學生偷偷把課堂用品從化學實驗室裡帶了出來，想在焗爐裡重視那炫目的實驗成果。最終這場沒有監督者的實驗結果是焗爐爆炸，家政室裡充滿了有毒氣體。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lzKfWp46
醫院裡突然出現這麼多雷格特皇家學院的學生，忙碌的不止是醫生護士，還有許多收到消息趕來的記者。他們拿着筆記簿，爭先恐後地向伊爾法問着關於意外的事。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t6ZNuWgO
因為是第一個衝過去保護兩個低年級生的人，貝蘭達比那罪魁禍首還要更接近焗爐。她的後背全是灼傷，吸入的毒氣也讓她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醒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5lhHiv4q
而那兩個被保護得好好的男孩，現在也慢慢甦醒過來，發出夢囈般的呻吟聲。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2ZKJEVrKu
當他們睜開眼時，看到的就是學院裡公認脾氣最好的少女直直盯着他們。她臉上不再帶着標誌性的笑容，表情僵硬得和城堡外威嚇敵人的石像一般恐怖。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SAEfV5of
在他們驚恐的眼神中，凡漢娜慢慢站起來，向他們走去。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7cP0r3IQ
即使帝國的強盛讓男孩們遠離戰場的殘酷，逐漸接近的少女還是讓他們體會到直面傳說中的戰神時的壓力。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cyFA1U8B
散發出可怖氣場的凡漢娜目光遊移，認真地在病房內尋找能用來當兇器的東西。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kyGbopTu
如果不是外套滑落，突然朝肩膀襲來的涼風喚回了凡漢娜的理智，恐怕等伊爾法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會是兇案現場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xDXo4dE6
伊爾法反身把門關上，把被男孩們的尖叫聲吸引過來的人們隔在門外。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DUDWatcY
「發生什麼事了？」伊爾法皺着眉看向恨不得整個人粘在牆上的男孩們，還未原諒他們因為一時貪玩而導致十多名學生進了醫院的事。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EKz9HnM9
驚魂未定的男孩們只要把眼睛稍微轉向坐回椅子上的少女都嚇得身體僵直，更別提去描述她剛才的模樣到底有多可怕了。最終他們只用沉默回應伊爾法的問話，在她不善的目光下縮起了身體。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8zcwNnKKN
想到男孩們的尖叫又會讓門外的記者問出多少問題，因為應付記者而覺得厭煩的伊爾法對男孩們的印象又更差了點。她嘖了聲，向凡漢娜詢問了一下貝蘭達的情況後就再次打開門。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sN6HUoEo
「別把我們和她留在一起！」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Nx1tqsl6
「求求你，我要換房間！」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vxHm5YyA
見能保護自己的人要離開，男孩們連滾帶爬地下床，想扯住伊爾法的衣服讓她留下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idXAWFRA
對男孩們厭惡至極的伊爾法沒有讓他們碰到自己的衣角，只是冷酷地說︰「我不會幫你們安排換房。既然都能下床了，就自己辦出院手續，別在這裡鬼吼鬼叫的。」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M30JzK90
說完，她就扭頭走了。看動作，伊爾法本來是打算用力摔門的。但是顧慮到其他人——主要是貝蘭達，她最後還是選擇慢慢地把門關上。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x2wUf6UYD
被迫和隨時發瘋的少女待在同一空間，男孩們顫抖着躺回床上。他們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凡漢娜，唯恐她突然被什麼刺激到，又想要傷害他們。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bHiHnYfki
在他們壓抑着的驚呼聲中，凡漢娜慢慢站起身來，為自己的妹妹掖了掖被子，才把頭轉過來︰「能不能請你們別吵到貝拉呢？」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WmXBUs3Pa
說出這句話的少女笑得溫柔，彷彿只是一個普通的、擔心妹妹會被吵醒的姐姐。但是剛才見過她真面目的男孩們沒有把她的笑容當真，捂着嘴巴用力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再發出那怕一點聲音。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bjm6G4oe
得到滿意答覆的凡漢娜不再浪費時間在他們身上，坐下來把手伸進被窩，握住妹妹有點冰涼的手。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73QLSjhU
她們之間，喜愛運動的貝蘭達體溫一向都是比較高的一個，凡漢娜很少能夠握着妹妹的手，為她溫暖指尖。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BZQAVdiK
「貝拉……詩晴……睡夠了就要起來，不能賴床哦。」凡漢娜閉上眼，額頭隔着被子貼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祈禱似的低聲說着。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2dhNvbB8
只有呼吸聲的房間裡，參加宴會後早已疲倦的凡漢娜伏在妹妹的病床上，進入了夢鄉。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1oK1sHoM
不知是不是披在身上的外套的緣故，在她的夢中，灰髮少年的身影又清晰了一點。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3b6cpKMKC
普通的一天，剛處理好所有學生會工作的凡漢娜來到飯堂，把手上放着雞肉泥的小碟子放在某個草叢附近。她從懷裡拿出一個小鈴鐺，輕輕搖動。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hA8yLOTs
質量不太好的鈴鐺聲音不算大，但是對凡漢娜想通知的對象來說，這已經足夠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0L7VE8ASI
一隻白色短毛貓從草叢裡鑽出來，先是用頭蹭了蹭凡漢娜伸出來的手掌，這才低頭慢慢吃自己的午餐。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04ffyWhWA
在牠身後，是一隻才剛出生幾個月的小貓。和母親不同，牠身上夾雜了一點灰色，眼睛是和天空一樣的藍色。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v6bTzhGTm
雖然連布偶貓都算不上，牠也是凡漢娜在這個世界裡見過的，和波塞冬最像的貓咪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VmPW0Vli
正值貪玩時期的小貓沒有理會身邊的食物，只顧撲向凡漢娜，輕輕咬着她的手指。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2hXumh3C
凡漢娜正專心用手指逗弄着小貓，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你真的很喜歡貓。」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t1Vtj07z
在凡漢娜身邊蹲下來的是剛和老師交談完的霍爾辛。第一次和小貓見面的他把手伸向小貓面前，讓牠熟悉自己的味道。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rHVCfiod
或許是因為某種相似的氣質，小貓很快就拋棄和自己相處了幾星期的凡漢娜，把霍爾辛視作遊戲的對象。連吃飽了的白貓也不斷蹭着霍爾辛的小腿，喵喵叫着吸引他的注意。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rH02r7q7
霍爾辛陪小貓玩了幾下，就把牠放到碟子前︰「先吃飯，不然會長不大的。」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ZqCrHt2U
摸了摸白貓腦袋的霍爾辛感受到凡漢娜的目光，解釋道︰「弗蘭斯家的人一向受到貓的喜愛。如果在這裡的是伊爾法，牠們也會這樣的。」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1Hk0nxXN
凡漢娜正想回應這無奈中帶着炫耀的話，就被搭到肩上的手打斷。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T6tnhlDz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收養你們嗎？」女人的聲音有點沙啞，輕輕地打理着女孩的頭髮。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hJnpFhfH
眼前的場境從雷格特皇家學院變成了那個只有黑白灰三色的極簡風公寓，她也從十七歲的凡漢娜變回八歲的呂詩雨。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6vAKqXex
剛熟悉完新環境的呂詩晴已經在姊妹倆的房間睡着了，客廳裡只剩下呂詩雨和她剛確立關係的養母——呂醫生。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Ao5DGod7B
十二年的時間，她已經忘了養母的名字，連在夢中出現的也只是一個模糊不清的形象。她記得的就只有女人那握刀位置有點繭的手，和那瘦削的身形。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OO8uxX8Z
「我是要把你培養成接班人的。」即使她沒有回答，女人還是自顧自地說下去。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7NVVrJExR
「理智經常會被感情所影響，醫生在手術時也會因此而有誤差。」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l3taNNQc
女人的手摸着她的臉頰，讓呂詩雨感到背脊有點發麻︰「但是你和他們不同。除了妹妹以外，沒有人能牽起你的情緒。」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42ULRaPH
「當你對貓產生憐惜之心時，我已經很失望了。現在你還要增加自己的負擔嗎？」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6nyPHNK7
在呂詩雨的眼前，出現了灰髮少年的屍體。他的眼睛像是蒙了灰的寶石，直直盯着呂詩雨的方向。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Cub49qvZ
他被開腸剖肚，四肢用釘子固定。血淋淋的模樣，一如呂詩雨以前見過的小狗、兔子、小鳥的屍體。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uB8po8WCW
往常平靜的心起了波瀾，她第一次對兇手發出了抗議。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Ia0FfDBi
然而女人沒有因她的話有任何動搖，冷硬得彷彿一尊石像︰「你心裡只允許有妹妹的位置。我已經原諒貓的存在了，你還要我接受他嗎？」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V2OLXZzK
「你想我照顧你的妹妹，就要讓我滿意。這很公平吧？」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1RmYKCrQn
「漢娜？醒醒，沒事的，那只是噩夢而已。」肩膀不斷被晃動的感覺讓凡漢娜醒了過來，眼前出現的不再是陰暗的密室，而是乾淨明亮的純白病房。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sxLfws9c
順着搭在她肩上的手看去，神色擔憂的白髮少女皺着眉，轉頭示意身後的哥哥為凡漢娜倒一杯水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6SR9JoqTV
霍爾辛不再是凡漢娜剛才看到的悽慘模樣。他和平日一樣穿著整齊，遞出水杯的手也沒有因為掙扎而劃出的凌亂傷痕。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MII83tLZk
「剛才醫生幫貝拉檢查過了，她一定會醒的。我幫你們拿了一些換洗衣服，你先去把禮服換下來好嗎？」伊爾法把凡漢娜平常穿的衣服放到她手上，輕輕把她推向洗手間的方向。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NtJFCW4M
發現她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霍爾辛疑惑地開口︰「怎麼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aoco3Hqd
凡漢娜搖搖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低頭走進洗手間。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yQQNl7O8
「漢娜還是沒有笑呢……」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Uaz0yFxY
「她這時候還能笑的話才讓人擔心吧？」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1iW5mlIU
「可是我昨晚進來的時候她是笑着的呀？」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YkjtnrIR
「難怪那兩個孩子會求着家人讓他們出院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8wXzHWD8M
洗手間的門把兄妹接下來的對話隔絕。但是凡漢娜也知道霍爾辛已經大概猜到她對那兩個男生做什麼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CdVmY5n9
畢竟他是學院裡最了解凡漢娜真面目的人。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RRzaPr7B
即使是貝蘭達，她也只是認為姐姐是一個過於溫柔，對什麼事都不在乎的人而己。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2bkLv3flu
可是，這真的是一件好事嗎？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UrzJD01F
她和其他人的親近，導致的只會是悲劇吧？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SKvzcicD
「你想妹妹過上好生活，就聽我的。別讓其他的任何東西走進你的內心，否則我就會拋棄你們。」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lL3VOOyd
「回到孤兒院的話，你妹妹就得不到溫飽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kymUcfYJv
養母的話還在凡漢娜在耳邊迴響，讓她不得不蹲下來捂住自己的耳朵。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WyHAEbrb
「都是我的錯……」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aUsyaGx3
當她心裡出現了波塞冬後，呂詩晴就失去了當時的工作。直到她遇到男友，和他一起開了餐廳後姊妹倆的生活才得到改善。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ONB6rUBqD
而現在，正是因為她和霍爾辛的關係變好了，貝蘭達就這麼虛弱的躺在病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sm91YMAa
「貝拉……不能讓貝拉再遇到危險了。」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c9aRZ053
蹲在地上的少女放下耳邊的手，眼神變得無比堅定。1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VUOj6DaB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