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雲劍仇 - 罪與天齊〈其五〉、少年怒溢杯酒灑，卻潑老人澀味茶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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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與天齊〈其五〉、少年怒溢杯酒灑，卻潑老人澀味茶

筱翔

Aug 7, 2021

276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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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樓裏，眾客肆意喧鬧，乾了一杯杯、斟了一酌酌。

　　唯有小角落，一個頭戴斗笠的少年安安靜靜吃著湯麵，腦中是百感交集。

　　魯道夫至今仍不敢相信，朝夕相處的父母不過一瞬便離己而去。握著筷子的手還在顫抖著、但孤苦之情又能往何方而去？

　　是恐懼嗎？是憤怒否？這難以訴說的感覺，如夢影、如虛幻，在心頭徘徊不去。

　　「啪嚓」一聲，筷子斷了。

　　「少年，人生在世不過幾載，，無論遭逢合適，都該心平氣和才是！」一個年過六旬的老者放上了一雙新筷子，老生常談的模樣說。

　　魯道夫聞言抬起頭，滿是血絲的眼，怔怔地望著那老頭。

　　「有啥心事？說不我這半隻腳入棺材的老頭兒還能幫道你一把。」老人露出所剩無幾的黃齒，卻莫名使人心安。

　　初步江湖的魯道夫對人是無防心，再說那老頭瞧著好是讓人心無防備，似乎什麼都能與之坦然。

　　「家母死於非命。」

　　「人之生死，回歸成土，節哀。」老人抿然。

　　「不，他們是死於非命。」魯道夫有些不悅，這老頭是老糊塗了？

　　老頭喔了一聲，又問：「被何人殺死？」

　　「先生知道醉天幫嗎？」

　　「誰不瞭解？只要走到西邊冏來山上，找到醉天大宅，就能委託他們殺人。」老人啜了一口茶，又道：「若是親朋好友被殺，也只能認命。這就是江湖上規矩」

　　「……」魯道夫放下筷子，正視眼前滿臉滄桑的老人。

　　「老伯有親人被醉天幫殘殺過麼？」

　　「全村，

　　全村的人都死在他們手中。那時也同你一般，氣沖沖地跑去醉天大宅想翻掉他們。

　　原本對自己的武功是滿懷自信，直到遇到了那人……他是當年的【風雷摯】，不過兩三回他便將我左手五指悉數削下……」

　　老人伸出了左手，上頭果真只剩五隻斷指。

　　「所以若是真想為令尊令堂報仇，還請三思。」

　　魯道夫沉默不語。

　　眼見魯道夫不說話，老人趁勝追擊：「再如何說，黃泉下的父母總不想見到兒子也跟著下來了吧？」

　　聽得此劇，魯道夫心頭一震。那不便是父親在石碑上的遺囑麼？但此劍已提，何能再悔？即便這醉天幫再有通天之能，也不能是胡意亂為的藉口！

　　論私情，父母之仇不得不報。論公義，怎能放任他們持強凌弱？

　　魯道夫已無退後的理由。

　　「先生的好意在下心領了！」魯道夫站起抱拳說道：「當年孔夫子有言：『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在下魯道夫還想效法效法。」

　　「既然彼此所想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也不多爭論，告辭！」說罷，魯道夫配上長劍，揚長而去。

　　一個熊一樣的男人，坐在了老人對面。

　　「執意不退？」男人問。

　　「作為現任【風雷摯】，莫賢弟自覺比起上任【風雷摯】的魯天如何？」老人將一顆茴香豆放入嘴裏，滿不在乎反問。

　　「天壤之別。」

　　「如此有自信？」老人嘴裡嚼著豆子，臉上笑的興味。

　　「不，孔前輩誤會了。在下所指，是魯天是天，我是壤。」那莫賢弟謙遜地說，前些時候的跋扈模樣此刻蕩然無存。

　　「呵……實不相瞞，我十分期待他唯一傳人的表現，不都說…虎父無犬子嗎？」那被尊稱「孔前輩」的老者又道。

　　「如若他的實力只僅止於屋內所見，那孔前輩恐是要失望了。」莫賢弟笑言，又給自己斟上一小碗酒。

　　「我已指使我最得意的手下去了，靜觀其變吧。」孔前輩也不介意，只是淡淡地說。

　　「孔前輩所指的是『朱葉秋』？」

　　那孔前輩只是輕笑一聲，舉起手中酒一口乾了。突然，他抬起頭，饒富興意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莫賢弟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怎樣寫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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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第一卷、罪與天齊

#2 罪與天齊〈其一〉、細雨凌空霏霏飄，勁風凌人瑟瑟蕭

#3 罪與天齊〈其二〉、轉眼已過數夜寐，當年孩兒已志學

#4 罪與天齊〈其三〉、身擔重仇滿載怨，破空乘風血上劍

#5 罪與天齊〈其四〉、御劍行雲如流水，不見其影迅若雷

#6 罪與天齊〈其五〉、少年怒溢杯酒灑，卻潑老人澀味茶

#7 六、思父思母思成仇，偏於半路煞三秋

#8 七、揚沙不掩復仇心，利刃揮去奪秋明

#9 八、同是天涯淪落人，性異理非不同本

#10 九、道旁流雲笑談話，沾露小雨山茶花

#11 十、語連傘簷落舊景，聲聲相隨難訴情

#12 十一、雲裏猶見思親淚，含笑梨花淒中美

#13 十二、兩情相對忽驚擾，柔情如作絲綢繞

#14 十三、清露曦陽一點艷，城裏楠下落謫仙

#15 十四、聽昨日雨如此響，望今日袋心兩茫

#16 十五、劍俠豪情自難藏，朱血深仇枯斷償

#17 十六、清風拂過河下涓，落雷點點在天邊

#18 十七、馬上詩仙風生趣，路與佳人忘仇離

#19 十八、雲過天青情若悵，路上沙黃心已茫

#20 十九、尋遍千里椎心痛，誤入萬丈深坑中

#21 二十、一語箴言破紅禍，萬縷駭緒勒心頭

#22 二十一、遍野青山尋流雲，回望來路全是欺

#23 二十二、茶涼人走不復情，天鑠金星破夜寧

#24 二十三、聽風雨過中秋日，聞劍影剠骨肉時

#25 二十四、血光時日轉瞬近，少年劍已寒澈芯

#26 二十五、自認該是心意絕，幕揭帷開何是非？

#27 二十六、一揭繚霧萬重迷，萬掛恩仇一場局

#28 二十七、待到飛霜剪椿時，方知枯萱已謂遲

#29 二十八、劍光只錯落數千，昔景卻彌留數年

#30 二十九、小道斜陽望悵沒，繚雲帶雨梨花落

#31 三十、一劍視作百百解，一血流過千千夜

#32 三十一、隨風走過遍天涯，望月灑下滿地花

#33 三十二、後

#34 〈罪天篇〉後記——作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