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與雅與艷的花都斐耶馮亞夏 - IV．la famille

《🌺》

　　「主啊！請用祢的聖靈來充滿我、更新我。請打開我心靈的耳朵，讓我能聆聽到祢的聲音，並按著祢的話語而行，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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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已有些灰暗，但皎潔的月光和玻璃燈上的燭臺並不在意。銀製的花瓶反射夜色中的細碎光火，風靡於鮮花的無比豔麗，映照皇室的高貴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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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斐耶馮亞夏誇張地華麗的富貴風格不同，這兒更多了份父親沈穩、文靜的風格，四周皆是深色調的牆，但因燭火而不至於漆黑，而高處大量採用玻璃，在灰暗的沈靜中，星空更顯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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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廳中只有一張長桌，上頭放了紅色的桌巾。侍從剛剛端上海鮮盤，倒了杯上好的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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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首都貝森格斯塔的風華秋夜，面對著許久不見的父親，寒風有些凜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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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端坐在長桌的另一端，約莫二、三公尺的距離，眼角的餘光卻被花兒所阻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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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姊姊，妳不吃嗎？」艾爾坐在我的右手邊，她正津津有味地享受著晚餐，而我卻只是看著父親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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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我只想知道，父親他那炙紅的眼神中，究竟正對我們隱瞞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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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再等我一下。」我將雙手置於桌面，面帶噁心的微笑看著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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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緊張，不知父親特意要讓我們離開會場有何意圖。雖然已經許久不見，父親的容貌已變得有些陌生，但他依舊是父親，我認為他大致上不會做出傷害我們的事，他並不是一個過分在意利益而非重視家庭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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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也看見了我心中的顧慮，便放下了刀叉，喝了一口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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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有件事想交給妳們去做。」父親瘦弱的身軀依靠著桌子，相當費力地站起，一旁的士兵急忙過來攙扶。他的年齡理應是位壯年，身體卻逐漸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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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爹，您坐著說沒關係的。」艾爾相當擔心，急忙站起。我不是很懂她站起來意義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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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您有何吩咐，小女必定赴湯蹈火。」一說完我就理解了，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就好像我不是一家人一樣，安妮一臉傻眼地看著我，果然，我肯定太過緊張了。我擔心父親會不會因為我的言論而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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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安、艾爾，我想派妳們兩個出使北雪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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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雪？」我有些意外父親會派遣我們執行外交任務，但身為皇室成員，我們已經過了成年年齡，似乎也是應該利用自己的地位和才華協助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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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這是今天會議討論的結果，我希望藉由妳們的力量維持兩國間的友誼，也讓妳們看看外面的世界，下週出發，應該聖誕節前就能回來。」父親繼續說。看來讓我們離開會場是因為提及關於我們的事，但我還是不理解為何要因此讓我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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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去外國呢。雖然身為貴族，但事實上，我的生活難以離開斐耶馮亞夏的深山中。據說北雪雖然與我國接壤，但文化與萊耶塞帝亞完全不同，不過我也只是從繪畫和祁婭的口述中稍微沈浸於鄰國的風華之中，如今有機會能實際一探究竟，真令人興奮呢。提到祁婭，她應該也相當思念故鄉，真想快點和她分享這件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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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了解了。」「好的。」我和艾爾同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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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提及要執行政治目的的任務，就讓我感到緊張，我正一步步地走進政治的佈局中，這是條充滿荊棘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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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現在可以吃飯了嗎？」父親拿起刀叉，輕輕捧起潔白圓盤上的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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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羞恥。我也未免對父親太過警戒了，怎麼用著外人的語氣對待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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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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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起銀餐具，終於能不用顧慮地稍做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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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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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斐耶馮亞夏已是午夜，穿越一片又一片的森林，已經能看見離宮那極具象徵性的金色大門，穿著藏青色軍服的衛兵看見我們搭乘的馬車，便立即推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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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衛拉開了馬車門，而我漫步走下，回頭一瞥，諸星高掛空中，半弦月相佐，今夜月色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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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步走入廳堂，奴婢和侍從們已回房休息，祁婭手持提燈，引領我們穿越花園，我再多看了一眼此刻華麗的星空，不知我還有多少時辰能在此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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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過一階階樓梯與木製樓板，總算是回到了房間。我褪去大衣、皮靴和絲襪穿上睡衣，累癱在床上，今天發生了真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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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祝您有個愉快的美夢，不知在下是否有此榮幸，能與您道晚安之吻呢？」這是祁婭每晚固定的臺詞，但從搭上那班駛於崎嶇山路的馬車後，現在的我累到連睜開雙眼都有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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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決。」我闔上眼，從被硬是叫醒，早晨的早餐，搭上馬車後看的那本書，蕾娜和維德蘇伯爵的關係，一切浮上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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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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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婭，起來。」我從床上驚醒，身上的疲累像是突然消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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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嗎，殿下？」雖然打擾辛苦工作了一天的祁婭休息有點過分，但我有件極為重要的事必須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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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我去趟圖書館，我有急事需要確認。」我爬下床，披上大衣，坐在一邊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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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喔。」她連滾帶爬地下床，拿起長劍，向門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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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著提燈，推開金門，往門外走去，祁婭手中握著劍鞘，似乎也不怎麼戒備的樣子，想必已經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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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我伸出左手，阻擋祁婭的去路，原因是看見了不尋常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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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著月光，我能看見一道人影，正鬼鬼祟祟地走在通廊上，祁婭似乎也看見了那人影，她收起放鬆的態度，手握劍柄，保持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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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是刺客吧？」她以氣音發聲，透露緊張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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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太衝動。」我壓低聲音提醒祁婭，擔心她太過戒備，誤傷無辜，她點了點頭，徒步往那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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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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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嗚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人影嚇得跌在地上，並發出高昂的女聲，大概是我最為熟悉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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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爾？」一聽聲音便了解那是何人，我急忙往她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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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死了，別人都不用睡覺是嗎？」安妮憤怒的聲音從房門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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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對不起啦！」艾爾握著祁婭的手從地上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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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怎麼會在這裡？」雖然我們兩人在這時候走在這裡都不是什麼正常的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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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沒事啊，那妳呢？」她一點也不擅長撒謊，但我的大腦也已經沒有力氣探討她真正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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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剛好走在這裡而已。」我並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我靈光乍現的想法，至少現在不能，我手上的證據不夠，不能現在就下定論，否則我擔心她們知道後會猜忌或傷害人，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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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就先回去囉⋯⋯」艾爾滿臉通紅，逃回了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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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繼續走吧。」我指示祁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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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殿下。」

　　就在那晚，月光悄悄地，為這世界上的黑夜揭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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