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看到這些句子時，會如何接續故事呢？ - 向日葵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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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向日葵

解于薑茶

Aug 19, 2021

180

7 分鐘 1,998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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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回到過去，你願意將日後的罪人扼殺於搖籃之中嗎？

　　多洛莉絲腦海閃過這麼一聲久遠的譏諷，隨即又被搖擺雜亂的思緒牽向遠方。

　　「莉絲，我餓……」

　　多洛莉絲癱軟靠在磚牆上，牆沿上陰涼的水滴靜悄悄的落下，鑽進了後背的衣領，沾黏住了衣裳而遺留一片濡濕。

　　她白皙的側頸流下了涓涓血痕，殷紅的豔色襯得肌膚愈發地病態，疼得她腿止不住的發顫。

　　一名年約十一歲的男孩跪坐在她的身側，小巧的舌舔舐著多洛莉絲頸側的血液，這個動作親暱的過份，但多洛莉絲卻無暇顧及。

　　舌尖劃過傷口，酸麻和刺痛蔓延至神經，多洛莉絲難耐的咬住下唇，喉嚨裡湧現一絲腥甜。

　　她的皮膚薄得可以看見發青的血管，男孩稚嫩但不失尖銳的獠牙輕劃過她白嫩的肌膚，勾出了一絲絲的紅痕，隱含著些許糜爛的韻味。

　　多洛莉絲死命忍著疼，下唇被她咬破，血液沿著唇沿下滑，勾勒出更為動魄的嬌豔，男孩瞥見這一方勾魂的佳景，興奮的湊上來。

　　「有賽西莉亞姐姐的味道……」

　　多洛莉絲擰著眉心，將明顯有些魔怔的男孩向後推開，輕聲點醒他。

　　「班奈特，醒醒。」

　　男孩－－班奈特掙扎了一下，血瞳逐漸恢復了清明，小嘴一嘟，噗通一聲坐到多洛莉絲旁邊去，兩隻腳晃呀晃，輕輕扯著多洛莉絲的衣擺。

　　多洛莉絲面色無恙，但胸口的明顯起伏出賣了她，她奮力的梳理亂如麻的心緒，血瞳逐漸恢復為平常的金黃。

　　－－若剛剛她不阻止，接下來的情況她可無法預料。

　　班奈特軟糯地扯扯她的衣衫，「莉絲，我想賽西莉亞姐姐了……」

　　多洛莉絲心跳漏了一拍，慌忙定了定神，瞥見班奈特抓著她染血裙子的手，輕輕的拍了拍。

　　「別碰，髒呢，小心劃傷手。」隨後低吟了幾聲，「姐姐啊……」

　　班奈特嘟著嘴收手，多洛莉絲會說小心也是情有可原，比起班奈特身上光滑的絲綢衣衫，她身上的破麻布裙簡直慘不忍睹。

　　不僅衣料粗製濫造，粗糙的麻線還時常刮傷肌膚。

　　多洛莉絲突然拉起了班奈特的手，在班奈特不解的目光中，一個借力將兩人雙雙拉起，沿著河畔向前奔跑。

　　很奇怪，呼嘯而過的風竟帶著暖意，一掃方才侵骨的陰寒，兩個半大的人影拋下足後的泥濘，向前奔馳。

萬年的月光依舊明媚。

　　多洛莉絲引著路，牽著班奈特來到了一座小山丘，然後快速的鑽進後方隱密的洞穴裡。

　　班奈特對多洛莉絲堪稱戒備的行為有些疑惑，但他畢竟年紀還是小了一些，很快的就被眼前這幅稀罕的畫面轉移了注意力。

　　是花，纖細脆弱的嫩莖支撐著，璀璨綻放的向日葵。

對他們根本無法照射的太陽光的種族來說，向日葵單憑這個名字，就足以被稱之為禁花。

　　多洛莉絲的嗓音帶著笑意，「怎麼樣，漂亮嗎？」

　　班奈特用力點頭，用手輕輕觸碰亮黃的花瓣，隨口問道，「不過我們這裡怎麼會有花呢？」

　　多洛莉絲正向開口，卻被堵著喉嚨的血沫給硬生生阻攔，她發狠地咳了幾聲，緩了緩後說了謊，「那是……我用法力變出來的。」

　　花朵在無光的黑暗中熠熠生輝，暗紅的土壤上開出金黃向日葵，花朵甚至還微微閃著奶黃的光彩，彷彿有光粒縈繞。

　　光彩是真實的，那是花朵岌岌可危的生命力，是多洛莉絲分割靈魂的結晶。

　　無光的環境根本無法滋潤嬌嫩的鮮花，硬要做，便只能分割自身的生命，以命相抵。

　　多洛莉絲的指尖也憐惜地搭上花萼，尾音到後頭卻嚴重發顫，「你看，一朵給你，一朵給我，一朵留在這裡，還有一朵便……贈予姐姐。」

　　班奈特喃喃道：「姐姐？賽西莉亞姐姐？」

　　多洛莉絲握住自己顫抖的手，茫然中，她似乎看見光芒幻化做人影，輕巧的對著多洛莉絲招手。

　　班奈特的聲音聽起來驀地有些遙遠，「可是賽西莉亞姐姐已經不在了啊……」

　　多洛莉絲恍若為聞，隱晦的記憶終究還是翻騰地湧上，耀眼而狂妄的佔據腦海，宛若沉寂的死灰，又一點一點的冒出火星。

　　多洛莉絲眼眶發紅，她的意識彷彿一葉飄蕩的扁舟，沉浮於奔湧的心海，拖曳著往下墜。

　　賽西莉亞太溫柔了，溫柔到即使被全世界拋棄也毫無怨言，溫柔到近乎殘忍。

　　村裡的人的名字都是村長「賜予」的，賽西莉亞，謂之失明的人。

　　背負著詛咒的名諱，肩扛著全村唏噓的「異類」的汙名，卻義無反顧的以笑容待人，治好了村長夫人的惡疾，然後因使用巫術被處刑。

荒誕。

　　宛如童話一般受人冷嘲的一生。

　　多洛莉絲面色慘白的看著眼前虛幻的泡影，眼睛愈發地酸澀，賽西莉亞金黃的髮絲朦朧成一片亮彩，卻還是炫目的耀眼。

　　好似真正的太陽。

　　直到冰涼的眼淚爬滿的臉頰，多洛莉絲從夢魘中醒過神，賽西莉亞溫柔的背影化成永恆，烙印在多洛莉絲的心間。

　　多洛莉絲永遠也無法忘懷，當賽西莉亞在眾人的譏笑聲中，被強硬的以「處刑」的名義，推至太陽底下的那剎那。

　　賽西莉亞白嫩的肌膚泛起燒紅的痛楚，柔順的長髮捲曲變形，卻還揚起笑意，輕盈起舞，安慰多洛莉絲。

　　「不要哭啊……小莉絲……」

　　最殘忍的莫過於，她能用最純粹的微笑，輕易的傾倒一個人的防線，激起心底最深處的痛楚，讓眼淚瞬間潰堤。

　　就像此刻，四年的時間，多洛莉絲淚腺依舊危如累卵，早在從班奈特口中聽見賽西莉亞名字的那一刻，她就難受的心疼。

　　在她眼裡，村長對她們的厭惡早已是日常，早在她得知自己「痛苦、遺憾的」這個名字時，就對村莊徹底無望了。

無時無刻的歧視終究是習慣了，卻不代表她認同了。

多洛莉絲始終堅信，賽西莉亞從來不是什麼罪人，簡直一派胡言。

　　或許是多洛莉絲怔住的時間久了一點，班奈特在一旁蜷著身體睡著了，多洛莉絲憐惜的坐到他身側，揉了揉他柔軟的髮絲，又搭上自己頸邊的傷口。

　　多洛莉絲耳邊又響起了那溫柔的嗓音，「小莉絲，不要怕疼，姐姐陪著妳，不要怕……」

　　過後四年的歲月，那個溫柔的懷抱和頭頂上熾熱的掌心此刻依舊銘心。

　　多洛莉絲仰起頭，眼角含著微光，輕輕的一笑。

　　「姐姐，向陽花、向著妳，送給妳，妳還好嗎？」

　　多洛莉絲實在是倦了，說完這句她便側頭陷入沉眠。

　　其中一株洋溢聖光的向日葵，輕輕的一折，彷彿無聲的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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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把自己的句子寫下去

#2 我願意，把你扼殺於搖籃之中

#3 喘口氣吧

#5 致好久不見的你

#6 如果能回到過去，你願意將未來的罪人扼殺於搖籃之中嗎?

#7 有緣無分

#9 獵人與他仁慈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