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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三十五、背水

黑犬風易

May 2, 2021

1671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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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寂靜，一直維持著。

若不是有Nic在室內一直跟我隔空打著手勢溝通，我一定會以為時間靜止了。

即使如此，對於外面的情況，我和Nic仍是一籌莫展。

就在這時，我感到口袋中的手機一震。

我跟Nic馬上將手機掏出一看，然後再次嚇了一跳。

這次是楊格的訊息，訊息上只簡單地寫了四個字。

「小心，有槍！」

我們還來不及反應，學校的大門就突然被粗暴地「砰」的一聲打開了。

接下來，室內響起了連發槍聲，猶如有爆竹在響個不停。

我瑟縮在我的黑暗角落，不敢作聲地捂著嘴巴，但求這夢魘般的時間快點過去。

就在槍聲交替之際，室內突然傳出了另一道聲音。

「嗯。」

這是一聲微弱的叫聲。

我聽得出，這是Nic的叫聲，感覺似是受了傷而發出的一聲呻吟。

從聲音的大細，其實可以聽出他已經有刻意忍著，可惜最後還是發出了低聲的呼喊。

最不幸的是，他這聲音剛好出現在槍聲的空檔之間，所以顯得格外明顯。

因此，我相信黑衣人同樣聽到了他的叫聲。

果然，我從擋著我身影的破舊書櫃的夾縫中，看見兩個黑衣人已停下了槍擊，並擎槍逐步走近Nic的所在位置。

以Nic位置上的隱蔽，我相信兩個黑衣人若不是走到他的面前，斷然也未會發現他。

而在黑衣人走近Nic的時候，我發現他們其實也正一步步走向我們所設下陷阱的位置。

然而趁他們現在全神貫注地迫近Nic，正好就是我施以突襲的最好時機。

當然，我也明白，若我這次突襲失手，很有可能就會令我和Nic喪命於此。

但是，我並不想就此死去。

我的母親、我的學生、我的朋友、我研究所的同伴，他們都在等著我。

所以，我是不許失敗。

當我心念一動，左手就馬上移到啟動陷阱的位置。

只待黑衣人踏上指定的位置，我便會馬上施放陷阱。

勝負、生命、未來，似乎將要取決於一秒之間。

而這一秒，會發生的事情是比我所想像的多。

就在黑衣人們踏入陷阱區的這一秒，我拉動了手上的繩子。

繩子在動的這一秒，鈴鐺在黑衣人們的頭上響起。

在鈴鐺響起的這一秒，本來就已全神貫注的黑衣人們想也不想就舉頭朝上開了一槍。

開槍後的這一秒，石灰粉猶如雪花般更大範圍地爆發散落。

石灰粉散落下的這一秒，Nic從黑暗中急蹤而出，將其中一個黑衣人攔腰撲倒。

一切變卦，都發生在同一秒中。

而在下一秒，一名黑衣人正捂著雙眼地痛苦呻吟。

Nic正在坐壓著另一名黑衣人，拿起手上的短刀往他身上狂插。

而我知道情勢危急，馬上不由分說地也衝向了呻吟著的黑衣人，準確無誤地揮棒擊中他的後腦，讓他應聲跌倒。

當秒針再移動一格，室內便已歸於平靜，只剩下我和Nic的喘息聲。

不過三秒，搏鬥便已結束。

一名黑衣人昏倒，一名黑衣人被Nic亂刀刺死。

在確定兩名黑衣人確實不能動彈後，我和Nic才無力地攤坐在地上，感受著這一次死裡逃生後仍可保住的性命。

這時候，楊格從外面出現，我看見他小心翼翼地探視的樣子，便叫了他一聲。

他見一切安全，才走進門內，並一邊說：「頭先呢兩個黑衣人喺外面地下發現咗啲嘢，好似係上一個同我哋打到去外面嗰個黑衣人跌出嘅証件，所以嗰兩個黑衣人先至發現有問題，然後就即刻拎槍走向學校。成件事快到我想通知你哋都通知唔切啊！」

「好彩你有講下咋，而家至少大家都無事就好喇。」能夠兩度成功捕獲黑衣人，而大家也相安無事，我已經覺得是贏得了最大勝利。

「哈，好可惜，唔係大家都無事。」

Nic的聲音從我們背後傳來，我和楊格馬上緊張地望向了他。

Nic掏出了手機往自己身上一照，只見他小腹上一片豔紅，而且鮮血仍在泊泊地流。

這時我才記起，剛才他曾經發出過一次呻吟聲，說不定他就是被當時的流彈所傷。

「你好嚴重喎，點搞啊。」楊格見了Nic的傷勢，一時間也一籌莫展。

「唔好理我，而家距離黑衣人換更仲有十五分鐘，你哋把握時間依計行事，總之你哋搞掂嘅話，翻去本來世界之前帶埋我走就得。」Nic在手機電筒的照射下，雙唇顯得血色慘白，失血的情況並不樂觀。

「但係我哋唔知要搞幾耐，你怕唔怕……？」我擔心地問了一句。

「傻啦，我睇自己條命緊要過一切，我邊有咁易死。」Nic瞇起他一條線般的雙眼，勉強地擠出了笑容，「總之就靠你哋冒險入燈塔救人啦，我會努力唔俾自己死。」

聽了Nic這樣說，我和楊格明白這也是無可奈何的選擇，所以只好繼續按照計劃行動。

首先，我們將四名黑衣人全部運進蒲台學校之中，我們將其中三人的所有衣物解下，唯獨除了那個被Nic亂刀捅死的黑衣人（因為那人的衣服已經破損不堪，加上血跡甚多）。

然後，殷琳也到達蒲台學校跟我們集合，並跟我和楊格一同換上了黑衣人的制服。

因為三名黑衣人當中剛好有一個身型比較矮小，所以殷琳穿上了他的制服，看起來也沒有太大的違和感。

在換上黑衣人制服、戴上面罩加上連著制服上衣的帽子後，Nic作為旁觀者，也同意我們的身份確實難以單靠肉眼看出端偽。

接下來，我們先把仍然生還的黑衣人分開到附近兩所不同的破屋之中，並將他們牢牢縛起及封口，以免節外生枝。

當黑衣人被處理好之後，我們便扶著Nic到前兩天我們棲身的石洞之中，目的是方便我們從燈塔中完成任務之後，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跟他會合。

就這樣，所有事前準備功夫都已完成了。

下一步，就是由我、楊格和殷琳走向未知的燈塔世界。

「辛苦你哋啦。」這時的Nic已氣虛力弱，正依傍著一塊巨石而坐。

「你自己小心，你有兩條命喺身，好緊要㗎。我哋一定會盡快搞掂，然後帶埋你走。」我半蹲到Nic的身邊，輕拍著他的肩膊，而他則回應了我一個感激的笑容。

「你唔好死住啊，仲未同我買份保單就死咗，好唔抵㗎！撐多陣先，好快就翻屋企啦！」楊格一雙大眼睛在黑夜中不減精靈，讓他說出的每句話都為人加添幾分信心。

「你要保重啊。」即使是跟他不太相熟的殷琳，也在出發之前留下了一句關心的說話。

就這樣，我、楊格和殷琳在Nic目送之下，離開了石洞，並向燈塔走去。

根據之前的觀察，每到換更時間，上一隊黑衣人會準時站到燈塔的門外。

當時間一到，秘門會分秒不差地自動打開，一隊黑衣人會從燈塔步出，然後再讓外面的黑衣人步進燈塔，過程在兩秒之間完成。

有了先前的觀察經驗，我、楊格和殷琳走到了燈塔的門前。

根據手機顯示的時間，尚有一分鐘便是換更時間。

「緊唔緊張啊？」面向燈塔牆壁的楊格突然問了一句。

「好難唔緊喎。」我勉強地笑著回答，但其實自己正緊張得牙關也在微微發抖。

「其實我都好緊張。」楊格口裡這樣說，但我卻見他的一對大眼睛中沒有半點擔心的感覺。

「只要搵到阿廷，我哋一定可以無事。」殷琳在這時候發了聲，她的聲音雖小，卻有一份堅定無比的鏗鏘。

這讓我不期然地好奇起來，到底在她世界中的周渡廷是一個怎樣的人物呢？

怎樣才可以令人完完全全地對他感到信任呢？

晚風在吹，卻沒有吹動此刻夜空中的厚厚雲層。

燈塔之前，我們三人都靜了下來，各懷心事地等待著下一個未知的難關嘅來臨。

而我看著手機時間，發現距離換更時間尚差十秒。

於是，我緩緩地將手機收好。

然後，我閉起了眼，開始在心裡默想著每一個我掛念著的人。

母親、學生、朋友、還有殷琳。

我知道自己沒有楊格的樂觀，也沒有Nic的拼勁。

我，實在是平庸得很。

所以，我更需要有他們存在我的心內。

就是他們，讓我在絕望的時候還有生存下去的力量。

就是因為我明白自己的軟弱，所以我更珍惜每個能夠支撐著我的人。

就在這時，一道強光映照在我的眼簾上，讓我不其然地將眼打開。

原來是，燈塔的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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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零、序章

#2 一、上機

#3 二、失蹤

#4 三、逃亡

#5 四、黑蝶

#6 五、異樣

#7 六、陌生

#8 七、回家

#9 八、陌路

#10 九、黑幕

#11 十、異界

#12 十一、訊息

#13 十二、入甕

#14 作者的話（連自連登）

#15 十三、求死

#16 十四、同伴(Penana 300likes 加更)

#17 十五、書架

#18 十六、推測

#19 十七、疑點

#20 十八、獵殺

#21 十九、意志

#22 二十、紅隧 (Penana 500likes 加更)

#23 二十一、希望

#24 二十二、繼承

#25 二十三、破曉

#26 作者的話2（連自連登）

#27 二十四、牽絆

#28 二十五、解碼

#29 二十六、啟航（連登100正皮加更）

#30 二十七、蒲台

#31 二十八、重遇 (連登200正皮加更)

#32 二十九、尋訪

#33 三十、欠債

#34 三十一、羅網 (Penana 800 Likes加更)

#35 三十二、自私

#36 三十三、埋伏 (報答IG讀者們請飲朱奶特別延長版)

#37 三十四、困獸

#38 三十五、背水

#39 三十六、燈塔

#40 三十七、司令

#41 三十八、破綻

#42 三十九、活著

#43 四十、雙子

#44 四十一、為己

#45 四十二、等值（殷琳視角）

#46 四十三、別了（殷琳視角）

#47 四十四、替換（從今篇開始回到周渡廷視角）（Penana 1200Likes加更)

#48 四十五、轉生(連登400正皮加更+夜更)

#49 作者的話3（連自連登）

#50 四十六、新生

#51 四十七、回憶

#52 四十八、推斷

#53 四十九、善界

#54 五十、起源

#55 五十一、善惡

#56 五十二、新民

#57 五十三、去留

#58 五十四、家園

#59 五十五、峰會

#60 五十六、人本

#61 五十七、暮光 (Penana 1600Likes 特別長篇加更)

#62 五十八、交鋒

#63 五十九、備註

#64 六十、擇善

#65 六十一、條件

#66 六十二、抉擇（連登加更）

#67 六十三、一死

#68 六十四、善意

#69 六十五、分界

#70 六十六、真貌

#71 六十七、後話（最終章）

#72 作者後話（轉自連登）

#73 外傳《惡之五日談》---一、畜生

#74 外傳《惡之五日談》---二、人

#75 外傳《惡之五日談》---三、餓鬼

#76 《惡之五日談》---四、阿修羅

#77 外傳《惡之五日談》---五、阿鼻

#78 完故簡短感言（轉自連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