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槍 - 神降．四

神降．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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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走出來時，卻發現兩旁的聖衛已經單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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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洞道之中，有一名老婦站在這裡看著他，身後同樣跟著兩名默然無語的聖衛，如同兩座雕像般寂靜無聲。左恩沒有跪，只是隨意點頭示好，便直接問道：「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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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衛們面露古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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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只有左恩，才敢如此隨意對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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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明顯也不在意，只是瞪了他一眼便道：「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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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皺著眉頭：「有事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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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的事都給我待著，這是祭司的命令。」老婦只是扔了一句話，便即轉身而去。左恩額角微微抽搐，最終只得無奈跟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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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山無二虎，這是叢林法則的定律──當然，除一公一母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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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部落，自然也沒有兩個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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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部落很是特殊，除了酋長之外便有祭司。酋長主要負責部落日常，責任與權力重大。而祭司的地位超然，主要負責聖地管理，同時聆聽聖地內的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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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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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地負責培養神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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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槍手乃獨立存在，能夠按情況直接不聽從酋長命令──但神槍手卻會聽從祭司的命令。如此特殊的架構，卻又能夠相互制衡。這便是太陽部落數百年以來的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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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跟隨著她，面色雖然保持平靜，但也看出眸底的無奈與不耐煩：「夏娃，到底甚麼事啊？我是真的有要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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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艾爾特所言非虛，那麼叢林間肯定還有一頭成年角熊活蹦亂跳。而自己殺死了的那頭是母的……那頭公的，肯定會來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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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一言不發，逕自向前走著，只有奇首長杖拄著石地鏗鏗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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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便來到一座廣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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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空曠，天花上面有著畫著各式各樣的壁畫，帶著濃重的太陽部落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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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見狀便一怔，對這廣場毫不陌生。正因為他的了解，其內心已生出不安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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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夏娃逕自踏進廣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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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站著一名高大如熊的少年，只是與他雄壯高大的身高相比，他面上神態略帶羞澀。其稚嫩的長相，代表著他的年輕。而他身後，則背著一個幾乎比他人高、用彩布織袋蓋住的物件，也不知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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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察覺到夏娃到來，少年面上的神態便即緊張，更時而打量左恩一眼，顯然他也知道左恩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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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來到少年面前，這才回首看向左恩：「他是卡山，剛剛被神選為新的神槍手。你便是他的導師，以後也會是你的搭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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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這時面色都寒了起來：「我向來獨來獨往，哪來甚麼搭擋？夏娃，我可不會當這小子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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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夏娃同樣冷笑一聲：「神槍手向來二人一組，這才是『向來』，這才是傳統。因你耍任性耍了五年，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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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被說中了心事，左恩的面色已是難看至極：「妳既然甚麼都知道，為甚麼還要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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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面色漠然，那滿臉的皺紋與彩繪，構築成一幅玄奧的畫：「我也不跟你多廢話。帶著這小子，不然的話──交出你的槍。從此，我以太陽部落祭司的名義，代替太陽神褫奪你神槍手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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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語，就連在場所有聖衛都震驚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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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槍手的培養極其困難，每四到五年都不一定出現一兩個神槍手。而且當神槍手過了壯年之後就會退役，將槍交還給聖地，等待下一位主人。而左恩正值壯年，正值神槍手最巔峰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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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是左恩的身份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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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面色變幻，那盡是滄桑的眼眸泛過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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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夏娃似是知道他在想甚麼，反倒走上前一步，與左恩近在咫尺：「左恩，你是想用我曾經用過的槍把我斃了嗎？來啊！我看你以後怎樣踏進太陽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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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蒼老如行將就木的身軀，竟爆發出一股驚人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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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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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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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聲音逕自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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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腳步聲自洞道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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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一男一女，女的走在前頭。她滿頭紅髮，卻整齊地紮起一根馬尾，頭上帶著一個金屬、鳥翼展開的裝飾。她的衣著略顯曝露，把她那姣好的身材表露無遺，可以看到她背上白色羽翼的彩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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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很多人則是一眼便看到她腰帶繫著的一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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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則是面露緊張之色，他是普普德，明顯對於眼前的氣氛感到很是不安，繼而又擔憂地看向場間的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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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抿起了薄而紅的嘴唇，看向左恩：「左恩，想清楚你在做甚麼，這裡是甚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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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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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恩神色變幻，右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最終他只冷哼一聲，猛地一拂白袍長袖，轉身離去。這一變化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卻又令他們鬆了一口氣。只有夏娃面色從容，像早就知曉左恩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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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卡山一眼，便即冷喝出聲：「卡山，還不跟著導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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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山這才如夢初醒，應了一聲。他與普普德相視一眼，卻也知道沒有時間閒聊，便即大踏步朝著左恩離去的方向追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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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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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歌看向夏娃，親熱地拿起後者的手輕輕親吻手背，柔聲道：「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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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死小子的牛脾氣，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夏娃罵罵咧咧地說著。這話雅歌就不敢應了，只是吐了吐可愛的舌頭，沒有說話。夏娃瞄了普普德一眼，便道：「好好教，未來總是屬於年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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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她便拄著拐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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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其背影比起之前似乎更加蒼老，似乎是一株快將枯萎的老樹。雅歌靜靜地看著，心底暗自祈禱，希望太陽神的光芒能夠多照顧一下夏娃，讓她能夠繼續替太陽部落遮風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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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普德納納無語，也不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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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內心卻也暗自慶幸。畢竟他也看出卡山的導師明顯是個不好招惹的傢伙，與之相比自己的導師竟然是個美女。太陽神啊，我是你最忠誠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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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歌這時轉過身來，笑盈盈的道：「普普德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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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美女……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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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嘴真甜。」雅歌笑吟吟的開口：「看在你這小傢伙的第一天，就先練射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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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舉起一根如青蔥般的手指：「一千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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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普德張嘴無語，如石化般僵硬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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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降．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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