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一道口子，讓情緒流出來 - 以前的事情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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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以前的事情

Marshmallow

Mar 27,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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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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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覺得可以來講講自己以前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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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小學校選擇，當初只是因為離家很近而已，就隨隨便便的去了那所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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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年級，都安好，沒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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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三年級，我遇到一個令我國小生活充滿恐懼的班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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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蠻高（對於當時的我來說）的女老師，戴著長方形框的眼睛，頭髮有點毛躁，總是在後面梳成一個包。

現在想起，那張臉依然清晰的映在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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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我，國小三年級就留下很深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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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老師的名字我到現在還記得，她總是拿著一根一公尺長的藤條，揮來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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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人不乖，他就會叫我們把手伸出來，然後用藤條打我們的手心。

很大力的打，甚至藤條還甩出風呼呼的聲音。

曾經有人被連續打了十五下，當時在底下看的我已經怕的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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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有另一種「刑具」，一個由層層厚紙板捆成的紙疊，打下去不只聲音大，還很疼。手心會整個紅掉，很像被灼傷一樣熱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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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被打的時候都會偷偷的哭，因為我真的很怕疼，也很怕那種巨大的聲音，之後聽到那種聲音都會讓我覺得有危險。

然後那個老師，在打完我們後還會要求我們跟他道謝。

然後那個老師對成績也很嚴格，數學小考要是沒有90分，午休就要把整張重寫一次。

數學不好的我，總之就是被罰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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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我很常哭，甚至有時候在同學面前哭。

每每放假我總是很開心，因為我可以遠離學校。我甚至會倒數著，離要回學校還剩下幾個小時、我還有幾個小時可以待在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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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我甚至哀求著不想出門，當然，這只是一個想法，為了不讓家人擔心，我每天都乖乖去學校。我甚至到了學校，根本不想走進去，只能逼著自己往裡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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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深刻的是，那時的我，僅此三年級的我，居然在鏡子前面產生了「人如果不快樂，為什麼要活著」這樣的想法，那當下是什麼心境我真的不記得了，只知道當下冒出這種想法的自己都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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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課的時候都會偷偷躲在學校某個被植物遮蔽的小角落，待在那裡讓我覺得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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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我一二年級是很活潑的孩子，而且是很受歡迎的那種，大家搶著要跟我玩的那種。

三年級之後我就變了，變得內向，不太敢主動跟新同學互動，變成安靜的「角落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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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轉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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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學之後，我到了一所新的學校，新的班級。

可惜我根本不太敢跟新同學互動，有一段時間都是安安靜靜的自己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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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看到一個跟我一樣，待在角落獨自一人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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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鼓起勇氣向她搭話，她微微笑，回應我。（我們就叫她A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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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以後我們變成好朋友，幾乎整天膩在一起，我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現出來，根本不知道什麼叫「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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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還認識了其他兩個女生（B,C），我們四人小組成天窩在一起，什麼事情都一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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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某一天，我的三個朋友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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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分成兩邊，我最先認識的那個女孩A自己一邊，另外兩個B,C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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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問我，要跟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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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其中一邊，勢必會失去另外一邊。

我不希望大家不開心，我只希望她們能夠像以前一樣，快快樂樂的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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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希望大家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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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開始當和事佬，絞盡腦汁試圖調停，讓她們和好。

結果我差點被兩邊都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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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段期間還發生另一件事，就是分組，我因為沒有選擇和A一組，而是去找其它組員，她好像覺得自己被背叛了，寫了一個紙條，說要跟我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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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我很沮喪，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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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寫了一張紙條回去，告訴她我不想和她吵架，內容有點生氣和委屈，甚至有點請求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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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低姿態的結果就是，她拿著那張紙條去跟班上女生講，我看見時她們有說有笑的。

手上拿著我寫的紙條，一陣陣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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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胸口很疼。頭暈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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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質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然而我憤怒又委屈的質問沒有得到回應，只有兩個笑著離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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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後，她好像還和其他女生說了。

班上女生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彷彿我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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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其他人的說法，那時候她好像和其他人說她被欺負了，希望她們幫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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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在班上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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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件事怎麼結束的呢？我寫一封道歉信，將身段壓到最低，只為息事寧人，是的，我居然和她道歉，並且在信裡貶低自己。

現在的我想想都後悔，恨自己太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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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後來B,C都有接納我，起碼我不是沒人要。

但是我真的就變得很沒自信了。

當時的我根本不覺得我有哪裡是值得欣賞的，我只會貶低和內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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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上了國中。

更糟的是，我和吵過架的A同班。

國中雖然也有被人傳過壞話，不過我找到了願意幫助我的人。

我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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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和那個人就聊起天了，我常常上線跟他聊很久，聊到監看我訊息的我媽都叫我不要聊了。

但是是那個人讓我知道我不是我想的那麼糟糕，也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是的人。是他讓我知道我是能被欣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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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根本就不糟糕，一直以來都是我自己在貶低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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