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作品從構思、取材、動筆至完工,從2019年初到2023年底,耗費將近四年的時間。
說實話,寫這部作品的過程很壓抑,基本上每寫一個段落,對角色產生共情的我都會憂鬱好一陣子才能平復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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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創作理念。
藍鯨的核心很單純,我想寫一個女孩在逆境中,尋找自己生存動力與自我價值的故事。
人活著需要某種推進的力量,或者主動追求、或者被動授與,信念、信仰、某種理想是很重要的,我始終認為生活不該是孤獨的。
我不曾想過要探討極端、複雜的議題,也無關宏大、龐雜的世界價值或人權主義,當然,我也不認為自己目前有能力去深究這些。
我更青睞在渺小的情感中,探索一些平凡的人、平凡的事物裡,那些看似不可名狀、卻又能言道一二的連繫。
我能感受到的,一定也有旁人曾感受過,我如此相信著。
在創作的過程裡,我必須不斷提醒自己,這不是一個精神病患者的故事。
撇除主角的遭遇和自殘行為,她就只是一個有點小聰明、脆弱的、平凡的女孩。如果我不能堅信這一個原則,我對於那些願意分享經歷的人們,將會永遠保有一種審視的目光,久了會變質,而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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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品名。
作品名為藍鯨,很多人一定能馬上聯想到藍鯨遊戲,這確實是最初的靈感來源。
但這部作品並未太多著墨於此,因為它只是一個讓社會問題顯像的媒介,並非導致問題產生的核心因素。
就像這部作品是我內心情感的呈現,而非原因。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359qvGBJi
以藍鯨為名的遊戲曾出現過不少犧牲者,而事實上,我不希望把原罪的頭銜推託在這種特殊的遊戲上。有罪是那些強迫、催眠、說服心智尚未成熟的青少年們加入遊戲的執行團隊與主謀成員。
當有第一個透過互聯網的某種形式,引起社會上犯罪行為或現象的案例時,就代表往後高機率會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
抹滅了一個藍鯨遊戲,會再有其他遊戲的萌芽,這是防不勝防的,也是隱藏在社會底下的某種悲哀。
該重視的,永遠應該放在對於新一代學生的教育,那些尚年幼的孩子,才是人類社會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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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故事起源。
一開始,我以藍鯨遊戲為主題寫了一個短片劇本,後來因為各種原因沒有機會進入實拍。
同時也接收到一些師長和友人對於這個題材的看法,我鬱悶了一段時間,決定讓靈感再沉澱一下,從零開始。
既然拍不了,那就先寫成小說也好,也可以滿足創作的慾望,當時的我如此想。
整部作品有百分之三十取材於國內外新聞、百分之三十來源於創意和夢境、百分之三十是由自己與朋友們的真實經歷改編,剩下的百分之十,對我來說,是在我腦海中的藍蕥真實地活過來後,自然而然產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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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傘。
傘對我來說有種獨特的魔力,我總是希望將它幻化成不同的樣貌、代表不同的涵義出現在我筆下的作品裡。
故事裡,傘首次有意義地出現,是在那場該死的大雨中。許騰撐著傘,小心呵護著身旁的小女孩。那是一把猶如曼陀羅花般的黑傘,象徵著毒性與坎坷的命運。而最終,藍蕥失去了她的聲音,更準確地說,是失去了她組織語言的能力。
第二次,是周書人富有青春朝氣的白傘,它就像一朵白蓮花,浮沉在污濁的泥濘世界,卻出淤泥而不染。
周書人將傘給了藍蕥,如同讓這名迷失自我的少女看見了希望和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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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藍蕥的失聲。
原先想照著真實的情況描寫。大多數聲啞人士其實是能發聲的,但他們很難控制自己的聲音與語言,以至於傳達出去的聲音,有時震耳欲聾、有時細不作聲、有時跑音走調,最後的結果就是不知情的人聽了,只會覺得十分難聽或刺耳,無法讀懂他們的語句,但這是情非得已的。
所以在人物的建立階段,我尋思若讓藍蕥時有時無地說話,也許會引起讀者的混亂,最後選擇作罷。
小說作為一種文字載體,很多時候對話是非常重要的,讓藍蕥與旁人無聲的交流,其實挺不容易的,也算是一種對我自己的考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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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人物,藍蕥。
這位受命運摧殘的女人,並不單是一個真實人物的寫照。她是由很多不同的、活著的人們形象和經歷中,萃取出的一個角色。
她有時可愛俏皮、有時溫暖貼心、有時任性嬌縱、有時令人同情、有時成熟懂事、也有時瘋狂與自溺,但更多時候是處於一種自我掙扎的狀態。
我最難以琢磨的,還是藍蕥的情感,在寫作過程中,我認真地將她當作是一名存在過的人來對待,而她也給了我相對的回應。
有趣的是,故事裡的藍蕥,她的情緒描寫最為單純,卻也複雜難懂。她所有行為的動機似乎都有跡可循,卻又撲朔迷離無法真正看透。
而讓我真正喜歡上藍蕥這個角色的一場戲,是許騰在大熱天載著她,跑好幾家醫院後,車子拋錨了。
當許騰的內疚轉化爲惱怒煩躁的時候,藍蕥摘了一朵滿天星送給許騰。我很喜歡這樣暖心的情節,也對回眸後的那朵小白花著迷。
藍蕥的長相與行事遺傳自藍心悅,她的思維則學習自許騰。
可以發現有的時候,藍蕥會不自覺地模仿母親的做事方式,吃飯一樣的慢條斯理,遇事常會悶在心裡,同樣的感性、同樣的不善表達。
許騰雖也是寡言的人,卻教給藍蕥許多處事與思考的道理,只是尚年輕的藍蕥還無法完全理解,有時會鑽牛角尖、有時會自溺於孤獨,但她心裡始終有一份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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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人物,許騰。
許騰是我非常喜愛的角色之一。
他是相對善良的人,但往往需要承受的責任更多,為了維持心中所謂對的事情,總要付出代價。
照顧一對沒有血緣關係的母女長達十餘年,是很不現實的事情,而支撐許騰的力量,絕不只是同情而已,還包括拯救者對於被拯救者的一種愛護心理。
這非關性別,只關乎一個人的心意是否能與行為相符。
他的行為在作品中是相對聖人的,所以我替他描寫了很多細瑣的日常,讓許騰這個角色更貼近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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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對這部作品的評語。
這是目前,我所有創作中最喜歡的文字作品,雖然有不少劇情安排上的不足,但我相信會有很多人對這部作品有所共鳴,當然也包含我自己。
戲劇性略有不足,但情感描寫、氛圍營造的部分,我認為自己還是寫得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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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專注描寫日常的故事,沒有太多大起大落的英雄環節,有的只是平凡人艱難但奮力地在這個社會裡生存的足跡。
李余2023/12/12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Zk32lqI7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