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天天加班加班加班……好累啊!晚上十一點半回到家的我連一步都不想動了,丟下包包就直接躺到沙發上。
終於熬過禮拜六,明天禮拜天,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帶著這份感概,我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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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在睡啊?而且還睡在沙發上,你昨天沒洗澡嗎?好臭喔!」還沒睜開那重得要命的眼皮,我就已經聽到老媽的嘮叨了。接著她還霸氣地把窗簾拉開,讓我獨自承受來自太陽的魔法攻擊。
「哇!」我突然就硬吃了一千點的魔法傷害。
好吧,被她這樣搞一搞,我也算是醒了。氣醒、煩醒、躁醒!
「快去洗澡吧,等下我會接你的那兩個表弟過來。」老媽一邊說一邊把我的包包放到桌子上。
「蛤?為什麼?」怎麼突然就要接他們來我家了?
「今晚要出去吃你外婆的生日飯,你不記得了嗎?然後你阿姨就讓我先接那兩隻小孩過來待著,等下我們再一起出門。」老媽理所當然地說。她很顯然是沒有要徵詢我的意見了。
「我可不要照顧小孩。」語畢,我就逕自地跑去拿毛巾洗澡了。
難得假期都不能讓人睡到自然醒,是神經病嗎?唉,算了,洗完澡再去睡個回籠覺好了。
待我洗完澡,走出浴室,老媽就不見了。嗯?真的是來去無踪誒。
不過也好,這樣我就可以滾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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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伸個懶腰,感覺還是很累,但已經睡不回去了。那就起床吧。
我伸手摸摸那個熟悉的位置,根本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就能自然地拿起手機。看看時間,十二點,差不多吧,放假就應該睡到爽才對。這個世界最幸福的事莫過於可以睡到自然醒了,雖然早上發生了一點小插曲,不過算了,不要計較這麼多,就當作是放過自己吧。
就在我準備下床往廚房獵食時,手機卻響起了提示音,直接把我硬控在原地。
是那個女孩嗎?我趕緊解開屏幕查看,只可惜這世界總是不如人意。找我的人,雖說也是個女的,但卻是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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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已經接到你的那兩個表弟了,你看看家裡有沒有玩具,等下拿出來給表弟們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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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我家裡哪來的玩具啊!
玩具……玩具……啊啊啊啊!我站在房間裡,左看看右看看,試圖找到家裡不知何時被藏起來的玩具。就連我這個住了快十年的房主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呃……啊!
家裡還真的有藏著玩具誒!但是……它們被我放到哪裡去了?我記得搬家的時候我用一個箱子裝起來了。
呃……至於為什麽我會把那些玩具搬過來呢?現在的我也很困惑,明明在我搬過來之前就已經很久沒有碰過那些玩具了。
或許在長大的過程裡,我丟失了什麼,是童年的記憶嗎?還是玩樂的心?
好,先不要管這些了,把玩具們找出來再說。
我走到平常擺放雜物的地方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把一個又一個的箱子打開又蓋回去。然而即使我把眼前的箱子全都開過一遍,也還是看不見那些玩具的身影。不過倒是發現了不少之前買回來但又捨不得用的小東西。
不在這裡的話……我又會放在哪裡呢?有些東西就是想找的時候找不到,沒有特意去找的時候又會自己出現。
玩具……我記得小時候沒什麼手機或者遊戲機之類的東西,所以我們唯一的娛樂就只有玩玩具了。我還記得那時候我都會跟我哥從早上玩到晚上,怎麼玩也玩不膩……甚至還會玩著玩著就打起架來了。哈哈哈,想起來,那時候真的很快樂呢。
對了,該不會是被我放在我哥的家裡了吧。雖然我們現在都分開來住了,不過其實也只是變成住在隔壁而已。那為什麼老媽要把表弟們接來我家啊?
算了,先去找我哥問問看玩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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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在家嗎?你記得我有把我們小時候的玩具放到你那邊了嗎?」為了不闖空門,我決定先打給我哥問問。
「有哇,你現在要過來拿?我聽說老媽要把表弟們接去你家玩誒。」
「對啦,明明你家比較大啊,為什麼還要接去我家?」我藉機抱怨一下。
「可能是因為我女朋友也在家,然後你媽就不敢來破門了吧。而且她也沒有我家鑰匙。」我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他在手機的另一邊偷笑。可惡,就他可以事業愛情兩得意,只剩我一個社畜單身狗就對了。現充給我去死!
話是這麼說,但玩具還是得去拿的。
我一如往常地用力敲敲他家的大門,「開門!」
不用數秒,門就打開了。
「雜物房,自己去找吧。」這人怎麼這麼冷漠啊?有了女朋友就沒有弟弟了嗎?
「嫂子也在?」我脫下鞋子,往大門旁邊的雜物房走去。
「在房間裡,我們等下也會去吃外婆的生日飯。」他靠在門框上盤著手,很顯然是沒有要來幫我的意思。
「嫂子不是喜歡小孩嗎?等下要不讓她來幫我照顧一下表弟們,我已經不想動了。」我一邊說,一邊埋頭在雜物堆裡尋找記憶中隱約浮現的箱子。
「我考慮一下。 」我不用看也知道他又在偷笑。至於他是因為想起自己女朋友而笑,還是純粹在嘲笑我,我就不得而知了。
「喔,是這個嗎?」我把那個箱子前面和上面的東西都拿開,然後慢慢地打開那個藍色蓋子的箱子。
「哈哈哈,那是我的冬季衣服。」好吧,他現在肯定是在嘲笑我。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冬季衣服都這麼多。哪像我,一個衣櫃就能裝下所有的衣服,甚至還有位置放棉被。」可惡,有錢又帥又能交到女朋友,這麼成功是不要命啦?有時候我還真的會懷疑我們是不是親生的。
他笑而不語,我也只好無趣地繼續尋覓的旅程。
把剛剛那個箱子塞回去,看著一堆堆的雜物,我左翻翻右翻翻的,猶如大海撈針般。手裡的動作逐漸粗暴,內心也越發焦躁。到底是在哪裡啊?
「是那個嗎?」我哥突然出聲。
我有如聽見關鍵指令般回頭看著他,「哪個?」心底的興奮難以遮掩。
他上前把一個邊邊有點發黃的箱子拉拉出來,「這個一看就很有歷史吧。」他伸手用指尖輕輕滑過蓋子,隨即就出現數道與其他地方不一樣,顏色較淺的痕跡。很明顯,那是塵封的專有特效。他看看指尖,嫌棄地拍拍手。
我馬上靠過去,打開箱子,裡面的東西立即映入眼簾。散落的樂高磚塊、假面騎士的變身腰帶、小桌遊、遙控車……
沒有多想什麼,我現在只想把這些東西拿回去再慢慢研究,「我先把這些拿回去嘍。」未等他的回應,我就先把箱子扛了起來。
「拜拜。」他毫不留情地開門讓路送我出去。好好好,是親哥沒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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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家,我把箱子裡面的玩具都拿了出來。看著這些東西,我心裡沒有預想中的懷念感,只有疑惑。這些東西……好玩嗎?
我拿起假面騎士的變身腰帶,試圖把它系到腰上,只可惜現在的我早已失去了兒時的一切,例如身材。所以我很顯然是系不上這個變身腰帶的。我看看自己的啤酒肚,略感悲傷,曾經的好身材,不知從何時起逐漸消失,轉而變成一個典型大叔的模樣。是不是該來減肥了?
我放下變身腰帶,拿起遙控車。我先試試操控遙控桿,如我所料,裡面的電池早就沒電了。於是我又跑去拿了幾塊電池來,換上新的。
「吱吱吱——」還能動!我拿著遙控桿,讓遙控車在我的操控下奔馳。我讓他穿過沙發底下,又往房間裡繞了數圈。但是……不對,我還是感覺不到記憶中、預期中的快樂。
我垂下雙手,停止了動作,遙控車也隨之停下,沒了聲音,房間瞬間又變得格外的安靜。
不對,不對,這才不是我要找的玩具。我要找的玩具應該是要能讓我快樂的東西才對。
我無力地躺在沙發上,遙控桿因為我的脫力而掉落。空虛感莫名地來襲,不算大的客廳,在此時此刻卻變得過分地空曠。
那一件玩具,到底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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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了樓下傳來老媽的大嗓音和小孩的玩鬧聲。完蛋,他們到了。我看看地上的箱子和玩具,想了想:算了,就讓這些老古董繼續沉睡在那模糊的記憶裡吧。
我把老古董放回箱子裡,然後搬到房間裡去。在離開房間以前,我輕輕撫過蓋子,試圖做最後尋找那一件玩具的掙扎。可惜只是得到了一手的灰塵。
鑰匙轉動的聲音從大門處傳來,他們的登場聲效出現了。我立馬關上房門,走出客廳。
「你吃過了嗎?」老媽帶著兩隻小孩進到家門,手裡拿著一大袋的食材。
「沒有,我快餓死了。」說起來,我今天還真的沒吃過東西誒。「你要炒烏龍面給我吃嗎?」
「好哇,那兩隻小孩應該也餓了。」老媽說著就往廚房走去。
我看著手機,吃著老媽做的炒烏龍面,很是無聊。但我身旁的兩隻小孩,沒有手機,卻好像比我還要快樂。
他們那雙離地的小短腿踢著空氣,身體左右搖擺,臉上充滿笑容。
不就只是吃個飯而且嗎?有什麼好開心的?我放下手機,仔細地觀察他們。他們沒有說話,但我隱約可以看見他們眼裡有著什麼我看不見的東西。是有什麼故事正在這張飯桌上上映嗎?
就這樣我一邊猜想著他們眼中的故事,一邊把麵給吃完了。
「你有找到什麼玩具可以給他們嗎?」老媽見我們吃完了,就收起了盤子。
玩具……「沒有。」我看看表弟們臉上的笑容,依然感到不解。「他們吃飽應該就會睏了吧。」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睏,但我很肯定我會想要睡個午覺。
「我拿個被褥給他們,然後我就滾回房間裡睡了。」說著,我就去拿了一套被褥鋪在客廳的地上。「那我滾回去睡了,拜拜。」我跟兩隻小孩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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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嗚哇——」方才帶著些許空虛入睡的我,隱約被房門外的吵鬧聲吵醒。
那兩隻小孩沒有睡覺嗎?他們在玩什麼啊?我帶著疑惑走出房門,卻意外看見了一隻披著被子的……怪獸?還是應該說那是獅子?舞獅的那種獅子。
「你們在玩什麼?」待我完全走到客廳,我才看見我哥跟嫂子也在。
「呃……這應該算是舞獅嗎?還是我在打怪獸?」我哥笑說。但小怪獸很顯然沒有注意到我的出現,他們仍然在向我哥發起攻擊。
「你記得我們小時候也有試過這樣玩嗎?」他一邊說,一邊跟小怪獸戰鬥。
聽他這麼一說,又好像的確有過這段記憶。
「要來夢回當年嗎?」他看看我,又看看嫂子,他們好像在用眼神交流著什麼。
「呃……」這是要怎麼玩來著?雖然我隱約有點記憶,但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玩這個遊戲。
「來吧,把你的被子也拿出來。」他微微彎著腰,雙手稍微控制住小怪獸。
「好……吧,等我一下。」啊啊,我到底在幹嘛啊?這樣會好玩嗎?
我拿著被子走出客廳,揚了揚被子向我哥示意。
他回頭跟嫂子說:「幫我接力一下。」
隨後,嫂子就接過對小怪獸的控制權,然後溫聲說著:「等一下喔,大哥哥正在變身。」
我哥接過被子,將我跟他都蓋了起來,「一樣,我當頭,你當尾。」
我順勢地彎下腰,雙手抓住他的腰,如肌肉記憶般跟著他的行動來動作。
在這被子裡小小的空間,就像時光機一樣把我們送到從前,讓我們再當一回小孩。充滿想像力,沒有煩惱,沒有顧慮,只有玩樂的心。
我們就像老戰友一般,配合得天衣無縫,就如天作之合,跟小怪獸打得有來有回,絲毫沒有落入下風的跡象。
雖然我只能從腳下隱約看見外面的狀況,但我只憑著小怪獸和大怪獸的叫聲,以及嫂子在旁邊的吶喊助威,就能感受到此刻的快樂。
沒有任何顧慮,擁有無窮的體力,就好像永遠都不會有結束的一天。
此時此刻,在不久前還有點空虛的客廳瞬間就被此起彼落的歡笑聲填滿。
或許我已經找到了,那一件玩具……正是這一張被子,這一台時光機,這一顆玩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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