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狐狸……狐狸……」緣麒踉蹌地站起來，顫著手還想再強行抽離魂魄。
「緣麒……」惠勒低聲喚著，眼底滿是不捨。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6bKvI0JQ
她伸手抓住緣麒的手，止住她下一個動作，「就當我……祝福妳和六師弟吧。」語氣淡然，卻掩不住那一絲隱隱的苦澀。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Vx87Cdgl
「惠……」緣麒怔住。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cZmLUq2p
「我是惠勒女君，這點魂魄，對我來說也只是幾百年修為而已……」說完，她便反將手貼上額心，將那縷沉封的魂魄強行抽離。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dxWZylN3e
剎那間她身形一震，整個人幾乎跌倒，但緣麒已先一步施法，用靈力默默撐住她的經脈、緩解那股撕裂般的痛楚。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PYRdVKx7
一縷銀色光絲懸浮在兩人之間，裡面漸漸浮現出些許畫面。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84MiUFKf
「那是……凜夜？」緣麒瞪大了眼。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znxuVdp9o
「嗯。」惠勒神色微鬆，看著那縷魂魄的記憶輕聲說道：「我還在醉覺門的時候，常跟凜夜仙君吵架，動不動就拔劍，真的打起來也沒完沒了。」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qWWd5CRrj
她笑了笑，語氣罕見地柔和，「我們的大師兄，是個永遠都要搶第一的人。」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KbnQR0J6
緣麒看著她，心中卻升起一絲難以言說的怒火——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sS9CIm7Zz
凜夜……他當年差點把我們殺了……
「但他也有極好的時候。」惠勒輕聲接著說，「是六師弟出現之前……」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50WhlDPF
她語氣中藏著一種只有真正親歷過的感慨，「他是陪在師尊身邊最久的，也是把醉覺門十二式練到巔峰、最厲害的弟子。」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CzjQ3Hlv
那一瞬間，緣麒彷彿聽見了某個被遺忘的過往在風中低語。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5cSSrGkvc
凜夜仙君，夢華座下最驕傲的首席弟子。若說王曲是夢華理想中門徒的化身，穩重、聰慧、清明，那凜夜就是她最無法掌控，卻又最離不開的存在。
他生來執拗、倔強，自恃劍法絕世，年少時便在醉覺門聲名大噪。與人交鋒，不過三式，對方便知自己不敵。他從不逞口舌之利，卻能讓人從劍鋒中感受到壓倒性的自信與傲氣。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yGNU6dUy
他喜歡夢華。那不是仰慕，不是弟子對師尊的崇敬——而是旁人難以理解的執念。
他了解她，勝過她身邊的任何一人。她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呼吸的停頓，他都能讀懂她心中隱藏的情緒。她教劍，他學得最快；她說法，他總能悟得最深。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QV2YBSvd
所以當少離出現，他便知道一切都變了。夢華笑得不一樣了，沉思時眉間的紋路也不再為他而動。
他看著那份不屬於自己的柔情，一點一滴地落在別人身上，那種被迫明白自己「從未被愛過」的感覺，比任何劍傷都來得致命。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Uq91UVvE
因為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看得見她愛上一個人時，是多麼溫柔，是多麼決絕。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hUo8RzTE
這樣執念這麼深的人……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傾慕多年的師尊，把溫柔給了別人？
「那時候的大師兄，也待我們很好啊……」惠勒喃喃地說，聲音裡透著一種藏不住的困惑與痛苦，「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xGrF5WsW
她記得，那些歲月裡，當時還只有他們五人，像兄弟姐妹一樣，一起種樹、喝酒、練劍，彼此打鬧著，甚至還會在醉覺門外偷聽夢華師尊誦訣念經。那是她最快樂的時光，無憂無慮，一心只想成為像夢華那樣守護眾生的仙。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lwCWifJP
但這一切，隨著凜夜的變了調的情感，一點點破碎。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fNF278PyM
「大師兄……你怎麼能這麼狠心……」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Bkn4IHel
她話音剛落，忽然身形一晃，整個人便重重倒在地上。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KMBfh5Zg
「小惠！」緣麒驚呼，立刻衝上前抱住她，兩指搭在脈上，卻探不出真氣流轉。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SH3GB3C2
「氣絕……！」她不敢相信。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5JLRbxFQO
「不可以……不可以……」緣麒咬著唇，靈力灌入惠勒胸口，淚水卻止不住地滾落，她不知道這一刻來的那麼快。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s5FKIMQi
那時候的小惠，將劍刺入凜夜胸口時，也很痛苦吧？她不是冷血的人，那可是她曾經最尊敬的大師兄啊。
「小惠……醒醒啊……是我，是師尊啊……」緣麒顫著聲音，卻怎麼都喚不回她的靈識。她不知道，惠勒早在剝離魂魄的那一刻，就將所有心神燃盡。
還說什麼「只是幾百年修為而已」……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8gpt1Hwax
緣麒心像被萬劍穿胸——所有與惠勒的記憶瞬間回到腦海裡。
那個她從妖怪口中救下的小女孩，明明渾身是傷，卻第一句話就是：「我能拜妳為師嗎？」
悟性差卻每天練到手腕脫臼也不喊痛的傻孩子，只為跟上自己腳步一步。
是會因為學了新字而開心一整天的少女，眼睛裡亮晶晶的，全是對她這個師尊的崇拜與依賴。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fzG0UHEp
緣麒不甘心，她強撐著破碎的心神，舉劍一劃——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aZtapZ96
「虛無……空境！」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rcvWcxnG
虛幻仙霧一瞬將兩人包裹，緣麒在最後一刻，以自身心念構築出那個她從未親眼見過、卻深植記憶的身影——夢華。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0xcFo5o1L
「師尊……？」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Zkj1nHQd
惠勒虛弱地睜開眼，眼前是熟悉的白衣、熟悉的背影。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jDXqj9Sy
「小惠，你來了。」夢華轉過身來，微笑著牽起她的手。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rlvlFNsN
「金淵師姐……王曲師兄！流螢師姐……還有……大師兄！」惠勒笑了，眼角泛著光，像個孩子一樣追逐著那些曾經一起種花、飲酒、練劍的日子。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hwvcWocG
她快樂地舞著彎月劍，劍上那個「惠」字閃爍靈光，連帶著那些染血的痕跡也一併被抹去。彷彿，一切從未崩壞。彷彿，夢華才剛剛把這把劍交給她——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5o1KhUob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