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嚐 - 18. 好聚好散

自從那天週末之後，吳昕陽不知道腦子裡哪根弦裝錯了位置，突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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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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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不太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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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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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好像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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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卻又什麼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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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昕陽待他一直友好，現在也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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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對他不曾掩飾過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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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會順手幫他帶早餐，會幫點名，也會在他覺得陽光刺眼時拉上窗簾，裝水時會順手裝他的，領東西也都不必他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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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呀，一天下來，他們居然講不到十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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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非常不對勁。何亦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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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不搭腔，吳昕陽自己就可以講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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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公服報了什麼？”下一節課是外堂課，何亦專一邊翻抽屜一邊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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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要報的話，我幫你跟鄭榕問問？”吳昕陽將音樂課的譜折成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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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一陣不是滋味，“行，”一把抽出了上次的譜後，他又抬頭衝著吳昕陽補了一句“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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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昕陽只是笑笑，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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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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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吳昕陽晃出教室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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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是想著給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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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一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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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一般人遇上這種事是如何處理的，也不好意思去問願願和阿晨，他有些不太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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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吳昕陽無疑是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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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層面來說，是他開始步入“正常生活”後第一個關係比較近的“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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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現在已經要把前面那個條件劃掉，他就一陣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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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他快步走下另一個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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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比起生氣，更多的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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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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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理解自己哪裡做錯了，或者說，他知道問題出在哪，卻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個細節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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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改，也願意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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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很可惜這個機會吳昕陽沒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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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關係，他可以努力努力，說不定就找到癥結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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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這麼做就能忽略與“不解”交織在一起的難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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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不解的難受，被疑惑包裝起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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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弄懂那些不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又該從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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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都沒什麼意思，他沒耐心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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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繞道，他邁著飛快的腳步，一躍跳過了五級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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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攔不到吳昕陽，不斷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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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他直接坐在樓梯扶手上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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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爽的風掠過耳畔，掃過髮際，他迎著，沒意識到看似支持實際上卻是無聲的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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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藝能樓的轉角前，他瞥了眼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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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上課時間已經過了將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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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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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擔心，又莫名有點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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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對音樂老師的印象，她平時在台前彈鋼琴時大概率不會看同學，只是偶爾出聲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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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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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後門摸進上次的位子，掃視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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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他在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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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再裝作從座位上站起來，從台階上往下走，到老師旁邊，揪住琴聲的空檔，小小聲的道：“老師，我去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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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了點頭後，他大搖大擺的從前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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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左右飄了飄，確定沒有老師經過後，他按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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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從通訊錄那裡點開吳昕陽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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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昕陽的所在位置看起來離自己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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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了熟悉的步行導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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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不認路的他一直覺得地圖是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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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必須得用看的，用聽的他就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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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隨著導航箭頭走，他來到東落舊校舍的空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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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是舊校舍，但其實就是學校沒在繼續使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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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學生來說，反倒是更有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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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學期，已經對學校很熟悉的小高一就會接替離學測不遠了的高二生接管這裡，在舊校舍烤肉、燒考卷等等的不計其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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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聽陸淇風說過，他們第一次在這烤香腸吃是跟著直屬學長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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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遇上了連纖予，由於她那時不是理科一班，而是文科二班，她也才剛競選學生會幹部，沒有現在這麼大的名氣，當時還是小高一的他們當然不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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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淇風還以為是學姊的朋友，很熱情的給她一根香腸加上酥脆的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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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纖予笑盈盈的接過後，津津有味的吃完了，又問吳昕陽再要了點蒜片，最後為了特別合她口味的蒜片還加了黑商夏君燃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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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聊邊吃得很愉快，一直到宿舍鎖門之後，她用衛生紙擦了擦嘴，拿出資料夾，從容的寫上他們的班級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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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會糾察組現在執勤方式這麼獵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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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當然，並不是特別美好的回憶，一直到後來調宿舍又再一次遇到她，印象才算是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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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又是陸淇風花式吹男友，嗯……，應該是未來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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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淇風口中的那個人被他說的已經脫離“人類”範疇了，除了是特晉生，長相、體能、人品和脾氣等等的都是頂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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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來男朋友這個物種可能比恐龍還早絕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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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照吳昕陽的意思，陸淇風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不添麻煩不嫌他煩的人，戴上十噸的濾鏡可以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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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很佛心的沒提醒他，依這個邏輯，您很可能一輩子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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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徐慕空和陸淇風跟他講的話幾乎一隻手能數出來了，還全都是吳昕陽不在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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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自己不是很在意，但還是有些許微妙地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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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小石子從腳尖呈拋物線飛了出去，他了一路踢到花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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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它回歸大自然的懷抱後，他兩手從口袋伸出來，一抬頭，就看見一個頗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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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牆上的陸淇風，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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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淇風本就比他更高，這會兒坐在圍牆上，可能得低頭才看得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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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著默默離開就好，不要打擾他們眼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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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坐在陸淇風旁邊的少年突然探出頭面無表情地向他點了個頭，當作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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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能不是交流，許是這位仁兄單方面被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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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時間還在這裡騷擾別人，難怪陸淇風“未來男朋友”還不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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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淇風順著少年的視線，這才轉頭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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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四目相對，說不清是拿著手機轉悠的何亦專還是此刻蹲坐在牆上的陸淇風更尷尬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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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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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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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大家都配合點，暫時性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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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際花的本能讓陸淇風覺得自己應該擔起打破沉默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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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嘴欲言，權烯卻在這時拉住他的袖子，輕扯了一下，轉身就往下跳，消失在何亦專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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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淇風歉意的笑了笑，跟著跳下圍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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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您不點名這樣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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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陣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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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晃進校舍裡後，他才發現的確沒想像中那樣的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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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地堆著許多課桌椅，特別的是它們沒有疊起來，反倒是一張一張的並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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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的薰風揚起了上頭的便利貼，全都是柔柔的淺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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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湊過去看了幾眼，每張書桌都掃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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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終於離婚了，我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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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到保送名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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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的偶像跟我合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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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選過了，要去實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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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校外成發圓滿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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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到保送名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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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賽贏了，離五十萬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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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張透明的便利貼，相比其他張稍微大了一些，上面用大氣滂薄的字體寫著幾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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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的印記。寫下來吧，難過的開心的都寫下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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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如果你是想跳樓的同學，不要看第二張書桌的紙條，左邊右邊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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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P.S.：噢對了，孩子不要做傻事。看看便利貼，大有比你還慘的人在。（這邊的樓只有五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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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挺文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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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落款寫“學生會”而不是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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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碎的光溜了進來，可他卻絲毫不猶豫地往暗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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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樓梯一看就挺陳舊、平時沒人用，但踏腳的地方都磨得很光滑，一點兒鏽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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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就是個人來人往的繁華通道，學校居然沒有把它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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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煙繚繞，在眼前翻滾成了一個個連貫的圈，他靠在走廊盡頭的窗台欄杆上放空，享受尼古丁的治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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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頭呼了一口煙，頸間的線條格外勾人，他的膚色是完全的藍底肌，在朦朧中顯得更加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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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煙癮不好說，但他的確是時常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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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怎麼喜歡氣味附在衣服上，就好像被憂鬱沾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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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布袋裡的密封袋就裝著他等會兒要換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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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校舍年紀不小了，每一寸地都緊緊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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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走上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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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吐出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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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停住了，久久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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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屏了屏氣，英文科有個外師每天都要抽上幾根煙，時不時也會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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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有人看到我的。他俯首抽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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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跟著一縷輕煙，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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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要忘記剛剛有過一陣極輕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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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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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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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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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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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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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不太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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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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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促著他似的，聲音持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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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煩躁的翻袋子，是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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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有病的會在上課時間打給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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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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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難道不應該在階梯樂室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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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一陣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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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了通話請求後，他站了一會兒，才想起什麼般的把方才翻出來的東西粗暴的塞回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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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走到某間教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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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呼出煙霧，一揚手脫掉了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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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吸了一口，在自己腰上按滅了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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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把煙頭扔進一個小小的黑色塑膠袋中，飛快的換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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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換褲子的時候他聽見踢到牆壁後，牆皮落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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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頭，便看見有個人背過身笨拙地踢掉腳尖上蹭到的牆皮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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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無表情的就著這人的禮貌，迅速換上褲子，收拾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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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抽煙啊？”那人沒找到能靠著的地方，索性站著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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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陽台被摔碎的那個煙灰缸不是擺飾。”他說，聲音裡帶著點顯而易見的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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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不會被注意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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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突然想起吳昕陽甫脫衣時腰上那塊黑紅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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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細想越不對，作為行動派，他伸手一把掀開吳昕陽的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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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變態啊？”吳昕陽拽下他的手，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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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只看到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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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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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眼前人倏忽沉默後，他也沒開口，他知道何亦專在想什麼，他懶懶地瞇上眼睛，沒有繞開話題，也沒有打斷何亦專的思緒，但也沒有指引，更沒有誤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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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溢著歷史痕跡的教室中瀰漫著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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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沒有開口打破，任它一點一點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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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目光落在虛無的某一點上，然後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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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右邊有一塊發爛的肉，看起來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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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依稀能看見顏色更淺一些的傷疤。是燙過後又痊癒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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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妍菲也幹過這種混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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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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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煙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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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何亦專，笑了笑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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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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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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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皺了皺眉，也沒再開口，或許是等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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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開。”何亦專動了動被揪到發紅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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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鬆開了手，依舊看著何亦專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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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也直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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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仔細看他幾乎發現不了，吳昕陽的眼瞳在光照下是棕色的，此刻眼前人微微失神，眸底卻是澄澈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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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視之間，何亦專先移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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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混血？”何亦專順手拿上了他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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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爺是純種。”吳昕陽聽起來好像心情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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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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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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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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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自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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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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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只是想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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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痕跡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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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超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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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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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難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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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印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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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單單為了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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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傷口難道不會更難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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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連自己都要傷害自己，那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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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在霎那充斥整個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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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回到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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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行斷了匯聚起的每一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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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飯去了。”並肩向前走的腳步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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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晚自習記得要來。”他看了一眼吳昕陽，便混入風操那棟樓走出來的學生，往反方向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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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昕陽負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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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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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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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有一瞬間他還以為何亦專是特別來找他的，所以剛一看見何亦專的時候，他很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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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作多情了啊。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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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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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點可惜，作為朋友，小少爺人很好，很正能量，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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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或許是那種賤賤的見到有人比自己更艱辛，前置條件更匱乏，就會舒服點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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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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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亦專現在跟他也就是普通朋友的交情，他挺喜歡這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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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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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悠悠的晃出校門，他打算久違的去吃酸辣湯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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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好單之後，他起身去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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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陽？”來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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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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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明明是我叫你，你一回頭就看著我家烯烯？”權烯身邊的陸淇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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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昕陽翻了個白眼，“對，我看上權烯很久了，我企圖組織全東落誘拐你家烯烯，你最好把他拖回去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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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看了一眼麻木默然的權烯，隨意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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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淇風見狀，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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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決定，陸淇風再這樣，他就告訴權烯陸淇風手機裡還有快十個躍躍欲試想把他掰直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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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多年來的默契讓陸淇風感受到了他無聲的威脅，他倆輕車熟路的點了餐，還拿了幾盤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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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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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d]正在輸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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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陸淇風頭像一下輸入，一下又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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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有沒有在一起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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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也打個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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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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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使人麻木，咳咳，是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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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僵著臉權烯，麻木也不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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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好一個男孩子，怎麼偏偏碰上了陸淇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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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不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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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烯本來好像也不是基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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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想，他又覺得陸淇風真是……不是個東西，禍害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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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基佬這麼多，怎麼偏偏看上了直男，掰彎別人可是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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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裡代表當代直男譴責自己的死黨後，他更堅定了自己要在一群基佬中保持筆直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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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烯不是很理解為什麼吳昕陽看他的眼神突然就摻雜了些許……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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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看了眼手機，面無表情的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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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吳昕陽肉眼可見的僵了零點零零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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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機震動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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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 的一通未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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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闃靜，江水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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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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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還沒成，你倆就已經進展到可以互拿手機玩的程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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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了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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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烯對於面前的人此刻的拼命提升裝死技能值表示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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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裡瘋狂的對陸淇風和權烯輸出的同時，面部表情運作組織已經停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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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震了一下，他面色冷靜的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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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d]：沒意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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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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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一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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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權烯嘴角帶著不明顯的笑意，向眼神游離的吳昕陽晃了晃陸淇風的手機，在他面前把剛剛的對話一一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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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想起什麼似的，又很貼心的把未接通知也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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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啊，你追了好久始終不鬆口的人，在我一句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提問下被偵獲了。

我這次真的拖很久wwww好像有一個月？

所以這章特別長真的不是幻覺。

有一部分是應上一次粥粥點的糖，我思考了特別久......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EMsqxCKT

目前狀況真的很難寫到糖餒......

但聰明如我，副CP就是現在派上用場的[奈斯爺爺.jpg]

好了烯烯不要瞪我xd

其實這章原本是要小小的大幅度進展感情線(？)

我知道我還沒達成( 心虛 )但真的，我下章絕對灑糖 ( 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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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s3.142.123.254da2

18. 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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