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條人魚來嚐嚐》 - CH.１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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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H.１

Redcrow Shou

Dec 22, 2020

300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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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風呼嘯，高颳著天際變幻無常的雲彩，低拂著海浪重重擊上崖邊巨岩，令岸邊陣陣啪剎作響。崖上，收斂著背後一對金棕翅翼的鷹少年，正靜坐崖邊持竿垂釣。

　　

　　「無聊啊！釣魚有什麼好玩的？一點樂趣也沒有！」在他身後的黑色半人馬少年不時躁動著，鐵蹄發著噠噠聲，像巴不得震掉這塊崖岩似地：「我要玩有趣的遊戲啊！」

　　

　　「喔，」鷹隨手拿起身邊的樹枝，朝後隨便一拋：「去撿回來。」

　　

　　誰曉得駒隨便一跳就直接半空攔截扔了回來：「當我是狗啊？！」

　　

　　「不是差不多嗎？」鷹回過頭去看著釣竿，無視了插在頭上的樹枝還有正噴著血的狀態。

　　

　　「哪裡差不多啊？！」駒在他身後不停轉圈，雙手插著腰相當不耐煩：「釣魚有什麼好玩的？魚小小條的又填不飽肚子。」

　　

　　「又不是釣來吃的，還有你應該是吃素的吧？」

　　

　　「那你到底要釣來幹嘛？」

　　

　　「嗯……如果我說是釣人魚呢？」

　　

　　「人魚？」駒隨即開啟嘲諷模式：「釣人魚幹嘛啊？上半身不能吃、下半身不能用……」

　　

　　鷹臉一紅：「但、但是，下半身能吃、上半身能用啊……」

　　

　　「用？你想怎麼用啊？」駒故意跪坐在他旁邊，手指戳著鷹臉頰上的柔軟，調戲了一把。

　　

　　「那、那個……」鷹的臉頰透紅著，視線都飄到另一側天際遠了。

　　

　　「欸看不出來純情設定的傢伙說得出這種話喔？明明只是隻童子雞。」

　　

　　就像要解救鷹似地，他的釣竿劇烈震動了。有什麼東西正扯著釣線，力道之大差點將釣竿給掀飛，鷹全力握緊了釣竿，試圖捲上釣線，雖然想像大人教導的、順著魚掙扎的力道緩一時捲一時，但現在他光是不讓竿飛走就已經是用盡全力了。

　　

　　「喔！看起來是大魚！」駒在一旁喊著風涼話。

　　

　　鷹靈機一動，在他身旁不就有個擅長力氣活的傢伙在嗎？所以求救了：「駒！你幫我抓一下，牠力氣好大！」

　　

　　「那，魚要分一半給我喔。」要他出白活他可不幹的呢。

　　

　　「好啦！快點！」

　　

　　被鷹催促著，也推測鷹是抓不住竿了，駒才伸手握上釣竿，但鷹卻立即鬆手，如果不是他大爺反應迅速、鐵蹄刨進土裡三分，八成連竿帶馬都要被甩進海裡：「操！你個混蛋！有你這麼玩的嗎？！」

　　

　　然而一瞬振翼扶著風勢向崖下飛去的鷹是聽不到他在罵了吧？

　　

　　順著釣線，鷹在海上盤旋，被海裡某物扯著的釣線輕易就能在他手上割出一道口子，所以他不能去拉扯釣線。但海裡的某物還沒被拉上水面，所以他乘風拉高高度，飛至崖邊提醒駒：「捲釣線！覺得牠在扯就稍微放點力，覺得牠鬆懈就快點捲線！」

　　

　　「靠北那種精細的技巧咱不懂啦！」駒右手扣上線軸把手，就拚命轉了起來，見到釣竿已經被扯得拋物線的樣，鷹的臉都青了：「不要一直捲啊！」

　　

　　但駒肯定聽不進他的話，鷹立刻俯衝而下，在見到藍波之下淡淡泛金的物體時，毫不猶豫地出了指尖利爪。

　　

　　同一時間，上方也是啪喳一聲，釣竿斷成兩截，上半段竿就被扯飛了。

　　

　　駒看著手上的半竿，也就算了，扔向一旁時，鷹展著巨翼、騰著風飛上崖邊，他的雙爪正鉤緊著一尾人魚：「駒！我們釣到人魚了！」

　　

　　「是『抓』到吧？嚴格的說……」

　　

　　那條人魚有著一頭極長的金髮，掩去了他的面容，上半身似乎是雄性人類的上半身，有著白皙如雪的細嫩皮膚，下半身是藏青色魚身，堅硬的大鱗泛著青綠色光芒。

　　

　　被鷹的手爪鉤上的側腹正滲出鮮紅血絲，人魚靜得像是斷氣了似的。

　　

　　振了振翅，鷹找了片離岸較遠的草地上，放下了人魚。收闔了巨翼，他屈身蹲在人魚旁，稍微理一下那頭濕髮，才發現，原來他的魚鉤是纏上了人魚的頭髮啊。

　　

　　試圖解開，但纏得相當厲害，正當鷹考慮要剪掉魚的頭髮時，駒扛著斬馬刀，走來他面前停下了：「說好的一人一半，要切了喔！」

　　

　　「欸？！慢著！慢著！」鷹連忙起身擋住駒。駒不太理解：「喔，對，我們還沒討論好要怎麼分。從中間這邊切還是剖半好？」

　　

　　「這、這個……」

　　

　　「嗯？剛剛你是不是說下半身能吃上半身能用？好，那我拿走下半身，上半身給你好啦。」

　　

　　駒邪笑著，高舉起斬馬刀，然而躺臥在草地上的人魚抽動了下身子，正要劈下的動作就靜止了。

　　

　　彷彿無力抵抗的纖細手指掠開掩面的金髮，人魚睜開了淨藍如晴空的眸子，微啟了嘴唇像要說什麼，但是卻是輕吁一口氣，側臥了身子，發著氣若游絲的聲音：「……要怎麼殺隨便你們……最近追劇追到睡眠不足，好睏……」

　　

　　「這孩子怎麼回事啊？！」過度震驚讓鷹都變了畫風。

　　

　　「決定了！就從中間切！我要吃魚！！！」爆炸的駒再度高舉起斬馬刀：「想睡我讓你再也不用起來啦！」

　　

　　「慢著啊！」

　　

　　

－－十分鐘後。

　　

　　

　　「所以說，鷹你抓人魚要幹嘛呢？」

　　

　　在鷹的不停勸阻下，駒終於放下斬馬刀，好好坐在草地上，隨手抓一把青草塞進嘴裡嚼。

　　

　　這時候鷹才有機會好好解釋起：「獅鷲長老生了重病，聽祭司說……要是能讓獅鷲長老吃到人魚的肉，他的病就能好了。」

　　

　　「人魚的肉有那麼神奇嗎？」

　　

　　「祭司說人魚的肉是最好的滋養品。獅鷲長老病得身體很虛弱，沒辦法吃太多東西，如果是一小口就能補充大量營養的柔軟食品，對長老的身體會有很大的幫助。」

　　

　　「所以你剛才一直阻止我是因為……」駒這時才反應過來地拍了一下手掌：「你要他的下半身！」

　　

　　鷹紅著臉，點了點頭。

　　

　　「嗯，我懂了。好吧，既然咱們好兄弟，那……」

　　

　　駒伸手一撥，就讓那條魚躺平了，然後他的手開始在魚腹上比劃：「那就這樣分，因為聽你說得好像魚肉很好吃，所以我一定要吃到喔……這樣上半身沒人要吧？」

　　

　　鷹深蹙起眉頭，沉默不語。

　　

　　見到了那對再度睜開的藍眸，駒冷問：「你聽到我們說的話了吧？你就要被殺了喔？什麼表示都沒有嗎？遺言的話姑且聽聽喔。」

　　

　　「……既然已落入爾等之手，肉體便隨你們擺佈，只求好死，再無其他。」

　　

　　人魚再度閉上眼。

　　

　　這樣等死的態度反而讓駒不滿：「給我掙扎啊！說不定你哭著求饒我們就會放過你一馬喔！不試試看嗎？」

　　

　　魚只是把頭一偏，像沒把駒放眼裡似的。

　　

　　想當然這肯定讓駒暴怒的：「你這傢伙自尊挺高的嘛？！想好死？我就一刀一刀割到你沒氣！」

　　

　　「等等，駒……」

　　

　　

－－三小時之後，在鷹的家裡。

　　

　　

　　裝上一半水的浴缸裡，人魚躺臥其中。過小的浴缸塞不下他全身，而上半身趴在浴缸邊緣、魚尾懸於缸緣另一端，一頭金色長髮已隨纏上的魚鉤被剪去，長度只餘到鎖骨處。

　　

　　晾在缸上的魚尾正汨汨淌著鮮血，而鷹正把止血療傷的敷料往那剜去一塊肉的傷口上固定。在一旁的駒一臉狐疑：「這樣真的行嗎？」

　　

　　鷹表示：「就試試看吧，反正不虧。」

　　

　　「如果你們祭司說的是真的，人魚的復原力很強，好好照料傷口會再長肉回來，那我們養著他就一直都有魚肉吃了吧？」想到這裡，駒舔了下嘴唇。

　　

　　「理論上是這樣。」鷹在那魚尾層層裹上繃帶。

　　

　　魚靜得讓駒相當不爽，割他肉的時候連聲哀叫也沒聽著，只見他皺了下眉頭，讓駒一度懷疑魚是不是沒什麼痛感？不過，他還是要照慣例的嘲諷一番：「哈哈哈！你這傢伙再嘴硬吧？這下子你想好死也沒有了，態度好一點說不定可以給你上點麻藥再取肉喔？」

　　

　　魚只是把臉別開，連一聲冷哼也不屑的樣。

　　

　　「好了啦。不是要吃魚肉嗎？走吧？」

　　

　　

－－約半小時之後，在獅鷲長老家。

　　

　　

　　駒和鷹坐在餐桌旁，當祭司捧出由他親手料理的兩盤人魚肉時，眼睛閃閃發亮，口水都流下來了。

　　

　　和藹可親的翼族祭司以著微笑，解釋：「給你們的肉比較少點，請你們見諒，畢竟獅鷲長老需要比較多營養。」

　　

　　到他們盤中的魚肉是３Ｘ５Ｘ３立方公分的長方體，不過被烹調得焦香四溢、軟嫩可口，藥草的淡淡芬芳、魚肉表面薄薄的油亮，令他們食慾大振，沒兩下就全吃光了。

　　

　　鷹相當震驚：「這、這就是人魚肉的口感嗎？！好軟、一點都不腥！還有這淡淡的馨香！簡直像花蜜滲在裡面似的！還有這海洋淡淡的鹹味，融合得好完美！」

　　

　　「天哪！我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肉！」駒已經忘了自己是草食動物的樣子。

　　

　　「人魚肉可是海洋食材裡的極品……」祭司面帶微笑著，只是他的話被內堂裡的驚呼聲給打斷了：「長老！長老站起來了！」「長老已經能用自己的雙腳站起來了！」「神蹟！是神蹟哪！」

　　

　　「看樣子，拜你們所賜，獅鷲長老的病好了。」祭司呵呵笑著，輕輕摸了下鷹的頭，鷹受到褒獎，笑得極開心。

　　

　　駒敲了敲自己的胸肌：「病人可以康復，那我吃了會不會變強壯呢？」

　　

　　鷹握起一拳回以笑容：「一定會吧？我覺得現在精神百倍！」

　　

　　與歡笑聲充斥的長老家相反，空寂、靜默的鷹家浴室裡，人魚只是捧上一掌清水，朝額上一澆，再度閉上雙眼，兩手交疊於腹上，再度陷入沉沉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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