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為了慶祝桐鄉釀酒之王老白的taproom開業,我以此為靈感開始了《啤酒偵探》的創作。雖然老白是這間酒吧的老闆,但得益於朋友們共同努力,讓這間酒吧有了人情味,雖然離做大做強尚且遙遠,但這不妨礙它身為一個文化載體的使命。
基於這家酒吧,大家都在進行著各自的實驗……所有的故事就從這裡展開。
Z.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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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偵探 第一章
***
我是個怕麻煩的人,卻總是不停給自己找麻煩,就好像多清靜一秒都是罪過,所以我必須馬不停蹄地尋找下一個製造麻煩的契機——或人,或事,或人與事一起發生,形成一段又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當這種關係不斷發生、發育的時候,麻煩就誕生了,這正是我最懼怕的,也是我不願言明卻又最期待的。
只有倒上一杯啤酒,才能讓心臟冷卻下來,正視自己所面對的種種情況。所以我又來到了熟悉的酒吧,熟悉的座位,端起一杯熟悉的金色淡艾爾,趁著薄薄的泡沫還未消散,一口飲進半杯,然後才能靜下心來,慢慢回想我遇到的種種麻煩。
晚上七點半,我固定出來喝酒的時間,過去曾是我固定出來玩的時間,跟童年的夥伴們一起,在寬敞的院子里無憂無慮地遊蕩。如今我三十歲年紀,恰逢常人說的年富力強,如果只是用一種指標來看的話,的確如此,而我卻不以為然,因為比起那些固化指標,我更在意的是那些纏身於我的麻煩,麻煩固然麻煩,但自有其魅力,因為它們總是動態的,不恆定的,它們作用於我,不斷發展、發育,乃至於長成出乎意料的形態,這就是麻煩其魅力所在——具有生命的特徵。
性別與性別之間,角色與角色之間,階層與階層之間,街角與街角之間——麻煩無處不在,這也是社會賴以維繫的底色,在矛盾中存在。如果將這些矛盾調和,那是否就說明麻煩將會消失?我感覺這個想法至少對了一部分,但更多的時候,麻煩會以靜悄悄的方式,用不能描述的形式產生,就像一瓶膠水,在不知什麼時候,全然塗在了你的身上。
各種各樣的人,總給我帶來麻煩。
看見吧台邊緣坐著的那個女人時我就知道,這杯啤酒喝不完,麻煩就來了。
那是一個木然的側臉,至少從我的角度看過去,沒有什麼預載的情緒起伏。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針織長裙,長至腳踝,即使在溫暖的酒吧里也不卸下圍巾,似乎表明說完正事她就要立即離開。我並沒有開口,想先喝完這杯啤酒。
這是我的地盤——一半屬於我的。作為一間酒吧的合伙人,我的工作是帶來更多客人,但我並不是在街上發傳單的那種角色,作為一個自由調查者,我有我自己的方式。
酒吧的另一半屬於誰?
吧台里的小伙子看著我,朝那位女士的方向努努嘴,意思是客人來了。這客人既是我的也是他的,因為酒吧的另一半屬於他——白彼得,我的好兄弟,這座城市裡最棒的啤酒釀造師。
「等我喝完這口。」我堵住了白彼得的話頭。
白彼得為人熱誠,見不得我怠慢客人,而我怕麻煩,約定之外的會面一概不見,如這位女士一樣貿然來訪,只會讓人徒增厭惡。好心的白彼得收留了她,即使她來的時候酒吧尚未開門,即使她坐在吧台卻一杯酒都沒有要。我知道白彼得為何這樣做,因為她長得漂亮,帶著些神秘氣質,我倆都喜歡這樣的客人,這也正是我不那麼厭煩的原因。
那杯金色艾爾,以一種失控的節奏見底,我把杯子留在原處,坐到了那位女士身邊,直至此刻,這個夜晚彷彿才真正開始。
白彼得恢復成了昔日那個熱誠的服務員,給我端來了第二杯金光燦燦的啤酒,一種味道清苦的皮爾森,這是我談事情的專用酒,與此同時,在他的眼神敏銳轉向那位女士的時候,只見她微微抬手,示意無需啤酒,白彼得的話頭再次被無情打斷。
白彼得不再理我們,轉頭忙別的去了。我感受到一束聚光燈打在自己身上,讓我好不自在,那身穿黑色針織裙的女士繼續躲在吧台角落的陰翳里,只有指甲油的反光若隱若現,她的嘴唇微動,一股唇膏混雜著女性唾液的氣息緩慢釋出,我知道我惹上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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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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