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心之月/同人]《只是解個乾門學任務卻要穿女裝的我是不是選錯課程》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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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嗓音與語調使花音玨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道高大背影，銀白長髮在陽光下，比之剛才的銀刃更加耀眼。

　　他下意識想攥住對方的紫色衣袍。

　　「雲心……先生？」

　　凌晏如擋在花世子前方，秤了秤方才奪取來的刀，淡淡地道：「待著。」

　　說罷，男人身形一動，挾帶凌厲氣勢攻向數名黑衣人，紫色寬袍在戰鬥中並未妨礙到行動，反而於洶湧攻勢中呈現飄逸之感，連帶感受到男人的游刃有餘。

　　花音玨搖搖晃晃地站著，在他模糊的視線裡，那道高大的身影一直保持在不遠的距離，甚至會在打鬥中偶爾回望，看顧他的安全。

　　雖然不知凌晏如為何會出現，但他的舉動，著實令花音玨感到安心。

　　只是身體的疲憊，讓花世子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他先揉了揉額角，接著猛地按住手臂傷口，強烈刺痛感使他抽了口氣，但意識變得清晰。

　　他按住傷口的手倏地被拉開，花音玨抬頭，只見凌晏如立於身前，蹙眉道：「不要亂來。」

　　男人看著少年掌中血跡，眉頭皺得更緊。

　　「雲心先生……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任你繼續胡鬧？」

　　「我沒有胡鬧……」花音玨的反駁在凌晏如的視線中逐漸微弱，他知道自己這次受了蠻多傷，但都是皮肉傷！

　　只是男人的目光實在太有壓力，他慢慢垂下頭，下一秒又想起自己的小夥伴，趕緊道：「對了，宣師兄和玉先生！」

　　凌晏如看了眼花音玨身後不遠處，「他們沒事。」他輕攬過花音玨，拿出一罐藥瓶，「先止血。」

　　「大人。」一名做大理寺守衛打扮的男人跑了過來，「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們在廟裡發現贓物箱子，但……」

　　「凌大人！」陳大哥氣喘吁吁地跑來，他也渾身是傷，但精神非常好，「東西我請世子先帶出來了。」

　　花音玨聞言從懷裡拿出梨花木盒，「這個嗎？」

　　只是他與陳大哥在那瞬間，一起感受到了來自首輔的壓力，少年訥訥地問：「不是……嗎？」

　　看著沾染到某人的血的木盒，凌晏如終是一聲輕嘆，他收起木盒，握住花音玨的手臂，將藥粉均勻撒在傷口上。

　　聽見少年發出輕嘶聲，凌晏如依然專注在傷口上，「忍一下。」

　　花音玨點頭，他看著昔日的西席先生蹲下身，替他處理腿上傷口，有些不好意思，「雲心先生，我……我自己來吧。」

　　「你背上有傷，別亂動。」

　　凌晏如完全沒有給花音玨自己上藥的機會，他的動作迅速中帶著溫柔，但在荒郊野外、條件不足的地方，僅能緊急處置，剩下還是得回城中處理。

　　兩道身影在凌晏如處理少年背上傷口時走過來，凌晏如分神看了眼，是玉澤與宸王。

　　男人不著痕跡地抿了下唇，本就如冰的神情更加冰冷。

　　玉澤與宣望鈞兩人看著其實有些狼狽，衣袍在打鬥中皆劃破了幾處，身上或臉亦多少沾到些許血跡。

　　花音玨注意到他們，欣喜道：「玉先生、宣師兄！你們沒事吧？」

　　「我無礙。」宣望鈞看見花音玨身上的傷時，自責的神情一閃而過，「音玨，你……」

　　玉澤蹙眉，「乖徒，你怎麼傷成這樣子？」

　　「都是皮肉傷，沒事的。」

　　花音玨笑得開朗，而凌晏如的動作一頓，「皮肉傷？」

　　看他的神情，似乎正在考慮給這個不夠珍惜自己身體的少年一點小小教訓。

　　花音玨瞬間收斂燦笑，乖巧地眨了眨眼。

　　凌晏如看了他一眼便繼續動作，沒幾秒又聽見少年發出輕嘶聲。

　　「若凌大人的手勁不好控制，不如由我替花學子包紮？」

　　凌晏如看向玉澤，後者是一貫的微笑，兩人對視半晌，銀髮男人垂下眸，展開緊急用的紗布，「手稍微抬高。」

　　「噢、好。」花音玨微微舉高雙手。

　　玉澤見狀頗為失望，宣望鈞則在一旁安靜看著，他的目光於凌晏如與花音玨身上轉過一遍，「音玨，你和……」

　　「嗯？」花音玨側頭，「師兄，怎麼了？」

　　宣望鈞躊躇了會，最終搖搖頭，「無事。」

　　花音玨仍然疑惑，但在他深思之前便聽凌晏如道：「好了。」

　　少年的注意力在剎那被包紮到近乎完美的紗布給吸引走，見狀他既安心又開心，「多謝雲──凌大人。」

　　凌晏如揚了下眉，忽然對另外兩名在場人士感到礙眼。

　　「對了，玉先生。」花音玨突然想到一件事，「你當時留在外頭，是察覺到有人跟蹤？」

　　玉澤露出讚賞的笑容，「是啊，一窩小老鼠大方地跟著，想不發現都難。」

　　「那你還留在外面……！」

　　「身為你的先生，留在外頭為徒兒清除危險，理所應當，不是嗎。」

　　花音玨不贊同的搖頭，「那也別將自己置於險境中……」

　　凌晏如聞言，視線落在少年身上的紗布上。

　　而宣望鈞眼中再度閃過自責。

　　「乖徒這句話，還是先對自己說。」玉澤笑道:「但你的關心，為師收下了。」

　　「大人。」一名大理寺守衛走到凌晏如身側，「意圖刺殺宸王殿下、及竊走贓物等犯人，皆已活捉，村中有涉及此案的人亦派人緝捕歸案。那些箱子，屬下已派人取出準備帶回大理寺。」

　　凌晏如頷首，伸手按住不知想往哪邊走的花世子，「再派人檢查是否有遺漏，若無便速離去，勿驚擾村民。」

　　「屬下遵命！」

　　交代完，凌晏如低頭看著被他按住的少年，「你腿上有傷，不可亂動。」

　　花音玨抬頭，「但還得走回村子不是嗎？」

　　凌晏如背過身蹲下，「上來吧。」

　　花音玨看著凌晏如寬厚的背，一瞬間彷若又回到了小時候，心頭湧上難以言說的開心，少年輕輕地撲上男人後背，雙手環住凌晏如的脖頸，玩笑道：「我還以為你會抱我。」

　　凌晏如原本揹好要起身，聞言停下動作，「你想這樣也無妨。」

　　「等、等等！」見凌晏如真的打算要抱自己，花音玨趕緊道：「我開玩笑的，我怎麼敢！」

　　凌晏如唇角微微勾起，他揹起花世子，「你有何不敢？」

　　花音玨正環著凌晏如的頸項，亦看見了男人帶著調侃的笑。

　　他想到凌晏如總對自己說不許胡鬧，但往往講了他繼續按照自己意願行事後，凌晏如亦不曾再說過什麼，甚至會陪在他身側。

　　但關於抱著這件事，花音玨想到還有其他人在場，頓時羞窘地將臉埋進男人項背，小聲道：「哪有，現在真的不敢，不太好意思……」

　　自己又不是小孩，要是在玉澤和宣望鈞面前被抱起來，哇，光想就好丟臉……

　　凌晏如輕笑，揹著花世子往山石步道走去，徒留後方兩人站在原地。

　　玉澤歛起笑容，面無表情使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宣望鈞雖一臉淡漠，但，似乎能從他停在前方兩人背影的目光中，品出一絲落寞。

　　一旁安靜許久的陳大哥道：「宸王殿下、玉先生，兩位請。」

　　玉澤再度勾起笑容，「宣學子，走吧。」

　　宣望鈞頷首。

　　玉澤加快腳步，看似悠閒地踱到了凌晏如身旁，「凌大人，若累了可別勉強，我隨時能接過花學子。」青衣男人頓了下，笑著加重咬字：「用『抱的』。」

　　凌晏如瞥了一眼玉澤，冷硬道：「用不著。」

　　宣望鈞跟隨在凌晏如身側，不參與兩名年長者的交鋒，只在走路空檔間看看花音玨。

　　花音玨原本盯著前方的路，無奈宣望鈞視線太令人有感，他忍不住轉頭問：「宣師兄，我臉上有東西嗎？」

　　宣望鈞搖頭，他道：「不，我只是……擔憂你。若凌首輔累了，我亦可……抱你下山。」

　　儘管宣望鈞最後的話非常小聲，前面兩人仍聽見了。

　　凌晏如揚了下眉，一個、兩個都來跟他搶人。

　　玉澤饒有趣味地笑道：「後生……急起直追啊。」

　　「噢……謝謝師兄。」花音玨困惑，他的確感受到這三人之間有洶湧暗潮，他不明白是為什麼，但他更不明白為何大家都說要抱他。

　　他只是跟雲心先生開開玩笑而已啊？而且，他還是可以自己走的！

　　「其實，我的傷沒那麼痛。要是雲……凌大人累了，可以讓我自己下來走的。」

　　「小學子就別逞強了。」玉澤指了指少年腿上滲血的紗布，「安心受著吧。」

　　花音玨知道他們的好意，但被這麼照顧著讓他頗為不好意思，「學生先謝過凌大人、玉先生，來日必上門答謝兩位今日的援手相助。」

　　說完，他朝宣望鈞俏皮地眨了下眼，「當然，也會答謝師兄今天的相助。」

　　宣望鈞微笑。

　　凌晏如只道：「照顧好自己便可。」

　　玉澤笑道：「為師拭目以待。」

　　一行人步行下山後回到村落的出入口，天色已近黃昏。

　　原本在路上還會試圖找話題活絡一下氛圍的花音玨，不知不覺趴在凌晏如的背上睡著。

　　宣望鈞本想喚花音玨，但看著少年的睡顏，他打消念頭，見凌晏如停在馬車旁，輕聲道：「凌首輔，音玨再麻煩你了。」

　　「宸王殿下客氣。」

　　玉澤見凌晏如在馬車上放下人，立刻準備跟著上馬車。

　　凌晏如沉默地看著玉澤，後者無辜地笑：「身為凌府幕僚，跟著一起回凌府不是挺正常。」

　　「身為書院司監，護送學子回城是理所應當。」凌晏如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宣望鈞。

　　「身為內閣首輔，派人護送宸王殿下回城，不是更應當？」

　　凌晏如與玉澤對視良久，「此次行動為避免擾民，所帶人手並不足以挪出行護送之舉。如今天色已晚，玉司監還是儘快護送學子回城。」

　　宣望鈞正解開馬匹綁於樹上的繩索，聽聞兩人的對話，想起稍早在車馬鋪中、花音玨換衣服的情況，又思及凌首輔總一本正經，花音玨完全交由他送回城應當不用擔心，至於……

　　玄衣少年看向青衣男子。

　　「玉先生，勞你陪同我一起回城。」宣望鈞指著另一匹馬，「天色漸暗，得快些將馬匹送還回去。」

　　凌晏如眸中閃過讚賞，玉澤的笑容則像蒙上一層陰影，但沒多久他又恢復如初。

　　玉澤走到來時騎乘的那匹馬旁，「宣學子，走吧，為師送你回城。」

　　「有勞玉先生。」

　　兩人騎馬離去，凌晏如正抱起花音玨進入馬車。

　　在車內鋪著軟墊的地方放下少年，男人伸手撥開他額間的碎髮，細細端詳少年的睡顏。

　　想起他小時候的模樣以及在南塘的時光，凌晏如不自覺微起唇角。

　　帶著厚繭的手指輕拂過少年白皙的臉頰，男人感慨地嘆了聲。

　　他真的長大了。

　　當男人的目光流過少年身上的女裝，不禁輕笑了一聲，仍然這麼愛胡鬧。

　　只是……

　　男人的眸子在視線重新劃過少年身上包紮妥當的紗布上，逐漸暗下。

　　果然，還是得好好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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