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派提說，她曾經去過一個名叫「鏡湖之國」的世界。入口在森林深處的湖面，有一面精心鑲嵌的鏡子懸浮在水面上，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她有一次在森林迷路，意外地發現這個入口。踏進鏡子裡，發現是以前的魔女為了躲避魔女狩獵所創造的世界。魔女們告訴她，除了被綁在柱上燒，她們的同伴被欺負、侮辱、像物件一樣在黑市拍賣，下場淒慘。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JSebqVrP
「所以，這些魔女會說人類是不可信的，覺得人性是殘忍的。那時代的狩巫者，說著冠冕堂皇的謊話，隨便根據一些錯漏百出的舉報，就傷害她們的同伴，是個荒唐的悲劇。」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7LP9Lp2Pt
「這些魔女用藥草的知識救人、用科學方法改進人們的工具錯了嗎？被救者跟隨著恐懼的聲音，把善良而聰明的人推向深淵。他們是太天真了嘛？」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IYh2Du1A
「不是，不是這樣的，孩子。」我安慰著因為悲傷而落淚的派提。「不管是高估人們的善良，或是低估人性的黑暗，都是那些被無知和愚蠢，蒙蔽了雙眼的惡人的錯，那些聰明又善良的孩子，他們一點錯都沒有。是污染了純潔高貴花朵的邪惡之人的錯。」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oY2Leww4
「你果然很聰明。」派提道，接過我的迷迭香枝椏。「因為我有派提當我的老師呀。而且，把罪過推給受害者的人，都是謊話連篇。」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rhBPSF6D
她接著說鏡湖的故事。「她們告訴我，一個叫艾美的女孩的故事。」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miKG3EqdL
艾美是一個魔女的孩子，她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因此艾美一直都想認識男生，渴望男性的愛。有一天，她在鏡湖邊放牛，坐在草地上唱歌，與一個年輕人相遇。他告訴她，是她美妙的歌聲吸引了他。艾美害羞地和年輕人聊著天，很快二人便墜入愛河。「可以告訴我，更多關於這片森林的事嗎？」年輕人微笑道。然而，這個人其實是狩巫者。最後，她目睹自己的母親，被年輕人帶來的獵巫隊擄走，她也從此不知所蹤。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7xfal6NQ
一切都是預謀。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isXZQOLV9
「為了得到愛和認同，人們總是會吃苦頭。」我點頭道。「其實只有自愛，才能活出自己呀。」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wfN6IrRg
派提輕撫著迷迭香的葉子。「人們能辨別真相的眼睛，不見得是件好事——有私心的人會利用人的弱點，滿足自己的慾望，甚至是掠奪他們的一切。」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KwPk0nRpm
「就像看得見迷迭香的人，和看不見迷迭香的人的分別。看得見的人，總是想霸佔整棵樹，然後用布把它包起來，不被其他人發現。」我歪著頭，思索著回答。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PV5u3FKj3
「可是我應該不是惡人吧，因為我看見派提的時候，沒有想霸佔，而是希望大家能好好相處呢。」「所以，你才能看見我⋯」「什麼意思？」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4zrq0Sept
「不想獨佔迷迭香的人，才能看見迷迭香。這就是鏡湖之國的魔法。」看著我沉思，派提在一旁拔除花圃裡的雜草。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7xmhJulPo
「不想獨佔的人，才能看見⋯⋯不對，派提不是說魔法並不存在，那就是說⋯⋯」我像是頓悟了些什麼。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Dgc0q0aV
「這是一種特別聰明的篩選機制？」派提笑著看我說下去。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1DcISADYi
「現在的世界，是被布蓋著的迷迭香，只有負責管理蓋布的少數人們，才知道布下的是什麼，迷迭香有多重要，又為什麼要蓋著。」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0wALvjyoQ
「這就才是階層的根本差別。不是錢多錢少的事那麼簡單；認知和智慧，才是造成社會分化的原因！」我彷彿知道了什麼，興奮得整個人跳了起來。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XsNeChnK
「所以學校學到的，八成都是沒有用的知識，原因是看不見蛋糕的人越多，單純的笨蛋越多，那些上級的人才能獨享更多的蛋糕。所以，才製造出讓學生做無用功的教育制度，讓他們成為自己的勞動力，做蛋糕的搬運工，卻吃不上一口奶油；又或者是，搬了十塊蛋糕，才能吃上那麼一兩口。」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bvc5qbfp
派提把挖到的蚯蚓捧在手心，過了一會，又放回土裡。「你的眼睛很乾凈。」她輕聲說。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a2OYz26R
她說，本來這個蛋糕，足夠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吃上一塊。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wJd5mgjS
如果每個人都只拿自己的那份，是最好的。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9RnOjwZ3
可是總有些人，想要拿到更多的蛋糕，看著別人盤子裡的，萌生了不好的念頭。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4yPD9u91A
於是，他們建立了複雜的制度，告訴人們要努力幫他們工作，才能吃上很多蛋糕。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apsVYXBTN
他們又改變了蛋糕的口味，有草莓味、巧克力奶油、抹茶、芒果，還有蜜桃和藍莓。他們告訴人們，吃過十種不一樣口味的蛋糕，才是真正懂得享受的人，才是好的生活。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oSY8A1mE
於是人們努力工作，為這些人拼命搬蛋糕，想要實現蛋糕自由。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44E0vmLHG
「可是，很少部分的人最後會做得到。」我突然沮喪了起來。派提拍掉手上的泥土，拍拍我的頭。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YChIxhBt
「人們都可以知道的，要是你也，告訴他們鏡湖的魔法。」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7D5RgpHmN
她告訴我什麼是鏡湖的魔法。「這樣，你就是桃源鄉的孩子，讓每一個人都有一小份蛋糕。因為他們看見了真正重要的是什麼，並且主動去尋找，保持自己一直醒著。」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ScCIL7Vd
「一直醒著不是件舒服的事情，有的人也許寧願渾渾噩噩地過呢。」我苦笑道。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1Jl97Rjd
「為什麼他們不願醒著呢，這不是很愚蠢的事情嗎？」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ZRGXiev3
「⋯⋯嗯，也許很蠢，可是醒著是很累的，有時會目睹一些很糟心的事，又因為看得太清楚而難過。所以才說，善良是一種選擇，不是每個人都會選擇善良，有的人為了過得好些，寧願做自私的混蛋。」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BTKvMAfw
派提不作聲，自顧自用小鐵鏟慢慢翻著土。良久，她柔和地問我。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rM4ZHoap
「那麼你，會選擇善良嗎？你會保持一直醒著嗎？」
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t5JqbsvM
「嗯，我會，本來我很懶的⋯本來。」我撅著嘴。「本來？」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Gpfq9xfy
「我本來的想法，是做好一個正常人就算了，千萬不要驚天動地。好了，現在遇到派提，學會這麼多，不拿去試試看實踐，就太浪費了點。所以，我想要清醒地做每一個選擇。」「是個好孩子。」「我可不想被小孩子這麼說。」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GieCiVaw
在夜晚的小花園，我倆相視而笑。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JPoDWq6O
這天下午，我準備了一份禮物給派提。下午的陽光照射在校園裏，被雲朵柔化了的模糊光線，伴著微風輕拂，很是悠閒。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iuiE82xW
她跟我說了，另外一個國度的故事，是海神的國度。
ns3.144.70.25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