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記 - 露水二

「師父！！」弟子們聞言立刻撲到櫻夏麟身上，抱著他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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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麼哭什麼，幾歲了？」櫻夏麟無奈的看著這群長大了還哭哭啼啼的弟子們，輕輕拍了拍他們的頭，輕聲道：「先回去位子，我不是在趕你們，我說過的，我永遠不會放棄你們任何一個，聽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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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們吸吸鼻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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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舉手道：「抱歉啊，各位繼續。」說完，夾了一塊肉放到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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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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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陣悲痛欲絕的哭喊聲傳來，把原本固定在櫻夏麟身上的目光吸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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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程掌門趴在桌上大哭，哭得很難看，很委屈的樣子。蘇春蘼看了哼了一聲，沒好氣道：「這人又發什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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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只有離得稍近的楊秋識聽到，神色複雜的看向她，又看向程掌門，眉頭越皺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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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漣看了一下櫻夏麟，後者點了一下頭，他便問道：「請問程掌門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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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掌門哭得死去活來，邊抽泣邊拿出一個盒子，指著盒子斷斷續續的道：「我的……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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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漣起身走向她，看了那個盒子半晌，還是決定不打開傷自己的眼睛了。他在程掌門的桌前蹲下，顯得不那麼有壓迫感，問道：「請問你兒子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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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掌門咳了幾聲，擦掉不斷湧出的眼淚，委屈道：「我兒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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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也知道你兒子死了，你倒是說說怎麼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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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漣深吸幾口氣，好聲好氣道：「請問是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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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人強上才生下他的……但是他爹並不喜歡我們……就把他殺了，我是勉強逃過一劫……」她指向柳冬嵐，眼裡滿是怒意，道：「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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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冬嵐一口酒噴了一地，全身彷彿被一道驚雷劈過，遲遲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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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冬嵐還沒說話，櫻夏麟先笑出聲了，還越笑越猖狂，直接捶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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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陸嵐你也有今天，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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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子正在為自己的兒子哭泣，這人怎麼還能笑得如此猖狂，簡直毫無同理心！眾人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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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好不容易緩過來，擦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道：「程掌門啊，你就算有仇也不能亂誣賴的，你瞧我和他仇夠大吧，有亂給他扣帽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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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掌門用力拍了一下桌，險些把可憐的桌子打碎，怒道：「就是他！你幹什麼維護他！你不也和他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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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漣默默退回櫻夏麟身邊。櫻夏麟靠著方漣道：「有憑有據的才叫仇，沒憑沒據憑空捏造的，叫誣賴，叫強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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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掌門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誣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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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冬嵐終於從驚雷中回過神，插話道：「不好意思，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我真的是個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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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春蘼、楊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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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秋識扶額道：「他都這麼說了，你也別誣賴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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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掌門指著柳冬嵐，眼眶通紅，滿臉淚痕，又掉下了幾行眼淚，道：「你怎麼這樣！他說沒有就沒有嗎！我說的不能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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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春蘼小聲啐道：「哪句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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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起身走到程掌門面前，拍手道：「好一派絕世出塵的演技，可惜了你找錯對象，你今日若是拐個彎，說是本公子，說不定還比較能叫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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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道：「過了近百年，程掌門或許記不清了，那位和我同為夢繚宮出身，想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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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櫻夏麟帶著笑意的話語，程掌門漸漸想起來了，臉色頓時變得青白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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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輕笑一聲，道：「想起來了呢？陸嵐，我想你不可能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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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冬嵐從座位上起身，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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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漣小聲問道：「師父，此話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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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笑道：「夢繚宮啊，修的可是童子功，破身會掉修為的，如果你是誣賴我這種能硬催修為的人，我可能還沒辦法證明呢，可他啊，呵，把修為看得比命還重的人，你覺得有可能破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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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掌門百口莫辯，支支吾吾的說道：「不是……我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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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春蘼冷冷道：「你什麼你，我看你當妾還當得挺歡的，懷上了被正室殺掉剛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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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聽得津津有味，頗有興趣道：「師妹，什麼妾啊？告訴我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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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春蘼鞭子指向臉色發白的程掌門，道：「這女的以前是羅旭的妾，風羽宗想必也是拿羅旭給的錢建得，呵，一個爬床還爬出優越感了啊，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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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秋識在兩位師兄耳邊低聲問道：「我操，師妹以前會這麼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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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師兄嚇出粗話了，櫻夏麟搖搖頭，道：「女人的紛爭千萬別介入，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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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春蘼繼續道：「就是這女的要求入主天澈樓，看我最不討人喜歡，就將我推給羅旭。說得好聽，說什麼陪掌門玩玩兒，不會有事，當我傻了啊？是陪你玩玩吧，你以為你身上那些纏著你的怨靈殘魂是哪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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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那個小醜女……」程掌門聲音顫抖，話說出口馬上就後悔了。蘇春蘼冷笑一聲，臉上帶著森然的笑容道：「你說誰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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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偷偷拱了拱楊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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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會場內所有人都浮現了同樣的想法：打死也絕不能惹白蓮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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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道：「師妹，冷靜些，我還要幾個問題，首先啊，程掌門這幾年有沒有到過花月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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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掌門馬上道：「沒有！我和你又不熟，去什麼花月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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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擺手道：「姨，火氣別那麼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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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掌門七竅生煙，猛地指向櫻夏麟，道：「你叫誰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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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櫻夏麟便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以極失禮的方式硬是拉開她的袖子，促狹一笑：「這是甚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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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漣湊過來一瞧，雙瞳瞪得極大，須臾，道：「這是登天梯的火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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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天梯旁的火是用法術形成的火，燒傷之後的傷疤永遠不會消失，且會隨著時間越來越大，形成一大片黑色的色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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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當初設置這個法術是為了防賊，只要賊不小心碰到一點火，櫻夏麟就能根據那片越來越大的黑色皮膚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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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程掌門手上的黑色色塊正在逐漸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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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故作驚訝道：「哎呀，你來花月派怎麼不說呢？我可以請你喝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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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掌門抽回手，哼道：「你都死了，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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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夏麟嗤笑一聲，道：「我死了，法術還會繼續存在嗎？程掌門，你是在我復活之後才到千麓山的，真巧，剛好和花月派被襲擊的時間點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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