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雙刃【超能力校園/青春喜劇】 - 1. 序章

1. 序章

Aug 23,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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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分鐘

鬧鐘準時在六點十五分響起……

天際抹上一絲晨曦，在漆黑的房間裡透出一道曙光。

房間的氣溫逐漸提高，空調相應提高出力。機身一下震動，送風口噴出大量的冷風。

開學至今已經一個月了，永翎對早起的生理時鐘早已習慣，不出五秒就按關音響，從床上坐起身。

永翎爬下床梯，房裡的另一個人也起床了。

恍如公主一般的小女孩是比永翎小三年的妹妹：永誼。

永誼並腿跪坐在床上，粉色睡衣的衣袖蓋了她手掌的一半。微曲的長髮凌亂地散在肩膀前後。

她打了個呵欠，右手擦拭眼角的淚水。再張開眼之際，眼睛卻閃出純淨的光采。

「啊！不小心吵醒永誼了。」永翎坐在永誼的床前，認真地盯著她的臉。

十二歲的她，樣貌還是擺脫不了小學生的稚嫩。

說到底，她還只是剛剛從那裡畢業呢！

永誼卻搖搖頭，從床上跨出腿。

「反正也快要上學，而且我想送你。」她說，然後打開衣櫃，拿出校服就換。

「我去準備一下。」永翎給了個理由離開睡房，稍微整理一下就來到外面。

陽光完全透進客廳裡，家具的狀態告訴著這裡除了自己便別無他人。

門前的拖鞋告訴他，有人比他更早就出門。

此時，他的心蒙過一層陰影。

他無奈地嘆息，心情頓時好過一點。

廚房的角落就放著一張高腳圓椅。永翎坐上去，伸手的範圍用品一應俱全。利用烘吐司的時間，他在玻璃杯上倒了牛奶。

然後，他啟動電爐，在熱透的平底鍋上打下兩顆雞蛋。

他把食物分配在兩個餐盤上，然後分開兩次把它和牛奶拿到飯廳。

這時，永誼換好校服，頭髮也綁成一束垂在腦後，瀏海用黑色髮夾固定好。

「很睏。」永誼又打了下呵欠，不過很快就找到精神吃早餐。

涼涼的牛奶流進喉嚨裡，替微熱的早上降溫不少。

「跟媽媽煮的差遠了。」永翎吃著煎蛋，眉頭稍微一皺。

他就做不出蛋白與蛋黃分離的狀態。一下鍋，蛋漿瞬間乾透，吃上去的質感也是乾巴巴的。

唯一的安慰就是，不論賣相如何，雞蛋本身就不會很難吃。

嘴裡嚼著微焦的蛋，甚至可算是齒頰留香。

「一樣很好吃！」永誼卻露出滿足的笑容，也看不見眼睛。

永翎也不再想這件事，享受跟妹妹共進早餐的時光。

畢竟以後不是說回來就隨時可以回來的情況。

如果幸運的話，大概在年中的兩三個長假期可以回來吧。

「哥哥幾點要出門？」永誼問道。

「我想七點十五分也不會遲。」永翎看著掛鐘，距離上學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至於永誼上學的時間就更遲，所以他們也沒打算會一起出門。

彼此面對而坐，卻想不到任何話題，咀嚼聲遂充斥其中。

各自的內心確實有著說不出口的感情。

只是，這份感覺並不是輕易用實在的方式可以概括、表達。

而且，也不是無時無刻訴諸於言語。

永翎看著桌子對面的永誼，留意著她的動作。

他們從視覺裡、內心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只要確切知道對方在自己身邊就已經很滿足。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永翎收拾餐後的盤子，拿到廚房簡單沖洗。

「哥哥就先上學吧！我可以自己處理。」預定的時間快要到來的時候，永誼甜甜地說。

永翎就從睡房裡推出行李箱。

「要帶那麼多東西嗎？」

「始終一去就以年月計，得要充足準備。不過到時就知道會缺甚麼東西。」

「總覺得會分開一段很長時間。」

此時，永誼難掩不捨，心情在臉上都刻畫出來。

然而，她不會像那天一樣覺得傷感。

口中的說話不是嘆息，而是純粹的描述。

因為她確信哥哥在可見的未來會回來。

哥哥大概都這樣認為，所以才可以讓這頓早餐過得如此平淡，卻隨時連繫著彼此。

「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連絡妳。」永翎安撫地說

「嗯！我會等你。」永誼用力地點頭。

經過短暫的溫情，永翎意識到不可以再拖延下去。

「今天就不可以遲到。」他打開家門，先讓行李廂出去外面。

永誼跟著後頭，然後在門前停下。

她有一刻想跟著出去。

可是事情就不容她任性。

再多的感情，她也只可以默默守候的方式表達。

「哥哥，加油。」隔著一道鐵閘，永誼站在玄關的中間，跟永翎辭別。

「我一定會的。」永翎回頭看那幼小的身影，意志堅定地說。

「咦？你這是去留學嗎？」到樓下的時候，保全公司派來值班的大劉問道。永翎的記憶裡，大劉打從永誼出生後沒多久就給調派過來，十多年來一直都服務這裡。

所以他就會記住這裡的住客。

「對啊！現在去趕飛機。」永翎撒了個謊。

「有那麼遲嗎？」

「國外的學校開學就特別遲。」

「真好啊！可以出外見識，那麼就不礙你了，祝你早日學成歸來，出人頭地。」大劉也不方便留著永翎，簡單致意就算了。

「那麼再會。」永翎說，然後離開這個公寓。

他就預料到這個問題，甚至之前就已經計劃如何回答。

現在的狀態，說是留學也不足為過。

這些丟臉的事就不要到出說。

至少他認為之前由學校、到家人對待自己的態度來說，就是這一回事。

一身外出服加行李箱的配搭看來與上學扯不上任何關係。單是這身裝束，在住宅區內出現的這件事上本來就會引起路人的目光。

永翎無視這些目光，直到來到捷運站。

車站裡已經有通勤的人潮，跨區通學在這個城市也是常見的事情。

來到月台的一刻，就剛好有一列列車到達。

永翎輕易的連同行李廂一併上車。

這身裝扮果然很顯眼吧。

受到乘客目光的永翎如此想。

不過，相信與那件事無關就是了。

至今，我還是無法輕易啟動那些力量。這一刻，我與一般人沒有分別。

即使我願意這樣想，其他人也許不是這樣認為。

沉著面對吧！

永翎如此跟自己說。

磁電混合驅動的電車來到一片湖泊前，這時早上的第一絲陽光灑下。

「下一站：科學園。」車箱廣播按著粵語、普通話、英語的順序進行。

經過一道短短的隧道後，視界迎來廣闊的海岸線。湛藍的海灣一直沿兩邊伸延，離很遠的地方都可以看到那波光粼粼的海面。

隨著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氣溫逐漸提高，列車也在此時進站。

科學園是鐵路網重規劃時給剔除的地點。後來政府為了加強科學園及大學周邊地區發展而重新納入規劃當中。

作為後期建設的車站，它採用全空調及封閉式設計，站內的植物在天然採光下長得欣欣向榮。

永翎下了車，行李箱還在腳邊緩緩向前滾動。他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雖然與純天然的郊外有分別，但已足夠讓人精神一振。

他走上前往科學園的天橋，車輛在下面的主幹道上疾馳而過。

不少行人在身邊流過，他們大多是研究人員、大學生和園區附近高尚住宅項目的居民。

儘管對附近的街道不熟悉，永翎卻感覺到一點親切感。

至少沒有那種要令人提心吊膽的敵意。

之前聽那高中的代表說，一般來說教育水平較高的群體，對超能力者的接受程度也較高。

然而，一切不可一概而論。永翎也不敢過於鬆懈。

一路上經過科學園第一至三期園區，然後他找到一個位於海邊，類近碼頭的設施。

隨著第四、五及往後期數的建成，單是園區內部的交通網絡需求急速上升，這裡便作為轉運站集中處理對內及對外交通。

永翎找到他要搭乘的路線，指示牌上顯示出「往科學園第八期及白陵高中」的字樣。

十五分鐘後公車到來了。車內沒有很多人，永翎把行李箱安置好後在附近找位置坐下。

「下一站：明日大橋、白陵高中、科學園第八期總站。」車內的廣播就讓他有點麻木，他乾脆合上眼睛稍事休息。

上學的過程就已經出乎意料的曲折。

公車駛上大橋，鋼索由橋墩作為中心往兩邊擴散，修長纖幼的外型優美得如扭腰的淑女。

這裡離水面很近，波浪的起伏更形清晰，成塊的反光湊成一幅拼圖。海水偶爾泛起白沫，好像隨時會沾濕路面。

今天的大海一樣是那麼平靜。

儘管月份上已屆中秋，南方的城市還是處於與暑熱的約會中。

此時，對岸的景色逐漸納入視線裡。

公車順著彎曲的道路，從側線駛入車站一旁落客。

「應該是這裡吧？」

永翎掏出手機，以全球定位系統確認目的地位置。

白陵高中的校園設計與永翎所認知的「中學」扯不上關係。

單是說校園的大小，那根本就是大學啊！

校內建築雖然分散，但有著統一的風格。它們都以白色為主色，黑色拉花作為襯托突出建築的外部輪廓。

永翎站在入口前，左右環視整個島上的情形。

他未曾想過會有機會踏足這裡。

宏偉的建築帶來的情緒亢奮至此為止，冷靜下來的永翎思索一切的來龍去脈。

我到底如何來到這裡了？

我的生命在何時開始改變？

遠處的浪沖擦上石岸，永翎就感覺到自己從世上隔絕。身邊只有這些浪聲，強烈的寂寞及無助旋即襲來。

永翎逐漸把自己由現在抽離，會想一路以來的日子。

到底在那時開始出錯了？

大概在九月開始，我的命運就從此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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