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 - 五 | Penana

「然後咧？然後咧？」

　眼前的女人是我的前妻，是的，謝雯梁，我的前妻，我們現在居住在我的公寓裡。

　這兩個月的夜晚，我根本睡不著覺，我只要想著，我一睡著就會讓我的愛人睡不著，就感到失望感到痛苦，話說，愛人？

「沒有然後了，她就這樣消失了。」

　我對於她總是喜歡問我以前感情的事情感到厭倦，多麼無聊的人才會問出多麼無聊的話題。

「我還想看，你跟劉芝瑜的對話紀錄。」

　就連我高中談的戀愛也想看，這女孩也真的是……

我喝著威士忌，也許自從與謝雯梁相識的第一晚開始，我酗酒的魔化之路這一條荒謬的康莊大道就已經開始進行了。

　嗚……嗚……

「怎麼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辦法早點遇到你！」

　真是的……謝雯梁早答應過我，不許在看我以前戀愛過程的對話紀錄而感到失望或難過，我知道為何難過，我也明白為何失望，但我為何不去安慰謝雯梁，因為那些過去的愛情則造就了現在的我的一部分，那是我的回憶，妳殺不死的，即便妳要殺死，妳最終只是取代了她的現在，而不是改變了那個她的過去。

「還好嗎？」

「嗚……嗚……」

　我用手去拍謝雯梁的肩膀，我希望她的啜泣可以慢慢的修復起來，畢竟我還是愛她的。

　直到她慢慢的頭靠在我的胸膛上，這時她卻突然坐起身，把內褲脫掉，強行脫掉我的內褲，做起了愛，這一刻，我只覺得我們的肉體如此接近，卻覺得我們的靈魂如此遙遠。

「不行……不行……」

　我流了很多汗，我幻想著跟陳湘羚做愛的畫面，跟過去所有人做愛的畫面，這畫面非常的零碎，因為我從未想過想要在好好愛上她們之前，先尊重她們的身體、尊重她們人生的幸福、尊重我們這段愛情的美好，而不單純像是一個充滿著精子灌進大腦一樣的男人一樣，蠻荒的跟眼前所謂的＂愛人＂做愛，那叫性，不叫性愛。

　直到我幻想完，我才射得出來，不行……我完全沒辦法，眼前的女人並不是我所愛的人。

　結束後我們躺在床上，謝雯梁一直看著天花板，我則也跟著她一樣一起看著天花板。

「我媽媽說的對。」

「嗯？」

「你是一個人格有問題的人。」

「就因為什麼。」

「就像你現在跟我說的一樣，你心裡愛的是別人並不是我。」

　是的，我為了愛謝雯梁，我跟她如時坦承，我心裡的一切，包括她在我面前批判我的朋友，我因為這樣的性格，我認為非常的不禮貌，則認為她跟妓女差在哪裡，我因為她過去的傷害與陰影，我那變態的心理則渴望也能夠用同樣的方式欺凌她！

　是的，我跟她坦承了，在跟妳做愛的過程中，我想的全是別的女人！不是妳。

　那一晚，她在我熟睡之後，搬出了我家，回到了她的家，我也將剩下有關於她一切事物的行囊整理好後，沉著醉意，搭了計程車，將三大袋的東西全部裝好放在她家門口。

「究竟……究竟……是為什麼。」

　十月二十二日午間一點。

「許望川呀！許望川！我剛好到這附近，給你帶了一點午餐。」

　謝雯梁的母親拿了我給謝雯梁的鑰匙，打開了我的公寓房間，在她進來後，左邊的房門是推拉式的，她不巧推了一下房門，我放在裡的畫作全部掉了出來。

「嗚！這是甚麼東西。」

　母親的眼裡盡是看到一堆充滿著斷肢斷臂、少女上吊、斷手卻有黑色指甲油的畫作、還有著穿著紅衣禮裙在地獄裡站立的少女，這些陰暗充滿著藝術般地獄的靈魂作品，是謝雯梁沒看到的，直到母親回到了家後。

「以後請保持聯絡，許望川的人格有很大的問題！」

　於是在我還完她行李後，謝雯梁，我的前妻想找我講最後一件事情。

「你為什麼一直要我斷藥？」

「現在講這個有意義嗎？」

「你說嘛。」

「我要妳斷藥，是因為我作為妳的伴侶，我希望妳可以知道，就算是最真實的妳，充滿憂鬱的妳我也會依然愛著妳，即便妳很痛苦，我們再一次把藥吃回來，也沒關係，只是我想告訴妳，妳有這麼做的權利，妳不必這麼痛苦的活著，同時，妳是一個很享受性愛的人，戒藥不就像妳所說的，妳可以在性愛上可以有更多敏感的感受？」

　謝雯梁沉默了將近一分鐘，她沒有立即回我，只用很恐懼的眼神看著我。

「我媽是對的，你只把我當作一個妓女。」

　這個世界瞬間崩塌在我的眼前，為何妳不信任我，我是妳的丈夫，我是如此的站在妳的世界為妳思考著，為妳的快樂與幸福如此思考著。

「為什麼……妳要測試我？」

　就在這個明朗的中午，一月三號早上十點，我把我手上的戒指脫去，這是我當時娶我的愛人，謝雯梁時，因為我的畫作一直賣不出去，但她的生日要到了，我把我的金戒指當掉了，拿去準備給她過生日，我們吃了五千塊的套餐，訂做了六千塊的手工戒指，給她一個快樂的體驗。

　我把戒指放在桌上，跟我的前妻、前愛人說。

「等妳想清楚了，再把戒指還給我。」

　我離去了，離去這熟悉的家，在這裡我以為我找到了我的家人，我找到了我的愛人，沒想到反而更像是一場幻想，他們其實實際上根本不存在過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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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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