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街【棄】 - 第一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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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摸地地地

Aug 13, 2022

114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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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之後，陶央最後看了一眼他的爸媽，隨即從後車廂拿了一箱行李和一個大袋子；他爸媽見他關上車廂後，就踩上油門，車子剎時長揚而去。

他在車站前下車，前面可以看到四盞暗橘的路燈，再後面卻是一片漆黑。

路燈一律設在左側，他在第二盞燈下看到一個大型綠色垃圾桶，裡面可見寶特瓶、鐵鋁罐甚至是家用垃圾，還從內竄出幾隻老鼠。

路燈閃爍，照的範圍狹小，一看就是很久沒保養。

過了第四盞燈後，後面的路再無光明，陶央只好開啟手機的手電筒功能，保險起見他還導航去他阿嬤家。

兩側街道都把鐵門拉下，往上頭照還看得到屋簷。

到了交叉路，向右拐個彎，又是一條街。

他從兩位阿姨身旁經過，她們談著八卦聊著天，生活起來感覺非常愜意，在黑暗的屋簷下待著。或許是他習慣了都市的明亮，就算上頭掛著月，卻也看不清路。

他滑開手機，看著導航，切換頁面進聊天室看了一眼阿姨最後的訊息後又切了回去，繼續看路。

阿姨跟阿嬤住一塊，她已經有一把年紀了，卻還是單身，非要天天跑去別人家當媒婆，跟鄰居搭好關係再互相介紹；不過等同於有人可以負責照顧年長的阿嬤，讓本就是單親家庭的母親，辛苦了多年，終於等到可以好好休息的一天。不過阿嬤還是希望阿姨能夠找到伴侶，別總是到別家去牽線，自己卻單身了大半輩子。

「前方一百公尺處後左轉，到達目的地。」導航小姐機械的聲音傳出，這句話讓陶央瞄了一眼地圖。

看到導航僅剩短短的藍色路線後，心情也開始輕鬆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但就莫名鬆了口氣。

他沒有加快腳步，反而打量起這有些雜亂的環境。

手機他不是直接豎著拿，則是微微往下壓，他怕照到別人的眼睛，也怕太亮打擾到人家。

柏油路沒鋪滿，邊緣都長出幾株小草。抬頭一眼向左右側望去，除了各家擺設和裂紋不相同外，房子幾乎出自於同個模子，房跟房之間，也都沒間隔出來。

他又聽到一次到達目的地後，又看了眼導航，這次看的是地址，接著他向左走到房前，往左右棟和這間房子近乎一樣的外型看去，一瞬間覺得幸好自己知道了地址，否則他覺得會誤入別人家。

導航寫的是128號，他看著掛在鐵拉門旁鐵箱上的藍牌。不錯，正是128。

鐵拉門開一半，進去後還有一小空間，阿嬤家都是把這空間利用來停車，或放些耕田工具之類的。

從外頭看進門上方形的毛玻璃，一片黑。

阿嬤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已經睡了，所以一樓是暗的也是正常；所以阿姨叫他去二樓等找她，給他交代幾件事情和帶他進房間，剩下的行李就自己整理。

他左手把手機壓低直接平行於地面，右手壓下門把開門。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7BOBiKZvj
門沒鎖，開了。

他再把手機角度提高，映入眼簾的並不是熟悉的花地板和木椅凳，則是玄關，還亂擺了幾隻鞋。

再抬起頭，一個人站著嗑著西瓜，看上去吃著挺香，聽到開門聲後把眼睛挪往他那裡。

等他又吞完那一口瓜，才姍姍遲來了一句：「你是誰？」

陶央足足愣了三秒，等到那人在啃著第二口，才回復：「走...走錯。...我來我阿嬤家的。」

那人又吞完第二口瓜，看一眼他的行李，再看向他的臉，開口又來一句：「大半夜的你去你阿嬤家？」聽聲音是個男的。

「嗯...，我說要回來住的，離我高中也挺近，搭個車幾站就到了。那個...我先出去...」他繃著尷尬的臉趕緊把話都說全，怕等等又被拖著繼續問。

「嗯，你出去吧。」那男的點了兩下頭後說。

聽到著個回答，陶央快速拖行李出去，關上了門。

再仔細的看過一次聊天次記錄，發現自己眼殘看錯，連地圖導的地址都是錯誤的。

他阿嬤家在隔壁，126號。

進去的時候他再三確認，看到裡面有阿嬤的代步車後才踏出腳進去。

開門時卻發現門是鎖的，就叫阿姨等她下來開門。

門開了，迎接他的同樣是手電筒白光和幾句忘記有鎖門之類的話，他才發現阿嬤家門上根本就沒有玻璃。

後來聽阿姨邊交代事情邊帶他回他現在的房間，最有印象的一句是現在電分流，幾天有電，幾天停。反正回了房後躺在床上，一閉眼就睡著了，連澡都沒洗，東西也沒收拾。

隔天早上，生理時鐘都沒讓他早醒，睡到了九點多，或許昨天真的太累了。

他在三樓廁所沖了澡後下一樓去吃飯。

明天開學，今天該準備一下房間，不然以後鐵定沒時間。

這老房子不會很寬，但長倒挺長，所以廚房在後頭。樓梯和往廚房的門在同面牆上，樓梯在最右方，門則在最左方；陶央總覺得，左右是分別是通往地獄和天堂，中間只差個管理人，死亡時把他們以你畢生的所作所為來判斷，你是進天堂還地獄。他覺得自己還挺荒謬的，想到這他哼出了冷笑。

走進了往廚房的門後，還要穿過「通道」，經過阿嬤房間再過一小段路，才正式到廚房。為什麼叫「通道」嘛...是這路實在太窄了，又黑；一樣是自己心裡想的，沒把想法說出來。

早餐是粥，一大鍋，看著飯匙就知道了要自己舀，於是舀了一碗，從廚房那一堆的醬料中找出瓶醬油，淋上去後拌一拌配著飯吃，再配一點菜。

這是他吃粥的習慣，改不掉。

挖了幾口後飯就沒了，但他也飽了，碗挺大的。

吃飽了就上樓，他得去幹大活--整理房間。

忙了一個上午，房間終於成了他想像的那樣，雖然還是有些差距，不過，就這樣吧。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DiA4YGSo
這時間已經中午，午飯也不知道吃什麼，因為阿嬤和阿姨早上都不見蹤影。

正當他納悶會不會要自己吃午餐進了廚房時，桌上早就擺好了午飯，很多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多了一個他。

他們正在吃飯，在圓桌指站了一小角位置，筷子敲到碗裡發出輕微碰撞聲。

「阿央？早上在做什麼呢？」阿姨在他準備要添飯時問。

「整理房間。」他開啟飯桶的蓋子。

「你下午自己出去玩吧，才有話題。阿姨現在都不知道你們這些小孩喜歡些什麼囉。」阿姨看起來很開心。

「喔。」他此時已經坐下了，正準備夾著一片魚塞進嘴裡。

午餐全都是些他很喜歡吃的菜，就吃多了些，特別是那一大鍋的滷肉，配飯吃特別香，一吃就吃了兩個碗。

吃完飯，全部人都散了，兩個大人吃完飯後就出去，好像是找鄰居聊聊天什麼的，所以這棟房只剩他自己一個人。

本來這個時間他會拿去預習高中課業的，但他現在卻讀不進去任何東西。

好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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