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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關於歷史罪孽、亡魂復仇的深海噩夢，當潮水退去，真相浮現——有些屍體，從未真正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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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潮間帶的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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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拍打著蝴蝶灣的礁石，退潮後露出了一片黑褐色的潮間帶。海洋生物學研究生林曉彤蹲在一塊異常光滑的礁石前，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指輕輕撫過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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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你過來看這個。"她的聲音有些發顫，"這紋理...像是人臉的五官。"
陳志明推了推眼鏡走過來，突然倒抽一口冷氣。那確實是一張被壓縮在礁石中的面孔——眼睛緊閉，嘴唇微張，甚至能看到皮膚的紋理。更詭異的是，當他的影子遮住石面時，那張臉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
"可能是某種侵蝕現象..."他的話還沒說完，林曉彤已經用鑿子輕輕敲開了礁石邊緣。一股腐敗的惡臭瞬間湧出，黑紅色的濃稠液體從裂縫中滲出，裡面混雜著疑似人體組織的碎塊。
"嘔——"林曉彤倒退兩步，卻發現自己的膠鞋陷進了泥沙裡。她低頭一看，整片潮間帶的沙地正在蠕動，無數蒼白的手指從沙粒間鑽出，像海底植物般隨水流擺動。
遠處傳來漁民的驚呼："大退潮！從來沒退得這麼徹底過！"
海水退去的速度異常快，露出更多從未見過的海床。數以百計的礁石上，都浮現出扭曲的人臉輪廓。有些嘴巴大張，像是在無聲尖叫；有些眼睛圓睜，瞳孔處鑲嵌著發黑的貝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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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海底亂葬崗
屯門警署的法醫官鄭志豪站在齊膝深的海水中，臉色比屍體還要蒼白。他面前這具"礁石屍體"已經與海洋沉積物完全融合，只保留著基本的人形輪廓。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當他用解剖刀劃開表面的鈣化層時，裡面的肌肉組織竟然還保持著彈性。
"這不可能..."他的聲音發抖，"這些屍體至少在海裡泡了幾十年，怎麼可能..."
解剖刀突然碰到硬物。鄭志豪撥開黏稠的組織，露出一枚生鏽的警徽——1967年香港警隊的款式。就在他觸碰警徽的瞬間，整具"礁石屍體"突然睜開了眼睛，灰白的眼球轉向他，腐爛的聲帶擠出沙啞的聲音：
"找...到...了..."
鄭志豪踉蹌後退，卻被什麼東西絆倒。他低頭一看，整片海床上密密麻麻全是半埋在沉積物中的屍體，此刻都在緩慢地轉動頭部，數百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
海水突然開始急速回流，轉眼間就淹到了他的腰部。那些屍體在水的浮力下開始活動，鈣化的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最近的一具屍體抓住了他的腳踝，他清楚地看到那張腐爛的臉上，鑲嵌著和他胸前一樣的警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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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血肉礁石
海洋地質學家吳教授的研究室裡，林曉彤盯著顯微鏡下的樣本，胃部一陣翻攪。那些看似普通的海洋沉積物中，混雜著大量人類DNA片段。
"這不是自然形成的礁石..."吳教授的聲音異常沉重，"是被人為製造的生物礦化複合體。六十年代傳聞...警方把處決的犯人沉海..."
研究室突然停電，黑暗中，標本罐裡的礁石樣本發出微弱的熒光。林曉彤驚恐地發現，那些熒光勾勒出的分明是痛苦扭曲的人形。儲藏櫃傳來"咚咚"的撞擊聲，她顫抖著拉開櫃門——昨天採集的礁石樣本表面，已經浮現出完整的五官輪廓，嘴巴一張一合地重複著：
"回...來..."
吳教授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林曉彤轉身看見老教授被無數珊瑚狀的紅色物質纏住，那些東西正從他的口鼻鑽入。他的皮膚迅速硬化，表面出現礁石般的紋理，最後凝固成一具跪姿的"人形礁石"，臉上保持著臨死前極度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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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招魂儀式
深夜的蝴蝶灣，潮水異常高漲。民間靈媒黃太擺開香案，銅盆裡燒著符紙。
"這是當年的冤魂...六七年暴動時被秘密處決的人..."黃太搖著銅鈴，"他們被鐵鏈綁住，活活沉海..."
銅盆裡的火突然變成詭異的綠色，映照出水面下密密麻麻站立的人影。黃太的鼻子突然流出兩道黑血，她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鈣化。
"他們不要超度...要替身..."黃太最後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當她的徒弟衝上前時，只摸到一尊冰冷的人形礁石，臉上凝固著極度恐懼的表情。
海灘上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前來圍觀的村民一個接一個地僵立不動，他們的腳下伸出珊瑚狀的紅色物質，將他們與海灘上的礁石連接在一起。最先發現礁石的漁民老陳跪在海水中，雙手捧著一塊形似嬰兒的礁石，淚流滿面地重複著：
"阿妹...是阿妹..."
他懷中的"礁石嬰兒"突然睜開眼睛，露出沒有瞳孔的慘白眼珠。
5. 海祭
黎明時分，倖存的村民按照黃太生前最後的指示，將數百個紙人放入海中。林曉彤站在齊腰深的水裡，看著那些紙人迅速被染成血紅色，然後沉入水下。
"這樣就...結束了嗎？"她問身旁唯一沒有鈣化的老漁民。
老人沒有回答，只是指向遠處的海面。在那裡，一座由無數人形礁石組成的"小島"正緩緩浮出水面。那些礁石的排列方式，赫然是1967年香港警署的建築輪廓。
林曉彤感到腳底一陣刺痛，低頭看見自己的腳趾已經開始泛灰硬化。海水拍打著她的腰部，每一次波浪退去，都帶走一點她的人性，留下一分礁石的質感。
遠處的太陽升起，陽光照在那座"人礁警署"上，數百張痛苦的面孔同時睜開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