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籠罩亞特蘭大陸,晚鐘一如既往的迴盪在整座王都。
西王國的女王端坐在黃金打造、寶石鑲嵌的王座上,象徵高貴血統的燦金色長髮隨著宮殿大門的開啟隨風飄揚。碧綠的雙眼透著沉著,凝視著匆忙趕來的騎士。
「陛下……」身披鎧甲的騎士無視滿地的屍首,目光專注地望向他的女王。
「你來啦。」女王微微一笑,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溢出,她不甚在意地用手帕擦拭,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擦不去那抹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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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沒有隨著大軍出征;如果他能看破那些潛伏在暗處的陰謀……
「這世上沒有如果。」他的陛下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如同往常一般倚在王座上,神態平靜,彷彿兩人只是在閒話家常,那一身染血的禮服不過是某場宴會的裝扮。
騎士全身僵硬,握著長劍的手指泛白,半晌才擠出一句話,「是誰……」
女王輕輕搖了搖頭,指尖輕觸胸前的一道傷口,血跡順著指縫滴落。
「是他們,也不是他們……」她低聲道:「忠誠已不再值錢,王位……不過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這群豺狼……」騎士低吼,卻仍然記得他的陛下年幼時最害怕他發怒,他壓抑著幾乎滿溢的憤怒,想要上前一步時,女王卻抬起手,示意他停下。
「我的騎士。」她低聲呼喚,語氣溫柔優雅,「別露出這樣的表情。我早該死在十三年前,而不是這平靜的宮殿,遲來的死亡是神給予我的祝福。」話音方落,女王平靜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她咳出一口鮮血,身體往前傾倒。
「陛下!」騎士疾步上前,攙扶住她,卻發現女王的身體冰冷得嚇人。
「你看起來比我還痛苦。」女王伸手撫摸他的騎士,那張臉即便過了十多年依舊那麼的年輕,「萬一我離開了,時間仍停留在你身上,這可怎麼辦?」
「請您別這麼說,您會沒事的。」騎士在忠誠與溫柔間,選擇了後者。這並不是他第一次背叛他對女王的忠誠,因為就連愛慕也是一種罪。
或許是女王首次在他面前展露脆弱,抑或是她喚他名字時,笑容讓他的心產生了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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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劍,亦是我的摯友,而我一直想……想讓你看看,這個國家能變得多麼美好……」女王的聲音越來越輕,唯獨目光仍溫柔地停留在他身上,「可惜……我們都來不及了。」
騎士的身體微微顫抖,他想說些什麼,想要呼喚女王的名字,卻發現所有的話語哽在喉間,
「伊格拉斯……」她喃喃喚著他的名字,指尖緩緩滑過他的面頰,似要將他的輪廓銘刻於心。「你要好好活下去。」
「不……我辦不到……」伊格拉斯顫聲道:「失去主人的騎士,要如何活著?」
女王輕聲嘆息,碧綠的雙眸逐漸失去光彩,卻依舊望著他。
「將我的名字埋藏於心,帶著它活下去。」她知曉,失去信仰的騎士無法獨活,所以她賜予他一個新的信念。
「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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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的光芒離開亞特蘭大陸,夜晚降臨西王國。太陽終將升起,然而,騎士的女王再也無法睜開眼。
高聳的王座前,騎士微微移動重心,單膝跪地,小腿自然貼合地面,腳尖點地面,以維持身體的穩定。他的手輕輕放在大腿上,動作流暢而優雅,沒有一絲多餘的晃動,宛如千百次訓練後的本能。
他垂下腦袋,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呢喃著女王的名字。
最終說道:「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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