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 - 第一節喧鬧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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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喧鬧

絮

Aug 30, 2024

15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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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她崩潰尖叫，奮力嘶吼著。

懷裡抱著再也不會醒來的人。

呼吸逐漸變得困難，她劇烈顫抖著，滿是鮮血的雙手拿起手機撥打著電話。

「喂，119，請問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自殺了…」

「好的，我們馬上派人過去，地址是⋯？」

「永華市西區⋯」

「患者現在的狀況怎麼樣？」

「不知道⋯⋯」

「⋯⋯」

他們一句句對談，沒多久門外便響起鈴聲。

她去開門，臉上沾滿了鮮紅的血，手臂上有著密密麻麻的傷口。

「患者呢？」救護人員著急道。

「在裡面。」她低著頭，無情緒地說著。

救護人員們輕推開她，越過地板上凌亂不堪的物品，徑直來到那人身邊，檢查將他帶走。

「你也跟我們走吧，手受傷了。」一個救護人員抓著想逃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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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的聲音劃破漫長的夜，清冷的手術室外坐著初初出社會的少女。

手上已被仔細地包好白色繃帶，身上的血跡漸漸轉為褐色，她低著頭盯著自己的手，面無表情，像是置身事外一般。

手術室走出來一名白色長袍男子，他望向少女，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後走向她。

「很抱歉，我們⋯⋯」

後面的話她沒聽清。

或許是根本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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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萸歡！你在發什麼呆！？」一名婦人尖銳的聲音刺入耳中，喚回寒萸歡的神智。

「⋯⋯」她沈默不語，默默地走向那個婦人。

「你還想再試一遍昨天的電刑？」婦人不悅地看著她。「不想的話就把誓詞唸完，然後去找神父。」

「我願以身軀為憑，終身侍奉天主，以愛之名⋯⋯」寒萸歡機械般地朗誦著，看著漸漸遠去的婦人背影，她越念越小聲，最後停下來。

她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才往教堂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個無止盡的惡夢。

「萸歡，你來了。」神父站在台前，慈祥的臉龐溫柔地看著她。陽光穿透彩繪玻璃撒入教堂內，五彩繽紛的光斑駁交錯落在地上，布伊登穿著黑色的衣袍，提醒著他人這裡是個端莊又肅穆的地方。

「是的，布伊登。」寒萸歡微微鞠躬，慢慢朝著他走去，「今天的禱告還沒做吧，那進去吧。」神父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走進一旁的禱告室。

寒萸歡意味深長地看了布伊登，隨後面無表情地走進房間裡。

教堂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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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萸歡，19歲，患有重度憂鬱症，現在住在復禮醫療家園裡治療，復禮是一家私人天主教的醫療性質中心，許多罕症或治療困難的病人都聚集於此，遠離都市的喧鬧，在近郊附近，讓病人能夠安心休養，除了基本的生活水準，空氣品質良好，園內也有教堂陶冶身心，讓病人們有心靈的寄託。照顧這些病患的人被稱為予者，而他們無微不至的照顧與體貼病人讓復禮在醫療界有著極好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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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表面光鮮亮麗的復禮背後卻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

復禮披著美麗的糖衣，私底下卻控制著病人，逼迫他們交出貴重物品，甚至施以暴行，性騷擾、性侵害也從不停歇，卻在園長強大的資金壓制下，無人知曉內部情形，如同聞風喪膽的「熔爐學校」一般。

年事已高的長者、可憐無依的孤兒也會被送到復禮，予者們收取高昂的費用，「貼心」地照料前來的人們，復禮同時兼具了養老院、醫療中心、精神醫院的功能，卻又無一發揮作用，歸根結底便是一坨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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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萸歡自從目睹母親在自己眼前死亡後，便患上了嚴重的憂鬱症及創傷後壓力症候群。

她不能留在復禮。

否則一輩子便會葬送在這。

等到她走出禱告室，已經是黃昏時分，夕照如血，秋風蕭瑟，她看著不遠處玩耍的孩童們發呆，孩子們嘻笑的聲音飄蕩在空中，卻彷彿無限遙遠。寒萸歡頓時覺得自己與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五點半的鐘聲響起，她像一臺沒有情感的機器，徑直走向集合所，不帶任何的主觀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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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節喧鬧

#2 第二節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