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一直戰戰兢兢保持平衡狀態,很容易忘了什麼才是真正的平衡,有時候容許失衡一下反倒不是壞事。」席杜絲突然說出陰陽師的逆殺咒語:「賀茂爺爺的主張並沒有錯,如果補充這一點會更好。瑠璃子從小就對自己過度嚴苛,不容許任何表面上的失衡狀態,過度緊繃的彈簧因而失去彈性。」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VxZf0EDM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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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棄置於井底的廢棄螺絲,瑠璃子是過度緊繃的彈簧,沙織曾在大學時期失衡而無所依,在痛苦與絕望中被拯救而再次恢復平衡;反而是席杜絲始終被沙織認定處於失衡狀態,實際上可能是以高超又美麗的儀態,站在人生蹺蹺板的中心,不時往左或往右,保持一種微妙的絕佳平衡。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vvYrZhX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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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綸,現在來失衡一下,嗯…該是說恢復平衡。」站立的席杜絲轉身背對著我,發出輕輕的笑聲。「你認為裸泳是平衡或失衡?」
「啊?」我這輩子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個…我…」面對她的邀約我根本無力招架,心生膽怯。「呃…我穿這樣沒辦法游泳,何況我其實蠻怕冷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些什麼。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aniNmOs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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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杜絲扭動上半身,伸展四肢,接著再次發出可愛笑聲後緩頰:「正因為如此,所以才要你和我一起裸泳呀!放心,池水是溫的,我特別交待飯店今早改放溫水。今天過後,好一陣子不能這樣自在游泳了。幫我解開泳裝背部蝴蝶結,好嗎?」
我的右手不聽使喚而顫抖,下一秒卻不由自主拉開席杜絲的泳裝。果然是最強陰陽師,面對她的咒語我毫無抵禦能力。
席杜絲轉瞬間連下著泳褲也脫了,眼前景象比昨晚浴室結界內的美景更具震撼力,已超出任何言語可形容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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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康德每天的獨處散步,席杜絲極為規律運動下的身體毫無一絲多餘曲線,體態完美之外,每一吋肌膚和肌肉均散發出健康蓬勃的活力。她轉過身來幫我褪去上衣,緩緩拉下我的褲子,示意我自己解除最後防線,隨後她化成一道白色光芒消失在濺起的水花之中。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2iEMftV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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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瑠璃子曾在國外海灘試過一次,一開始覺得很刺激,之後便感到無比放鬆。道之真諦,不過自然而已。現在就是最自然的狀態。」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JycDXwoEC
她浮出水面後刻意換成仰式前進。高山流水見楓紅,眼前一切呈現自然之美,絲毫沒有情色意味。
我也跟著大膽跳入水中,沒發現自己的影子猶如一隻巨大的猿猴,張牙舞爪的兇猛態勢更勝哥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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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自由的感覺!
我從未體驗過徹底解放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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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現在日本的泡湯文化已經全然改變,相當可惜呀!天然男女裸湯只剩下三處。好幾年前,瑠璃子、沙織和我曾一起去長野深山的『白骨溫泉』,那裡是僅存的三處之一。」席杜絲不一會兒便抵達五十公尺的彼端後輕巧轉身,繼續以仰式邊游邊述說,一派輕鬆優雅。
「那時其實可選擇房內包廂,但是我們決定挑戰男女裸湯,起初我們三人都很彆扭不自在,我一度想催眠池中四五位男子,可是只要自己保持自然之心,就是一種平衡狀態,何來羞恥感?於是我們三人同時進入浴池,完全解放束縛的身心。我們完全不使用任何能力,不理會其他男人的注目眼光。然而沙織說她起身前偷偷用了一次『填詞術』,發現有名男子一直有低俗不堪的念頭,甚至產生淫穢邪念,幾乎呈現妖怪玃猿的狀態。我當下頗為生氣,於是在旅館巧遇時教訓了他,讓他見到今生最為愧疚之人,萬萬沒想到挖掘出犯罪事實─他曾經對喜歡的女孩犯下性侵,卻因受害者感到羞恥沒報案而逃過一劫!如果沒有愛情欲念,是否會避免這樁悲劇?」
面對她所提出的問題,我心中並沒有正確答案。
愛情不等於情色性愛,即便後者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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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杜絲換成自由式穿過我的身旁,白色水花模糊了我的意識及雙眼。坦白說,此刻我應該要感到羞愧,因為不小心起了強烈生理反應,自己正呈現朝氣蓬勃的狀態。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fG3IygS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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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杜絲似乎讀出我的困窘思緒,一個漂亮迴身以仰式接近我身邊後說:「現在不一樣喔,你的反應是自然狀態。對了,之後再帶你去白骨溫泉,泡一次三年都不會感冒。」她的溫柔笑靨安撫了我的不安。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PXsOR6P4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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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不標準蛙式緩慢前進,席杜絲也改以蛙式陪在身旁,明顯遊刃有餘且刻意放慢速度。
「艾綸,處在那道光譜上的我與瑠璃子,誰才是保持平衡的狀態呢?」席杜絲超越我一個身子後側頭詢問。
我笑而不答。
我勉強抵達五十公尺的另一端後停了下來,席杜絲忽然用飽滿胸部將我壓在池畔邊。
「紙的燃點大約是華氏451度,愛情的燃點是多少呢?」她湊近我的耳畔低語。
我的體溫急速上升。「大…大概是攝氏40度吧?熱戀時不是會沖昏頭嗎?」我幾乎接近欲望燃燒的臨界點,眼前池水彷彿開始蒸騰。
席杜絲加強了力道卻用極為溫柔的語氣說:「如果我的意識告訴自己現在很想和你發生關係,可以嗎?」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HyMRKft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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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我回答,席杜絲的左手在池水之下輔助我的身體,調整對應姿態。剎那間,我被無比強大的吸力給牢牢吸住,立刻進入了迎接歡愉的花園入口處。
「啊!」席杜絲發出性感的氣音:「你不能拒絕我的任何要求。」她自然地律動起凹凸有致的胴體,我好比喪失意識的魁儡卻異常亢奮,陣陣快感不停侵襲我的意識與身驅,使我沉醉在全然的快樂之中而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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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分鐘之後,雙頰泛紅的她無法控制而發出呻吟:「啊…試試看,快一點!使用你的特殊能力掠奪我現在的極致快感,讓你體會說不出的至高境界。雙眼看著我,接著用力凝視。啊哼…不要停。快試試看!」
一種瀕死體驗在腦中擴散,安多酚、多巴胺與血清素加倍提速分泌,赫胥黎嗑下LSD後恐怕也難以體驗此時的迷幻及興奮,我全然忘了不久前才取得沙織獻上的幸福之吻,此際難以言喻的快樂卻遠超百倍,再多噬情菌也無法吃掉這些強大意識。
眼前的池水幾乎完全被熱情所蒸騰,整個泳池瀰漫白色霧氣。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xqwyp49q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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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杜絲巧妙轉身提臀後再次強力吸入我的身軀,我的左手掌用力感受她左胸的強烈心跳,碰觸敏感按鈕使她的心跳急遽加速,右手輕扶她的腰際,婀娜曲線加上完美角度、絕佳速度的韻律感,超越燃點的時刻即將到來……
「滿足人們欲望的席杜絲任務快要完成了,之後請叫我奈緒,我…我是服部奈緒。」她靈巧迅速地變換姿勢,緊抱我後在耳邊發出嬌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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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絕對不是去奪取更不是施予,是發覺時便已存在的東西。』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pu887bpGu
欲望瀕臨燃點,意識接近空白之際,心底深處倏然飄出熟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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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野動物園那頭北極熊從白霧中悄然現身,緩步走到泳池旁,伸出左手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腦袋。
霎時,我如夢初醒,見到自己影子竟然像一頭大野猿,內心低語著:「現在好像少了催產素?」
我驟然停止自己爬上巔峰的腳步,果斷地拔出自己的「武士刀」,斬斷意亂情迷的白色煙霧結界,沸騰般的白霧化成池水淅瀝嘩啦落下。我和席杜絲…不對,是我和服部奈緒再次一起浸泡在溫暖池水中。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z6jDG31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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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抵達浪潮之巔的服部奈緒頓感錯愕,我首次見到她手足無措的慌張表情:「怎麼了?你就快要…只差一點點。」
我不等她把話說完,故作瀟灑地收起武士刀後逕自往前全力衝刺,游向躍下泳池的起點。
「自由與放縱僅有一線之隔。順其自然也必須尊重妳的身體以及我最後的自由意識。」我的自由式相當不順暢。「奈緒,愛情沒有燃點,那是發覺時便已存在的珍貴情感。」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fmLuePCwI
我接著嘗試不太熟練的仰式,在差點溺入水中時開口大喊:「目前這樣才是真正的自然!對了…菌體在一頭叫做Alan的北極熊身上,利用PBI的網站可以追蹤到牠目前的定位。」說完之後,我整個人沒入池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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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奈緒心中發出驕傲低語:「我還是贏了。沙織,妳聽見了嗎?」她的神情既滿足又得意。
然而奈緒的下體緩緩滲出少許乳白色溫熱液體,因為身處泳池之中,那時連她自己也沒察覺溫暖液體的存在─115小時之後,命運的安排發生奇妙變化,沒有人料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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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惜啊,就差一點!」沙織用力搥了沙發椅。
「什麼東西差一點?」服部大地好奇詢問。
「我差一點拼出安特拉普博士的名字,名字特殊反而拼不出正確單字,導致找不到那個重要網站。」沙織垂頭喪氣倒臥在沙發上,神情既懊惱又焦慮。
就在沙織閉上雙眼時,爬出井底的那頭玃猿額頭發出五芒星印記之光,赫然出現在沙織意識中。玃猿伸出壯碩右手,遞出一張粉紅色便箋:PBI(Polar Bears International)國際北極熊協會、衛星定位追蹤、A.L.A.N.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9PvbOYbY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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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織收下字條後,玃猿逐漸散成光的粒子即將消失無蹤,就在消逝前一秒,他面帶笑容開口說:「謝謝妳。」寧靜黑暗再度回歸,這一次是如此祥和又恬靜,絲毫沒有使人感到恐懼的氛圍。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zQFi3mCK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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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恕果然比殺戮更需要勇氣。」沙織露出會心一笑。
「欸,妳要不要再補眠一下?妳好像有點神智不清了,開始自言自言又莫名微笑。」服部大地憂心忡忡。
沙織拍了他的後腦後說:「感謝你這個不專業忍者的關心,這下子找到啦!還有那個不器用的Alan在最後關頭拔出武士刀,勉強算是守住了。」
服部大地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那傢伙守住我姊的攻勢,這…這…怎有可能?武士刀?他也會劍術?真是人不可貌相。姊姊的劍道有八段,連我都打不贏她。」
沙織回答:「他算是後發先至,不過也算是被吃掉一半了。」
「啥?後發先至?難道他師承柳生十兵衛一氏的劍術?被吃掉一半怎能算是守下?」服部大地發揮忍者精神繼續追問。
柳生十兵衛是日本歷史上的劍聖之一。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gDYMFllyp
沙織一時興起回答:「大地,不對唷,Alan的老師是柳生宗嚴,而且他是用『無刀取』守住妳姊的攻勢。」
服部大地目瞪口呆:「無刀取?妳剛剛不是說他拔出武士刀,他已經練成以指為刀的劍氣?」
「難怪你無法勝過姊姊,連無刀取的真義都不知道。算了,總之請記住西方巫師甘道夫的話『寬恕比殺戮更需要勇氣』。東西收拾一下,我們準備出發了。」沙織興高采烈命令服部大地趕緊行動。
「為何不是陰陽師而是西方的巫師?不過好像挺有道理的。可是我們到底要去哪裡?」服部大地心中問號比天上星星還多,但是他牢牢記住這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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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的尺寸是…?」沙織這次後發先至。
服部大地瞬間臉紅:「大概這樣。」他用手指稍微比了一下。
沙織無奈翻了白眼咒罵:「為什麼我的搭檔是個白癡?寬恕果然比殺戮更需要勇氣。」
她放下手中原本已蓄勢待發的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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