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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是因為床頭的鈴聲，是身體長久以來習慣的生理時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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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了和昨天一樣的早餐就去了學校，一路上都沒有人，太早了，薛瑞凱知道的，但他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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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校門後薛瑞凱放慢了腳步，沒什麼人，門口警衛都還在打瞌睡，腳下嘎吱嘎吱著的是秋天落的枯葉，風確實有點冷了。還好今天穿了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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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好好看過這個學校，但也不怎麼想看呢⋯⋯看看手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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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條訊息都是以前朋友的問候，轉學沒有提前通知，甚至搬家都不知道，每個人都很意外，但也心知肚明，薛瑞凱就是這樣的，不會主動說關於自己的事情，總是這麼…有距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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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條是郝哲玄的，昨天薛瑞凱到家給手機充上電也沒看過，是幾個檔案，分別是學校地圖，各個外堂課教室的位置，還有班上同學的座號對應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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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是「我拉你進班群，記得點同意。」他退回頁面看，真的有個班級群組，翻了幾下回覆了個謝謝，薛瑞凱關上手機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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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著頭一步一步數著臺階，早餐的包子掛在左手，雙手插口袋慢慢走向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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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門是開的，後門沒開，薛瑞凱轉了兩下本來想走去前門進去，抬頭看向教室裡面的時候門開了，郝哲玄把後門打開卡上磁吸門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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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薛瑞凱點了點頭，走進去位子上坐好，把早餐塞進抽屜就趴下來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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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適應一個新環境對他來說是煎熬的，新的人要認識，新的環境要適應，不變的只有自己，是一樣的不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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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準時醒來，教室的人已經差不多全到了，他就是被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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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眼睛，掏出抽屜裡的包子咬一口，又趴回桌子上咀嚼，一口一口吃完後想裝水，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座位，又沒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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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到垃圾桶旁邊丟了包子的塑膠袋，拿著水壺在教室最後面的飲水機裝水，喝了一口帶回位子上蓋著放在筆筒旁邊，看了眼課表，下一節是外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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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上書之後隔壁的人回來了，從抽屜拿出了一模一樣的課本，再多拿了一本練習題，薛瑞凱想到昨天王老師給的考卷，再掏出來後出了教室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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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去教室的路上順便去辦公室交，一進門先走到布告欄的地方找王老師的位置，放好後才發現自己沒寫名字，又抽了一隻王老師的筆，三個字薛瑞凱。字跡工整美觀，但內斂裡又藏著囂張的氣焰，這是王老師給他字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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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教室已經是最後幾個了，發現和教室上課位置都一樣，薛瑞凱走到最後一排自覺坐下，隔壁的人還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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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麼事這麼忙？上課不在下課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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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節課是音樂課，老師只是照著課本念幾句音樂歷史理論知識，畫幾個重點聽幾首曲子，沒幾個人在認真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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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課本上塗塗畫畫，課上到一半旁邊才有人，周身帶著寒氣入座，薛瑞凱轉頭看了關上的後門，再看眼沒關的窗戶，低頭掃了一下發現自己沒穿外套過來，還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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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哲玄突然湊過來，距離點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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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張考卷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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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沒有相碰，只是隔了一點距離，轉頭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突然出現在眼前，毫不遮掩的直視，愣了一瞬薛瑞凱才驚覺，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一股清淡的薄荷香氣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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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數學嗎？」郝哲玄稍微往後退了一點，聲音壓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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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瑞凱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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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上吧，只是感一點興趣。」郝哲玄點點頭，眼睛瞄了眼他的課本，上面沒有重點，只有幾條直線，不在課文下，在一邊一段一段的連成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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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喜歡什麼？」郝哲玄也沒有在上課，看了眼黑板又回頭看看薛瑞凱在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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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特別喜歡，覺得有趣的應該只有數學和物理。」停筆後，薛瑞凱右手夾著筆跟著老師翻了一頁，繼續畫一段一段的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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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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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郝哲玄沒繼續說話，話題也就終止了，薛瑞凱轉移注意力到自己手上的課本，勉勉強強聽了老師說的內容，但實在沒什麼興致聽下去，最後選擇放空，直到下課鈴聲響起，才慢悠悠的走回去教室，途中被王老師叫進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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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拐彎了，你應該是知道自己能力的，有沒有興趣參加數學競賽？」王老師拿著手上的茶杯吹涼，看到薛瑞凱穿著一件短袖，還沒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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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見薛瑞凱對競賽有興趣，王老師立刻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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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門關上，站在門口涼，來這裡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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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瑞凱轉身關上門，到王老師對面的位置坐下，拿了旁邊一個綠色格子的方形抱枕放到腿上，上節課的書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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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競賽是有一個階段性的，要先過了學校，再來才是全市，最後全國。我們就慢慢來，學校的競賽時間就是下禮拜，全校選出三個人來，去參加兩個月後的市賽。」王老師吹了吹剛泡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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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先參加學校比賽？」王老師抬頭看著薛瑞凱，徵詢他的看法，其實他不去王老師也不會強迫，但總不想看這麼好的苗子什麼事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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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有比賽資訊給我看看嗎？」薛瑞凱資質不錯，但不會主動去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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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以前的學校存在感不高，因為是富二代，是薛家的小兒子，沒有人會認為他對自己成績是有追求的，儘管次次考試成績都在前幾，也只會認為是家族遺傳的天賦，畢竟誰不知道他的哥哥姐姐有多麼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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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資料的薛瑞凱從桌上抽了一隻筆，直接簽上名字打好勾後，就把報名表撕下，交給老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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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禮拜三四五，也就是明天後天大後天，是全高二的畢業旅行，這三天班上只有兩個人不去，一個你，一個郝哲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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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要不要請假回家休息，不然這三天就是來學校自習，中午有一個小時可以出去吃，但一點前要回來，每節上課都需要點名，二年級就你們兩個不去，其他班的都請好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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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事項有點多，我拿通知書給你吧，不會的就問問隔壁的郝哲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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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瑞凱點點頭表示明白，拿了通知書就回去教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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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隔壁座終於有人了，不過這節課他好像不準備上，已經趴下了，薛瑞凱回來的時間不早，上課已經過了五分鐘，拿了王老師開的單子給台上的國文老師看過後走到最後一排從郝哲玄位置後面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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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文課他也不準備認真聽，課本拿出來後又拿了那份通知單仔細讀完，在課本上意思意思的寫了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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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請假休息一天，再來兩天，之後又休息兩天，完美的安排，心情不錯的在課本上畫了一個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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