鴴湖少女 Stiltlake Girls - 第二十四章薄膜_[鴞]

第二十四章薄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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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魚鴞的寂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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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準備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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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精算的成員們聚集在北方松林的深處，人群中央有一截木樁，木樁上放著一瓶玻璃瓶，瓶身反映著瑪莉緊張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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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燕子姊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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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發動精算，把力量集中在指尖，酥麻的微小電流通過手臂，七彩的光芒匯聚在掌心。樹梢輕搖、光斑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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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還不穩定，時亮時暗，像是即將熄滅的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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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後退一點，她可是精算之母的女兒啊，等等玻璃炸開大家小心一點。」明崗請大家往後退一大步，並回給瑪莉一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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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收斂、集中，林地上的落葉被吹起，瑪莉感覺手掌的力量越來越大，好像在用手掌抵著一道強力水柱，瑪莉站穩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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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瑪莉大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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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子稍微搖動，連倒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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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愣了幾秒，沒了？大家很期待瑪莉綻放光芒的力量，為反精算陣營添加助力，看到眼前的畫面難免有些失落。玻璃的搖晃聲填滿現場尷尬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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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姊趕緊跑過來，說應該是瓶子太堅硬之類的，結果她輕輕一握，瓶子便碎成兩半，割傷了燕子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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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燕子姊的先生靠過來，拾起燕子姊的手，安靜地說：「精算的型態有很多種，不是每一種都是高能量釋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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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喬用手指輕點自己的腦袋，從裡面扯出一條軟趴趴像糨糊的白光。他引導著白光到燕子姊手部的傷口，傷口便神奇地癒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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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我，我可以取走一段記憶，把記憶轉化成能量。」喬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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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浪費了什麼回憶？」燕子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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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雙手按著太陽穴，眼睛用力閉緊，最後道：「忘記我製作鞋櫃的回憶了。」喬看起來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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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很棒的鞋櫃呢。」燕子姊安慰著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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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鴴湖大廈的路程，瑪莉仍想著剛才的酒瓶，她的光芒是如此渺小嗎？這樣要怎麼來幫助大家？怎麼抵抗精算師的攻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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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光芒像是日出後仍垂掛的星星，無法抵抗，漸漸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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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邊想邊走路，沒注意到一條橫生的樹根，差點跌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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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啊！」明崗及時抓住了瑪莉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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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甩開明崗的手，回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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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還在生氣呀？」明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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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瑪莉露出犬齒，對著明崗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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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生氣的貓嗎！？」明崗大笑一聲，幻化成黃魚鴞的姿態，高舉雙翅，繞著瑪莉呼呼大叫，毛絨絨的雙足在林地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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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勉強答應了明崗的邀約，他說他要「好好把話說清楚，請給他一個機會。」約好傍晚日落前在湖畔集合，明崗再次保證這次不會再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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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瑪莉在訪談結束後來到鴴湖大廈後方的草坪，高積雲如生物的鱗，爬滿鴴湖上方的天空。雲層的縫隙中，透出杏色的餘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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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崗比預定晚了十幾分鐘來到草坪，他背著一個背包，滿頭是汗。草坪上有許多傍晚活動的住民，明崗在人群當中搜尋著瑪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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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勢，剛剛反精算偵查，發現一些異狀在回報，你等很久……。」明崗話講到一半就呆住了，眼前的瑪麗穿著一套露背米色短洋裝，銀質相思豆項鍊、棗色唇蜜，頭髮也仔細地梳成一束可愛的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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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看起來很胖？」瑪莉見明崗不發一語盯著，不好意思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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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明崗從背包中掏出竿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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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適合等一下的活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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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崗帶著瑪莉走進西側的林間小徑，明崗走在前頭，說著要帶瑪莉去他的秘密釣點，說鴴湖這裡虹鱒的大本營就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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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看見明崗襯衫的領子上有一根羽毛，毛柔軟，尾端成梳狀，是黃魚鴞的羽毛。穿過葉隙的夕照在霧氣中拉扯出線條，照在明崗寬闊的背、魚竿上的鉤尖、瑪莉手中詩集封面盪銀的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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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詩集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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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想著，自己內心是否還住著那位小女孩？那位好奇探索世界的女孩，期待跟著心儀對象去遊玩的女孩。一切發生好快，研究、精算、遷移、長大，回過神，成年彷彿是一口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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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薄的裙襬被陽光穿透，影子勾勒瑪莉腿部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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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崗帶著瑪莉穿過草堆，來到一處開闊地。瑪莉看見熟悉的石碑出現在眼前，上面刻著余光中詩人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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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木棧道四周的湖面散落著星星點點的魚花，偶爾還可以見到魚苗被追逐獵食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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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的時候，掠食性魚類會出來覓食。」明崗把竿節組合起來，安上捲線器，交給瑪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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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嘆了一口長氣，把竿子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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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崗，你是不是處男啊？」瑪莉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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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崗嘴巴張得好大，眼睛眨呀眨，臉迅速脹紅，像是一尾上了岸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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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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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大笑一聲，用竿柄戳著明崗的肩膀，說：「一路上你還在說一大堆釣魚的事、工作的事，你沒看到我精心打扮嗎？你不是木頭就是處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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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很beautiful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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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shit, dude. 謝囉。」瑪莉看著明崗不知所措的樣子感到非常開心，她想起落地臺灣初見的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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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吹過湖面，漂來幾朵粉白的、昨夜盛開的碎花濱玉蕊。3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NtsUV7J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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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瑪莉首先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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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先告白之類的嗎？」明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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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所以，怎麼釣？」瑪莉搖晃著竿子，魚線上的假餌勾住裙襬，讓瑪莉險些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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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崗先示範了幾回，他踏進淺水區，以反手迴盪的方式，將假餌以竿尾的彈性射出，餌輕刮湖面，像是水漂的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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餌滑進廢棄木棧道下方的深色水域，像是試探著棲息著猛獸的巖穴，明崗蹲低身子轉動捲線器，偶爾輔以手腕的擺動，讓餌展現出不同的泳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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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也試了幾次，但她未能掌握好拋出的力道，假餌怎麼拋也拋不遠，終於拋出去，鉤子又鉤到水邊的草。瑪莉覺得她好像沒在釣魚，只是在惡整明崗，因為只要她一發生什麼小狀況，明崗就會丟下手邊的工作衝過來幫忙解鉤、重綁線、理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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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明崗乾脆幫瑪莉把餌拋出去，再讓瑪莉把餌捲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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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這樣搞不是很好？哈哈。」瑪莉開心地捲著捲線器。

話還沒講完，竿頭就彎了，捲線器瘋狂出線，瑪莉瞥見銀色的魚影在木棧道下方翻動。明崗叫瑪莉把捲線器剎車鎖緊一點，不然線會被磨斷，捲線器滋滋滋地響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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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鎖？」瑪莉一個揚竿，魚躍出水面，洗鰓，銀白側鱗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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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崗從背後以環抱之姿，握緊釣竿，調整捲線器的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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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近，瑪莉抬頭看見明崗的喉結、鬍渣、顎線的稜角。明崗的懷裡有股舒服的氣味，像是曝曬於地上穀物的香氣。瑪莉輕輕向後靠，裸露的背貼在明崗的胸口，隨著呼吸浮動，瑪莉感覺自己彷彿躺在無風的海上，窩在合掌廳中最溫暖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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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閉上眼睛，她希望世界就停在此刻，幾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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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睡著了喔？」明崗低頭，用下巴戳戳瑪莉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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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崗將魚拖上岸，用拇指扣住魚的下顎，另一隻手作為尺，估計了魚的體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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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型不錯，但還能長更大。」明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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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牠回家吧？」瑪莉蹲在明崗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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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崗把魚放回水中，往鰓裡潑了一點水，慢慢鬆開扣魚的手，輕撫魚背。魚好似愣了幾秒才發現自己已經重獲自由，一個擺尾，鑽入湖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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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漪過了幾秒才恢復平靜，無痕的水面，瑪莉與明崗發現他們正望著湖中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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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崗將一隻手滑過瑪莉的側臉，輕輕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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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時候就再注意我了？」瑪莉聞到明崗手上湖水的味道、魚的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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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你敲我車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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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是研究員，很無聊喔，常常被騙，也常常跌跤，就像早上被樹根絆倒一樣。」瑪莉靠的更近，兩人分享著彼此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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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早上一樣，我會接住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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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崗的眼神好溫柔，瑪莉心裡平靜無波的海面漂來一朵雲，安靜的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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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雙唇靠近，時間很慢，鴴湖很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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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姊姊，你們也在抓魚嗎？！」突然一陣高分貝的喊聲傳了過來，連界斷開，瑪莉趕緊站起，明崗假裝整理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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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小楠，你們也來玩嗎？」瑪莉掛上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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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們打擾了嗎？」喬握著小楠的手，另一隻手提著捕魚蟹用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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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姊姊午安，你要跟我們一起去放抓小魚用的陷阱嗎？」ㄗㄗ很有禮貌的打了招呼，銀白色的長髮配上淡紫色的髮箍，活像是精緻的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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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看了一眼明崗，明崗苦笑，「晚餐見吧？」他說。瑪莉點了點頭，便和少女們一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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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和ㄗㄗ兩人一組，喬則與小楠一起沿著湖邊放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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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發現ㄗㄗ是比較安靜的女孩，並肩走著的時候，只要她看向ㄗㄗ的側臉，ㄗㄗ就會別過頭去假裝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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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爸爸妹妹很常來抓魚嗎？」瑪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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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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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抓魚，妳還喜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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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書。」ㄗㄗ露出淺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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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對你而言會不會太難？」瑪莉把《現代詩選》湊到ㄗㄗ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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ㄗㄗ仔細看了書的封面，翻開書的內頁，用力地聞了一下。

「這本的味道不錯。」ㄗㄗ指尖滑過封面燙銀的字，摸起來也很舒服，她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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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不應該鼓勵妳把書從合掌廳帶出來，對吧？」瑪莉突然想起自己得扮演好長輩的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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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爛規定根本沒有人在乎吧？」ㄗㄗ淺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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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噗哧一聲，大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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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北方林深處傳來銀狼的咆嘯聲，合掌廳關起了大門。今晚禁止舍民出入，舍務班的人員每半小時巡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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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吃完晚餐後哼著歌，往房間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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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菜單是香煎比目魚配上採集班收集的五色鮮茄，瑪莉吃完一盤沒吃飽，想偷偷進廚房跟笠晴多拿一盤，卻發現她人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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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回房後把紀錄的儀器和文件拿著，準備前往今晚訪談對象的房間。筆電上顯示著一則訊息，但由於時間有點耽擱了，瑪莉未將它點開，便速速前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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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訪談的對象是住在十三樓的毛帽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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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的門外插著一小把枯萎的艾草，剛硬的毛筆字在一只春聯上寫著：「正氣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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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敲了敲門，敲門聲在空蕩的走廊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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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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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覺得空氣好像變冷了一點，日光燈閃爍，這個時間的走廊會沒人嗎？太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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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沒鎖，瑪莉敲了幾下沒人應，輕輕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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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微小機關作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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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愣住了，毛帽老頭被人用粗麻繩掛在客廳的吊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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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不見，鮮血由漆黑的孔流出。老頭全身被貼滿了銀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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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銀紙劇烈燃燒，艷紅的光四射，瑪莉感覺強烈的力量正撲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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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只來的及將雙手張開於胸前，發動精算，試圖抵擋那突來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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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十三樓瞬間陷入火海，所有的窗戶炸裂，家具、水泥塊、衣物、屍塊從屋內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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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也被拋入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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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火焰吞噬之前，手掌的前端形成了一片小小的薄膜，減低了爆炸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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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正在墜落，失重的恐懼湧入，風颳蝕瑪莉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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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樓摔下去會變成什麼模樣？瑪莉想抓住什麼，但眼前只有四散的文件、銀紙、與建築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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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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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黑影竄到瑪莉的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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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黃魚鴞幾乎無聲地劃破暗夜，長鳴一聲，接住了瑪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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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我會接住你？」黃魚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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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後瑪莉跪倒在地，她檢視了自己的手掌，指尖還殘存著方才薄膜的觸感，艷紅的火焰在接觸薄膜的瞬間轉成白色，速度也減緩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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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廈裡的人！明崗，我們要去救大家！」回過神來，瑪莉對著從黃魚鴞變回的明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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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崗將瑪莉給扶起，嚴肅地說：「對，我們要去救人，全世界的人，精算師已經來到，戰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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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0 角川截止文字要更柔軟意志要更堅定

預計 9/14 PO出完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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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薄膜_[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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